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降落在临时避难所时，夕阳正将雪原染成血色。云小棠蜷在座椅上，小手紧握着时墨琛的指尖。男人的体温己经回升，但昏迷状态持续了整整六小时。
"血压正常了。"林护士拆下输液管，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但神经毒素需要时间代谢。"
云小棠点点头，目光扫过医疗帐篷里的伤员。小凯躺在角落的病床上，皮肤恢复了正常颜色，只是手腕上还残留着淡蓝色的印记。基地里带回来的逆转录病毒起了作用，但没能完全清除孩子们体内的基因残留。
帐篷外突然传来骚动。云小棠掀开帘子，看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幸存者围在空投物资旁。他们中有老人抱着冻伤的幼儿，有少年搀扶着跛脚的父亲，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极寒末世特有的麻木与坚韧。
"北极星倒台后，各地避难所开始互通消息。"林护士递给她一杯热可可，"这些人是三天前从南边步行过来的。"
云小棠捧着杯子暖手，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几处微弱的灯火——那是其他幸存者聚集地的信号。
"通讯恢复多少了？"
"短波电台能用了。"林护士指向新建的信号塔，"刚收到消息，莫斯科和北京的尸潮都停止了攻击。"
云小棠的小靴子碾着积雪。逆转录病毒通过北极星的全球网络释放后，理论上所有感染者都应该逐渐恢复。但那些灯火之间的距离，仍然远得令人绝望。
医疗帐篷里传来仪器提示音。云小棠转身冲进去，正好看见时墨琛撑着手臂试图坐起。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黑衬衫下的绷带渗出淡红色。
"躺着！"她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他，"伤口会裂开。"
时墨琛的目光落在她光洁的手腕上，那里曾经发光的印记己经消失无踪。他伸手轻触那片皮肤，喉结动了动："疼吗？"
云小棠摇摇头，突然鼻子一酸。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惊险像走马灯在脑中闪回：北极基地的爆炸，玄墨消失前的眼神，首升机上时墨琛逐渐微弱的心跳...
"物资清单需要你过目。"林护士适时地递来平板电脑，打破了快要凝固的气氛，"尤其是药品分配。"
云小棠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抗生素存量告急，镇痛剂只剩最后三盒，而最紧缺的是——
"胰岛素？"她皱眉，"为什么这么多糖尿病患者？"
"不是糖尿病。"时墨琛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是新型尸毒的副作用。"
他调出医疗报告。数据显示，所有接触过逆转录病毒的幸存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胰岛素抵抗。最糟糕的是，这种症状正在儿童群体中快速蔓延。
"北极星的病毒改变了人体代谢机制。"时墨琛指向基因图谱某个突变点，"我们的'解药'并不完美。"
帐篷外传来孩子的哭声。云小棠透过窗户看见小凯被几个大人围着，男孩拼命摇头躲避护士手中的针管。
"我不要打针！"他哭喊着，"己经好了！"
云小棠放下平板走出去。人群自动为她分开一条路，那些幸存者的眼神让她脚步微顿——那不是看五岁孩子的目光，而是面对领导者时的敬畏与期待。
"糖还是针？"她蹲在小凯面前，掌心变魔术般出现一颗草莓糖。
男孩抽噎着选择了糖。云小棠趁机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按在那圈淡蓝印记上。微弱的波动传来，她能感知到孩子体内残存的病毒正在休眠，但随时可能复发。
"每天一颗糖，好不好？"她将特制的血糖果塞进男孩口袋，"打针就免了。"
小凯破涕为笑，周围响起零星掌声。云小棠起身时，看见时墨琛倚在门框上望着她，黑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夜幕降临时，临时指挥中心的灯还亮着。云小棠趴在作战地图上，小脸被荧光标记笔映得发绿。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五岁半末世大佬靠卖萌封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七个曾经的红点城市现在标满了幸存者据点的位置，像散落的星辰。
"北极星虽然瓦解，但各地还有残余势力。"时墨琛将热牛奶推到她手边，"更麻烦的是那些拒绝注射逆转录病毒的极端分子。"
云小棠啜着牛奶，目光扫过最新情报：某些避难所将感染者隔离屠杀，有的甚至崇拜病毒为"进化之种"。极寒末世的混乱远未结束，只是换了种形式。
"我们需要联盟。"她在几个主要据点间画上连线，"先从医疗资源共享开始。"
时墨琛突然按住她的小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掌心温暖干燥，"一旦成为领导者，就再也回不到普通孩子的生活了。"
云小棠望向窗外。雪地里，几个孩子正在用冰砖搭建城堡，笑声刺破寒冷的夜空。那是她永远无法拥有的平凡童年。
"我本来就不是普通孩子。"她转回头，笔尖坚定地连成网络，"从北极基地逃出来的那天起，就不是了。"
通讯器突然滋滋作响。林护士的声音带着急促："你们最好来看看这个！"
监控屏幕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避难所大门外。玄墨的黑色风衣破破烂烂，怀里却小心翼翼抱着个襁褓。当他走近镜头时，云小棠倒吸冷气——婴儿的小脸上布满青灰色血管，但眼睛是清明的琥珀色。
"野生变异体。"时墨琛立刻拔枪，"必须隔离。"
"等等！"云小棠拦住他，"看孩子的眼睛！"
玄墨似乎知道他们在观察，特意举起婴儿对着摄像头。小东西突然咯咯笑起来，伸出布满斑纹的小手去抓丧尸王的下巴。更惊人的是，那些青灰色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天然免疫体..."云小棠飞奔出门，时墨琛紧随其后。
玄墨站在探照灯下，红瞳在强光中收缩成线："森林里找到的。"他将婴儿递给云小棠，"母亲己经尸变，但这小家伙...不太一样。"
云小棠接过襁褓，婴儿立刻抓住她一缕头发。接触的瞬间，她手腕上己经消失的印记突然微微发热。某种奇异的共鸣在血脉中流淌，就像在北极基地感应到那些培养舱里的"兄弟姐妹"。
"逆转录病毒在他体内自我进化了。"她抬头看向时墨琛，"这可能是真正的解药。"
时墨琛的手按在枪套上没松开："风险太大。如果这是新型传染源..."
"让我试试。"云小棠将婴儿的小手贴在自己手腕上。淡蓝色的光点如萤火浮现，在两人皮肤接触处流转。婴儿笑得更加开心，而那些光点逐渐汇聚，最终凝成一颗微小的晶体。
玄墨突然单膝跪地，风衣在雪地上铺开："看来我押对宝了。"他仰头看着云小棠，红瞳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您果然是他们等待的'黎明之子'。"
时墨琛的枪终于抽了出来："说人话。"
"简单来说，"玄墨懒洋洋地举手投降，"这小不点可能是人类和病毒的完美共生体。而他刚才..."指向那颗悬浮的晶体，"送给了小女王一份礼物。"
云小棠小心地捧起晶体。透过它看去，世界笼罩在淡蓝光晕中，而每个幸存者身上都漂浮着细小的光点——那些是残存在人体内的病毒碎片，正与宿主达成微妙平衡。
"不是消灭..."她恍然大悟，"是共存。"
婴儿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小拳头里还攥着她一缕头发。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一天的太阳即将升起。避难所的广播突然响起，杂音中传来断断续续的通讯请求：
"这里是...北京三号避难所...请求医疗支援..."
"杭州幸存者基地呼叫...我们愿意加入联盟..."
"莫斯科方面同意药品交换协议..."
时墨琛缓缓收枪，伸手轻抚过云小棠的发顶。五岁半的小女孩抱着人类未来的希望，站在破晓的微光中，像个真正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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