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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高架桥上的灵魂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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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特种兵美食之旅,最终在孙悟香“有点费李哥”的灵魂总结和全场笑疯的余韵中落下帷幕。

王导笑得像个刚抢到顶级和牛的土匪。

保姆车驶离肃穆的训练基地,汇入都市傍晚的车流。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钢筋水泥森林的轮廓。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孙悟香抱着个软乎乎的靠枕,正对着平板电脑,聚精会神地刷着微博。

“娇娇姐,娇娇姐你看。”她兴奋地把平板怼到旁边闭目养神的刘梦娇眼前,

“#悍匪林黛玉怕狗实录# 热搜第一!还有#李澈空中飞人# #人间至味 费李哥# 都爆了!下面评论……噗哈哈哈!”

屏幕上,正是她抡着李澈当人形风车驱赶军犬的动图,配文:【当香香大王遇上此生之敌——修勾,她选择……祭出李澈】评论更是五花八门:

【澈澈:首先我没惹你们任何人,其次,这风车当得挺圆润(狗头)】

【黑风:家人们谁懂啊,出个外勤差点被人体螺旋桨创飞】

【孙悟香:狗狗退退退!李澈:我TM转转转!】

【这波操作我愿称之为:用魔法(物理)打败魔法(狗勾)】

【澈粉:哥哥受苦了。香粉:姐妹干得漂亮。路人:哈哈哈哈哈哈】

【建议李澈团队起诉孙悟香,罪名:非法使用人体风车且未支付眩晕费】

【只有我关心松茸最后归谁了吗?李澈用脸挖的,算工伤吧?】

刘梦娇睁开眼,看着那动图和李澈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板起脸戳了戳孙悟香的脑门:

“还笑,看看你干的好事,李澈团队那边,姐得赔多少笑脸送多少资源才能安抚好?还有人家功勋犬‘黑风’,听说回去后对着你的照片龇了半天牙,你呀。”

( ????? )

孙悟香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我那不是……太害怕了嘛,谁知道城里狗这么大只,比山里的野狼看着还凶。”

她想起“黑风”那锐利的眼神,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胳膊。

??????

刘梦娇无奈叹气,拿起手机开始处理后续公关。

孙悟香则继续刷着热搜,小嘴叭叭地念着那些让她又囧又乐的评论,时不时还模仿两句:

“‘澈澈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噗!这句好。‘悍匪的温柔,只留给食材和……躲开的狗?’ 哈哈,瞎说,我才不温柔。”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内环高架上。晚高峰的车流如同缓慢流动的灯河。突然,前方的车流明显慢了下来,隐约传来嘈杂的鸣笛声和惊呼声。

“前面怎么了?”刘梦娇皱眉看向司机。

司机探头看了看:“刘姐,前面好像堵死了,桥边围了好多人,像是……有人要跳桥!”

“跳桥?”刘梦娇心里咯噔一下。孙悟香也放下平板,好奇地探头看向车窗外。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立交桥护栏外侧,一个穿着单薄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正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夜风吹得她的裙摆和长发凌乱飞舞。

桥下是几十米高的落差和川流不息的河水。几个交警正在艰难地维持秩序,试图靠近劝说,但女孩情绪激动,挥舞着手臂不让任何人靠近,哭喊着:

“都别过来!让我去死!他不爱我了!他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呜呜呜……”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人焦急,有人叹息,有人甚至举着手机在拍。

“哎哟,又是为情所困的……”

“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啊!”

“快报警啊!消防来了没?”

“拍了发抖音!‘痴情女为爱跳高架’!”

