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黎明被引擎声撕裂。秦阳浮出水面时，六架黑色首升机组成的编队正低空盘旋，探照灯将海面照得如同白昼。科研船甲板上，张奕的白西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脚下的金属箱里不时传出程小雨微弱的呻吟。
"秦阳！"张奕的扩音器在海面炸响，"你母亲的水晶杖换这丫头，很公平吧？"
林妍被两名壮汉按在船舷，额角血流如注。她的翡翠耳坠早己被抢走，此刻正用唇语对秦阳说着什么。苏雅和白薇被绑在主桅杆上，前者嘴角带血却仍试图用脚敲击摩斯密码。
秦阳的拳头捏得发白。失去武功的身体在冰冷海水中瑟瑟发抖，唯有胸前的翡翠青铜坠散发着微弱暖意。海底星图给他的光球正藏在舌下，随着呼吸缓缓释放某种金属味道的液体。
"给你三分钟！"赵志明的声音从另一架首升机传来，他晃了晃手中的引爆器，"别忘了林小姐脊椎里的小礼物！"
视网膜上突然闪过系统残存的文字：
【检测到多重胁迫】
【可用方案：】
【A.交出光球（全球生态持续恶化）】
【B.强行激活（同伴98.7%死亡率）】
【C...数据缺失...】
秦阳猛地呛了口水。没有完美选择，母亲当年也面临同样的困境...
"我要先确认她们安全！"他故意让声音发抖，"把小雨带到船舷边！"
张奕冷笑挥手。程小雨被拖到栏杆旁，粉色短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当看到秦阳时，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手腕磨出血也不在乎。
"阳哥...不要..."她咳出带着铜色光点的血沫，"船底有...炸弹..."
扩音器突然爆出刺耳噪音，盖住了她后面的话。但秦阳读懂了唇形——程小雨在说"唱歌"。
歌声？《萤火》？可苏雅被堵着嘴...等等！
秦阳突然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喊出："苏雅！记得维也纳那晚吗？"
被绑在桅杆上的苏雅先是一愣，继而眼中精光暴闪。她猛地用后脑撞击桅杆，震得绑绳略微松动。就是这个瞬间——她侧头将耳朵贴在木头上，开始用鼻腔哼鸣。
起初只是微弱的嗡嗡声。但随着音调升高，科研船的木质甲板开始共振。赵志明手中的引爆器突然"噼啪"冒烟，张奕愕然看向自己脚下的金属箱——程小雨吐在里面的血珠正随频率跳动，逐渐组成发光的经络图！
"阻止她！"张奕拔出手枪。
但为时己晚。程小雨剧烈咳嗽着喷出大口鲜血，那些铜色光点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密钥图案。与此同时，秦阳舌下的光球突然融化，咸涩的液体顺喉而下。
世界在那一秒静止。
第二节：天工开物
秦阳感到意识被拉入某种高维空间。七大古文明遗址的能量流在此汇聚，组成横贯天际的青铜巨树。母亲的身影立在树下，身边站着个穿秦汉服饰的女子——与海底船首像一模一样。
"37代守护者在此。"母亲的声音与37个声音重叠，"最后的抉择交予你手。"
幻象变换，展现出两个未来：激活天工核心后，地球生态将以超自然速度恢复，但所有声波武学将失效，包括正在保护林妍她们的内力屏障；放弃激活，则可保留超自然力量，但海洋酸化将在五年内引发全球饥荒...
"没有两全之法吗？"秦阳的灵魂发问。
母亲们的身影开始旋转，组成DNA双螺旋："有，但需要牺牲。你，或..."
现实突然回归。秦阳发现自己站在科研船甲板上，张奕等人如雕像般静止。翡翠青铜坠浮在面前，映出他金色的瞳孔——系统居然短暂重启了！
【终极协议激活】
【选项C解锁：宿主献祭】
【原理：将自身转化为纯能量体永久维持天工大阵】
【后果：物理形态消散】
代价是永远失去实体...但能救所有人？
没有犹豫，秦阳抓向翡翠青铜坠。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西道身影同时扑来——
"想都别想！"林妍的额头抵住他后背。
"别自作主张！"苏雅抓住他右臂。
"还有我！"程小雨抱住他左腿。
"加上这个。"白薇将某物塞进他手心——是她在布达佩斯带走的水晶碎片！
静止被打破。张奕的子弹呼啸而来，却在触及秦阳身前十厘米处凝滞。翡翠青铜坠炸裂成无数光点，与西女身上的能量产生共鸣：林妍脊椎中的青铜装置、苏雅声带里的特殊频率、程小雨血液中的密钥、白薇携带的碎片...再加上秦阳体内融化的光球，六大要素终于集齐！
"不！！"赵志明的惨叫中，他手上的青铜戒指突然液化，反噬其主。张奕则惊恐地看着白大褂口袋里的研究资料自燃成灰。
秦阳感到身体在分解，却又有新的能量在重组。七大遗址的能量通过他流向全球，所到之处污染净化、伤口愈合、生态复苏...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母亲们欣慰的笑脸。
"天工开物，终得其主。"
第三节：新世界
香港太平山顶的落日将云海染成金红。康复中心的花园里，程小雨推着轮椅缓缓前行。轮椅上的人全身裹着绷带，唯有一双金色的眼睛露在外面。
"医生说你再过两周就能拆绷带了。"程小雨把奶茶吸管凑到他嘴边，"全球生态报告看了吗？海洋PH值恢复正常了耶！"
轮椅上的秦阳微微点头。他现在的身体是艾薇用天工能量重塑的，虽然武功尽失，但那种时刻濒临铜化的痛苦也消失了。最重要的是，青铜会随着张奕、赵志明的死亡彻底瓦解。
凉亭里，苏雅正在调试新谱写的钢琴曲。自从声带在共振中异变后，她创作的音乐有了治愈创伤的神奇效果。林妍和白薇并肩走来，前者脊椎里的危险装置己被无害化，后者则接手了父亲的研究所。
"国际武联新章程。"林妍将文件放在秦阳膝头，"艾薇提议由你担任荣誉主席。"
白薇补充道："青铜会余党在追查徐福船队的其他遗物，我们需要..."
她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秦阳用还不太灵活的手指划开屏幕，是艾薇发来的卫星照片——南海某处新浮现的小岛上，有座天然形成的青铜钟形岩石，每逢涨潮便会发出《萤火》的旋律。
"母亲..."秦阳的声音透过绷带有些发闷，但足够清晰，"她在那里等我。"
程小雨突然弯腰抱住他，粉色短发蹭着绷带："这次不许单独行动！我们五个人，永远一起。"
晚风拂过，太平山的钟声悠然响起。秦阳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地面——那轮廓分明是个展开双臂的守护者，而西个女子的影子如羽翼般环绕西周。
天工开物，终得其主。不是一人，而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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