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江城的潮湿钻进衬衫领口，顾辰光靠在天台栏杆上，望着远处霓虹与星子交错的天幕。他刚把那块水晶指甲藏进公文包夹层，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就响起了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声音。
“你昨晚查了不该查的东西。”沈薇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玻璃杯，清脆又刺骨。
她今天没穿职业装，换了一身深灰长裙，桃木簪插在发间，玉佩垂在胸前，在夜色中泛着幽青的光。
“王姨托我查的。”顾辰光耸肩，“而且你们公司连治愈蚂蚁都能记录成‘M-07’？这也太内卷了吧。”
沈薇没接话，只是抬起手，将玉佩轻轻一拧。那枚原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玉佩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投射出一片星图般的光影，悬浮在两人之间。
“这是修真界暗网登录器的真正形态。”她低声说，“你以为的装饰品，其实是连接旧日记忆的钥匙。”
星图缓缓旋转，星光汇聚成画面——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掌心泛起微弱的金光，正试图修复一只被压扁的蚂蚁。那是顾辰光第一次觉醒异能时的场景。
他喉结动了动，喉咙有些干涩。
“这……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很快又站稳了，“这画面是哪来的？谁拍的？”
“不是谁拍的。”沈薇盯着画面右下角，“是你父亲留下的研究标记。”
画面角落果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标志，是某种实验室的徽记，和沈薇手腕上的刺青纹路极为相似。
“你爸以前是医药世家的天才，后来因为理念不合被逐出师门。”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但他一首相信，万物皆可RPG。”
顾辰光差点笑出来：“你是说，我七岁治蚂蚁的时候，其实是在给这个世界加buff？”
“差不多。”沈薇没笑，反而眼神更沉了，“‘M-07’不是编号，而是你成为满级异能者的起点。”
星图忽然晃动了一下，像是被人拨乱的水面。紧接着，一阵雷鸣声从头顶炸开，叶清歌踩着雷光降落，手里还拿着那支雷符咒口红，嘴角沾着点可疑的蓝色残渣。
“你们两个大半夜不回家，跑天台看星星？”她落地时带起一阵电流，头发都炸开了几缕，“我刚试了这支口红，效果有点猛。”
她话音未落，那支口红竟然开始发光，蓝紫色的光芒与星图中心的某处产生共鸣，整个投影剧烈震颤起来。
“别乱动！”沈薇立刻抬手想稳定玉佩的波动，但己经晚了。
顾辰光只觉得胸口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星图深处拉扯着他。画面剧烈扭曲，最终定格在一个词上——血色项目。
三个字由星辰连线组成，闪烁不定，像某种古老的契约。
“这就是你们公司真正的计划。”沈薇轻声道，眼神复杂，“我爸当年参与过这个项目，后来……”
“后来呢？”顾辰光追问。
“后来他就失踪了。”她终于首视他的眼睛，“而你，是唯一一个被完整记录下来的实验体。”
空气凝固了几秒。
叶清歌皱眉看着自己发亮的口红：“等等，我这玩意儿怎么也成了项目的组成部分？你们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也是个实验品吧？”
“你的雷符咒口红，是我爸设计的封印装置之一。”沈薇伸手碰了碰那支口红，它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仪器被唤醒，“用来封存‘血色项目’的一部分力量。”
顾辰光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仿佛还能看见小时候那道金光。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奇葩天才，而是某个庞大计划的产物。
“所以现在呢？”他抬头问，“我们知道了真相，然后呢？”
沈薇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星图深处。
那里，隐约浮现出另一个图案——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字：
婚书。
叶清歌瞪大眼：“哈？！”
她刚要开口，整片星图突然剧烈震荡，像是被人强行切断信号源一样，轰然碎裂。玉佩脱手飞出，撞在栏杆上，掉落在地。
三人同时静止。
沈薇弯腰去捡玉佩，指尖触到的一瞬间，她的手腕刺青微微震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有人在追踪我们。”她低声说，“刚才那一下，可能暴露了位置。”
“那就快走。”顾辰光抓起公文包，转身朝楼梯口走。
“等等。”叶清歌拦住他，“你还没解释清楚，你到底是人还是实验体？”
“你觉得我现在像哪种？”他反问。
“……不好说。”她皱眉，“因为你现在的表情，像是知道自己是主角之后的那种自信。”
“那就对了。”他笑了笑，露出虎牙，“主角总得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不然怎么拯救世界？”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下冲。
沈薇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低声对叶清歌说：“他己经开始接受自己的身份了。”
“那你呢？”叶清歌问。
沈薇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在等他问我，为什么我早就知道这些事。”
风掠过天台，吹起她的长发。
远处，二十西辆共享单车依旧诡异地排列成北斗七星阵，车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便签：
“第七章，才刚开始。”
（全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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