刘梦娇眉头紧锁,这种场面最是棘手。司机也无奈地停下车,前面堵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一首安静看着窗外的孙悟香,突然推开了车门。

“诶!宝!你干嘛去?!”刘梦娇吓了一跳。

“娇娇姐,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孙悟香丢下一句,像条灵活的鱼,瞬间钻出了车门,挤开拥堵的车流和人群,朝着事发中心快步走去。

刘梦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活宝,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她赶紧也推门下车,追了过去。

孙悟香动作极快,几个闪身就穿过了交警拉起的临时警戒线,在交警惊愕的目光中,走到了距离跳桥女孩大约五六米的地方。

她没有再靠近,就那样站定,双手插在运动服口袋里,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异常冷静的眼睛。

跳桥女孩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哭得撕心裂肺,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突然靠近的陌生人。

孙悟香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和远处的车流声:

“喂!桥边那个穿白裙子的姐妹!”

女孩的哭声顿了一下,茫然地回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穿着白T和牛仔裤的漂亮女孩。

孙悟香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同情或者焦急,她歪了歪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却字字诛心。

“姐妹,听我说。你这波操作,属于典型的——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肉体,还顺带污染城市空气(指影响交通)。血亏!血妈亏!”

女孩:“……?” 她有点懵,眼泪都忘了流。围观人群和赶过来的交警、刘梦娇也都愣住了。

这什么路数?

孙悟香语速平稳,条理清晰,继续输出:

“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你的核心诉求:你觉得他不要你了,和你分手了,你活着没意思了,对吧?好,就算这个逻辑基点成立。”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能让你觉得‘活着不如死了好’的男人,他本身是个什么级别的货色? 是家财万贯让你下半辈子躺平?还是帅过吴彦祖让你看一眼就延寿十年?又或者器大活好让你体验过就再也不想换人?”

“噗——!” 围观人群中有人没忍住笑喷了。

“就算是,他难道没有追求其他伴侣的资格吗?非得和你在一起?不行,你就死?你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女孩的脸瞬间涨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人间的感情,难道不是合则来,不和则分吗?”孙悟香挑眉,语气依旧平静,

“如果以上都不是,那你搁这儿要死要活的干嘛呢?

突然表演欲大爆发,把那些累了一天,堵高架桥上、赶着回家吃饭、根本不知道你哪位的男的女的们当观众?

还是演给那个此刻说不定正搂着新欢、刷着你跳桥首播还骂你傻逼的渣男看?”

“他……他不会的!”女孩声音发颤,带着一丝虚弱的反驳。

“不会?”孙悟香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夜风里格外清晰,

“姐妹,清醒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爱你的时候你是心肝宝贝甜蜜饯儿,不爱你的时候,你连他前任坟头草上的露珠都不如。

你别把甜言蜜语当观音土啊,吃了东西就要拉出来,姐妹你便秘?还是肠梗阻啊?

你信不信,你现在跳下去,他转头就能用你搞点流量,弄点钱,然后给他的新女友点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备注:去冰,三分糖,谢谢宝贝。”

这番暴击,精准、毒舌、又带着残酷的真实,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瞬间剖开了女孩用自我感动包裹的伤口。

刘梦娇: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

女孩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身体微微颤抖,抓着护栏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似乎想反驳,却又被那赤裸裸的真相噎得说不出话。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伤心了,掉两滴鳄鱼眼泪,然后呢?”孙悟香步步紧逼,声音依旧平稳,

“你让他殉情?不是?那你的命,就值他两滴掺了地沟油的眼泪?姐妹,你爸妈养你这么大,米其林大厨精心烹饪的顶级和牛(孙悟香刚吃过,印象深刻)都没你贵。

你搁这儿为了个渣男搞‘买一送一’(命+痛苦)大甩卖?血亏中的血亏!”

“最后,送你一句至理名言: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

男人算个der?搞钱,搞事业,搞自己。它不香吗?为个人类跳桥?格局呢姐妹?你的格局被狗吃了吗?!”

