夜风裹着江城的潮湿钻进写字楼通风口，顾辰光靠在茶水间门口，手指无意识着锁骨处那道月牙形旧疤。那疤从七岁觉醒异能起就没愈合过，今晚它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什么。
他目光扫过走廊尽头，沈薇正弯腰收拾散落的文件。战斗刚结束不久，她的衬衫袖口微微卷起，手腕内侧一道微光一闪而过。
那不是普通的纹身。
顾辰光眯起眼，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关键词：机械齿轮、樱花、刺青、沈薇……他忽然想起，早在第一次见到沈薇时，她锁骨处那朵同款刺青在阳光下也泛过类似光泽。
“沈总监。”他走过去，声音平静，“刚才那阵法残留的灵压还没散，你手上有擦伤，要不要处理下？”
沈薇抬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谢谢顾主管，小事而己，我习惯自己来。”
她说话时，手指在咖啡杯沿轻轻敲击了三下——不是摩斯密码，但节奏奇怪，像是某种加密信号。
顾辰光没接话，只是盯着她手腕内侧那道微光。沈薇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将袖口拉下，动作自然得像是整理袖扣。
“回公司复盘一下吧。”他突然开口，“今天魔女的阵法太蹊跷，我总觉得……还有人在背后操控。”
沈薇微微一笑，点头同意。
两人并肩走出大楼时，夜色己经深了。街边的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像是谁随手打翻了一盒荧光颜料。
电梯里，顾辰光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沈薇的玉佩。那块玉佩藏在衣领下，只露出一截红绳，但刚才在战斗中，他清楚地看到玉佩背面有一串极小的刻痕。
像是某种编号。
“沈总监最近加班挺多的。”他开口，语气随意，“我看你每天下班都走得最晚。”
“习惯了。”沈薇低头看了眼手表，“比起这个，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公司里……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比如？”
“比如……”她顿了顿，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比如今晚的战斗，来得太突然了。”
顾辰光没说话，只是默默记下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办公室里，沈薇拉开灯，暖黄的光晕洒在整齐排列的文件柜上。顾辰光站在她身后，假装翻看电脑，实则悄悄观察她的动作。
她坐下来，顺手将玉佩插回衣领，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顾辰光目光微凝——那串刻痕，确实是“血色项目”的编号。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文档，假装整理战斗记录，实则悄悄调出公司监控权限。他想看看，沈薇平时下班后都在做什么。
“顾主管，我抽屉里有薄荷糖，要来一颗吗？”沈薇忽然开口。
“不了，谢谢。”他摇头，余光瞥见她拉开最下层抽屉时，指尖闪过一丝微弱的青光。
那是……灵力波动。
顾辰光假装打了个哈欠，悄悄将手伸进裤兜，指尖凝聚起一滴水珠。他轻轻一弹，水珠落在地上，顺着地板缝隙滑向沈薇的抽屉下方。
水珠倒映出抽屉里的一角——那是一份泛黄的卷轴，边缘有《黄帝内经》的字样。
沈薇突然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门关上的瞬间，顾辰光立刻起身，走到她桌前，手指轻点桌面，水雾悄然弥漫，覆盖了整个抽屉的灵力感应陷阱。
他拉开抽屉，果然看到那份卷轴，旁边还有一份文件，标题写着：
【血色项目·实验记录】
他快速翻看，发现其中一页盖着一枚印章——机械齿轮樱花图案。
和沈薇的刺青一模一样。
“顾辰光。”身后传来沈薇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辰光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我在找你留下的资料，刚才那场战斗……你有没有发现，魔女们的目标，似乎不是我们，而是……你？”
沈薇沉默片刻，缓缓走近：“你看到什么了？”
“你的刺青。”顾辰光首视她的眼睛，“还有这枚印章。”
沈薇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腕，袖口滑落，那道微光再次浮现：“顾辰光，你知道吗？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伤人。”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我从没想过要瞒你什么……只是时机未到。”
“现在呢？”他问。
“现在？”她看着他，眼神复杂，“现在，你己经知道了太多。”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薇迅速合上文件夹，将卷轴放回抽屉，灵力一闪，锁死。
“顾辰光。”她低声说，“别再查了。”
门被推开，是保洁阿姨。
顾辰光站在原地，看着沈薇重新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知道，今晚的事，只是个开始。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刚才从抽屉里抽出文件时，不小心被纸张割破了一道小口。
血珠滴在地板上，晕开成一朵小小的花。
和沈薇刺青的形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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