孙悟香一口气说完,脸不红气不喘,双手依旧插在兜里,眼神平静地看着桥上摇摇欲坠的女孩。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番“人间清醒”的暴风骤雨给干懵了。趁着这个空档,赶来的消防员连忙装备好安全绳。

跳桥女孩呆呆地看着孙悟香,脸上的悲痛和绝望被巨大的冲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取代。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这次,似乎不再是单纯的悲伤,而是一种混杂着委屈、不甘、羞恼和被点醒的复杂情绪。

就在她精神防线被这番“灵魂拷问”冲击得摇摇欲坠、抓着护栏的手下意识松动了那么一丝丝的瞬间。

孙悟香插在口袋里的手闪电般抽出,整个人如同蓄势己久的猎豹,足尖在地面猛地一点,如同鬼魅般,身影瞬间模糊。五六米的距离在她脚下好似不存在。

在女孩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惊愕目光中,在周围人群的惊呼声中,孙悟香己经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护栏外。

她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女孩松开护栏的手腕,另一只手则迅捷地环住了女孩的腰。

“啊——!”女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孙悟香双脚稳稳地蹬在狭窄的桥沿上,借着环抱和扣腕的力量,身体猛地一个后仰旋转。

“呼——”

风声掠过。

“啊啊啊!!!”

电光火石之间,孙悟香抱着那个轻飘飘的女孩,如同跳了一场惊险的探戈,一个利落的旋身,稳稳地、轻盈地落回了——护栏内侧的安全地带。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准、稳。没有一丝多余,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美感。

“砰。” 双脚落地的轻响。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风声和高架桥下川流不息的水声。

女孩在孙悟香怀里,惊魂未定,浑身抖得像筛糠。

孙悟香松开环抱,只是稳稳地扶着她,防止她腿软摔倒,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刚才飞身救人的不是她。

她甚至还抬手,帮女孩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吃了吗”:

“站稳了?下次想死,记得挑个没摄像头、不影响交通、还没人的地方。对自己,对别人,都好。记住了?”

女孩:“……”

她看着孙悟香近在咫尺的、平静无波的脸,感受着对方扶着自己手臂的、稳定而有力的温度,再回想起刚才那番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又无比真实的话,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哇”地一声,扑在孙悟香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次,哭声中少了寻死觅活的绝望,多了劫后余生的宣泄。

“呜……呜呜……他……他骗我……他说只爱我一个的……呜呜……”

“我……我工作也丢了……钱……钱都给他花了……呜呜……”

“我……我好傻……呜呜……”

孙悟香僵硬地抱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陌生女孩,身体有点不自在。

她不太习惯陌生人亲密的肢体接触,尤其是被眼泪鼻涕糊一身。她求助似的看向终于挤进来的刘梦娇。

救我救我。(^._.^;)? ?

刘梦娇赶紧上前,一边示意赶到的女警接手安抚女孩,一边把孙悟香从“泪海”中解救出来。

她看着孙悟香运动服胸口湿了一大片,擦了擦,压低声音:“宝,你……你刚才那番话……跟谁学的?”

这也太毒舌了。

孙悟香一脸无辜,指了指自己还亮着屏幕的平板:“就…以前,总有女子拜我,不是…看我说的。我觉得……挺有道理。”

她顿了顿,看着被女警扶着、还在抽泣的女孩,小声补充了一句,

“娇娇姐,辜负真心的人身上太多因果线缠身很可怕的,就像,生吃鱼腥草和杨梅炒豆角一样可怕。”

刘梦娇:“……”

她看着自家艺人这副“人间清醒”又“吃货本质”的样子,彻底无语了。

“杨梅炒豆角?咦…我要限制你上网时间了。”

这时,一个领头的警察走了过来,对着孙悟香郑重地敬了个礼:“同志!太感谢你了,反应迅速,处置得当。不仅救了人,还……”

他想起刚才那番“灵魂拷问”,表情有点古怪,“……还做了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效果显著。”

旁边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小哥憋着笑,小声对同伴嘀咕:“队长,我觉得咱们以后救援可以配个喇叭,循环播放刚才那段‘智者不入爱河’……”

队长瞪了他一眼,咳嗽一声。

警察对孙悟香和刘梦娇说:“二位,麻烦配合我们去旁边做个简单的笔录。很快。”

笔录过程很简单。

孙悟香如实陈述了看到有人跳桥,自己过去“劝了几句”,然后“顺手拉了一把”让对方体验了一把免费跳楼机。

至于那番劝解,在刘梦娇眼神示意下,孙悟香只含糊地说“讲了些道理”。

做完笔录,两人终于可以离开。车子重新启动,汇入车流。

刘梦娇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灯火,长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宝,下次别这么莽,多危险啊。”

孙悟香正拿着湿巾擦胸口的泪渍,闻言抬头:“不危险啊,那桥沿挺宽的,站得稳。就是那姑娘……眼泪太鼻涕多了。”

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刘梦娇哭笑不得。

她拿出手机,不出所料,#孙悟香高架桥救人# 的词条己经以火箭速度冲上了热搜,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点开一看,各种角度的视频和照片己经满天飞。

有她站在桥边冷静输出的(“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肉体”),有她飞身救人的惊险瞬间,有她抱着女孩旋身落地的英姿,还有她最后给女孩理头发、说“下次挑个没摄像头地方”的“补刀”画面。

评论区彻底疯了:

【卧槽!悍匪林黛玉又出手了,这次是精神暴击】

【啧啧啧,字字珠玑,句句暴击,首接给恋爱脑干懵了】

【“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 金句,速速裱起来】

【小姐姐救人动作帅炸了,那个旋身,那个落地,丝滑】

【最后那句“下次挑个没摄像头地方”……噗,杀人诛心啊】

【被救小姐姐:我谢谢你啊,物理救我命,精神要我命】

【建议@平安北京 给孙悟香同志颁发“年度最佳反恋爱脑宣传员”和“见义勇为标兵”双料大奖!】

【《论如何用最狠的话救最傻的人》——孙悟香著】

刘梦娇看着这爆炸的舆论,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关注度……太吓人了,公关预案得连夜升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显示归属地:北京。

刘梦娇疑惑地接通:“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刘梦娇女士吗?孙悟香小姐的经纪人?”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但极具穿透力的女声。

“我是,您是?”

“您好,我是共青团中央宣传部的小王。我们看到了近期网络上孙悟香小姐见义勇为、并成功劝导轻生女青年的视频和相关发言,尤其是那句‘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非常具有时代特色和正向引导意义。

我们想邀请孙悟香小姐,担任我们下一期‘青年之声·反恋爱脑,树正确婚恋观’主题宣传活动的公益形象大使,不知……”

刘梦娇:“!!!”

她猛地捂住话筒,看向旁边还在跟湿巾较劲、一脸“这怎么越擦面积越大,”的孙悟香,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座突然喷发的、长满金矿的火山。

这活宝……是真能整活啊,而且每次整活,都能撞到意想不到的风口上,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难道是锦鲤精?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声音瞬间切换成最专业、最热情的模式:

“王主任您好,当然可以,这是我们的荣幸。悟香她非常有社会责任感,也非常认同积极健康的婚恋观。……对对对!时间地点您说,我们全力配合。……好的好的,谢谢王主任,再见。”

挂了电话,刘梦娇看着孙悟香,眼神灼热。

孙悟香被她看得发毛,往后缩了缩:

“娇娇姐……你……你又想干嘛?我……我今天不想吃烤全羊了。吃饱了,真的。顶多……顶多再来份水煮肉片?”

刘梦娇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孙悟香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得更乱了,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她懵懵的小脸,咔嚓又是一张。

照片里,孙悟香头发凌乱,小脸茫然,运动服胸口还有一块未干的水渍(湿巾擦的),背景是车窗外流动的城市灯火。

刘梦娇低头,飞快地编辑朋友圈:

【活宝今日成就:劝退跳桥恋爱脑×1 喜提@共青团中央 公益形象大使×1 成功让本经纪人CPU再次过载×N。

总结:宝,答应我,下次救人,眼泪擦干再抱,行吗?(配图:懵懂香.jpg)】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前行。

孙悟香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摸了摸被揉乱的头发,小声嘀咕:

“搞钱搞事业搞自己……这可是女皇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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