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中年修士的背影消失在门缝里,手指还搭在他刚才站过的地方。掌心有点发烫,那是蛊虫在皮下爬动的信号。
他袖子里那只玉符己经被换过密语了。
我收回手,从灰袍夹层里摸出一只晶虫,轻轻捏碎。透明的壳裂开,里面的丝线一闪而灭。这是最后一只探路虫,用完就得靠自己了。
外面安静下来。
我靠着墙坐回地上,把噬灵蚓皇抱进怀里。它脑袋歪着,草环都快掉了,呼吸一阵强一阵弱。刚才放屁撑结界太猛,差点把自己炸虚脱。
“你歇会儿。”我拍了拍它的头,“待会还得干活。”
它哼了一声,没睁眼。
我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指尖还在抖,不是疼的,是兴奋。刚才那个“回音匣”一碰晶虫就黑光闪,说明体内有活烙印。这种东西只有归墟会高层才敢用,专门用来传死令——人死了消息还能往外蹦。
现在这人归我管了。
我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三只哑虫立刻从袖口飞出来,贴在墙上不动了。它们己经绕着整个祭坛室转了一圈,把每道裂缝、每块松动的砖石记了个清楚。
接下来要对付的是那个守护者。
我抬头看向通道尽头。那尊青铜巨像站在幽蓝门前,双目燃着冷火,一动不动。它是阵魂凝成的活体封印器,三千年没眨过眼。
但它有个毛病。
我昨天夜里让一只幼虫趴在它脚底看了半天,发现它每隔七息就会停半拍。像是心跳漏了一次。
就是这0.3息的空档,够我送蛊进去。
我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微型控阵图。血刚落稳,袖子里所有噬灵虫全钻了出来,聚成一团拳头大的黑球,悬在手心上方。
蚀神蛊团成了。
我把它往噬灵蚓皇头顶一按。它打了个激灵,猛地喷出一口彩虹晶核粉。粉末飘在空中,慢慢组成一段波纹。
我在心里数着节奏。
七……六……五……
等那波纹和巨像的心跳对上,我一把抓起断剑,冲了出去。
风刮在脸上生疼。
我跑得歪歪扭扭,像随时要摔。左臂伤口又崩开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可我没停。
到了门前五步,我猛地蹲下,把蚀神蛊团往巨像背部裂缝一塞。
它动了。
幽蓝火焰猛地涨高,整条通道嗡嗡作响。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板贴在我脑门上。
我知道它启动反噬力场了。
但晚了。
蛊团己经顺着裂缝钻了进去。
里面开始打架。
我能感觉到,蚀神蛊在被烧。那些逆脉蛊种正一根根苏醒,往它的经络死角钻。痛感一阵阵传来,不是我的,是蛊连着的那根神经在抽。
我咧了咧嘴。
这时候不能退。
我撕开左臂绷带,用力在旧伤上一扯。血哗地冒出来,疼得我眼前发黑。
可我也笑了。
因为就在这一秒,蛊团穿过了焚心劫的审查。它们用我的痛当掩护,混进了核心区域。
眼前忽然一黑。
再睁眼时,我己经站在一片灰雾里。
脚下是碎裂的竹简,头顶没有天,只有层层叠叠的记忆残片在飘。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念:“唯九情俱灭,方见真文。”
画面闪了一下。
一个白衣老者把一卷空白竹简沉进地底,嘴里还在重复那句话。他的手上有血,滴在竹简上,字迹却没显出来。
我皱眉。
九情俱灭?哪九情?
喜怒哀乐惧爱恶欲思?
还是别的?
我正想着,灰雾突然翻涌。一道火线从远处扫来,像是要清场。
守护者察觉了入侵,准备抹掉这段记忆。
不行。
我伸手抓向最近的一片残影。指尖刚碰到,就被烫出了泡。但我没松。
硬抠下来一块。
这块记忆碎片落在手里,像个烧糊的纸角。我看不清内容,只知道它很重要。
这时耳边响起一声低语:“着熬苦很界修玄。”
是烛九阴。
我愣了两秒,反应过来。
倒着念就是“玄修界很苦来着”。
这不是废话吗?
等等。
苦?
我低头看自己流血的手臂。疼是真疼,可我没觉得苦。
从小到大被人打、被虫咬、喝毒汤、装傻充愣……我都习惯了。
可有些人受不了。
比如那个戴笑脸面具的墨无涯,他怕辣椒粉;比如赵日天,洁癖犯了能哭半小时。
他们都有执念。
一个怕辣,一个怕脏。
这就是情。
我猛地抬头。
“九情”不是情绪,是弱点!是放不下的东西!
谁能把所有牵挂都斩了,谁就能碰那本无字篇。
难怪千年来没人拿到。
不是打不过,是根本不想放下。
我想通的瞬间,灰雾崩塌了。
火线追着我后脑勺烧过来,我转身就跑。
意识刚退回身体,就听见“轰”一声。
噬灵蚓皇又放了个屁。
这次结界撑得不大,但也够用了。彩虹光罩一闪,把我和巨像全包了进去。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我喘着气,从灰袍夹层掏出最后一颗干果核。
啃了一口。
牙齿咬碎硬壳的声音特别响。
瞳孔变成竖的那一刻,脑子里所有线索全串上了。
九情=执念=破绽。
要打开最终封印,就得先让守护者以为你是无情之人。
怎么装?
最简单的办法——让它看到你亲手毁掉对你最重要的人或物。
比如……
我把目光落在怀里的噬灵蚓皇身上。
它睁了睁眼,哼了声:“别打我主意。”
“放心。”我摸了摸它的头,“我不杀你。”
“那你干嘛盯着我?”
“我在想。”我说,“要是我把你的草环烧了,它会不会信?”
它翻了个白眼,又闭上了。
我没再说话,从袖子里抽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晶虫。把刚才推演的结果刻进去,然后轻轻按进耳后皮下。
凉了一下,就没了感觉。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合作。
其实我早就另起炉灶了。
我拍拍噬灵蚓皇:“走,撤。”
它懒洋洋地抬了下头:“去哪儿?”
“找个角落躲着。”我说,“等别人替我们开路。”
我抱着它往通道西侧挪。每走一步,左臂都在渗血。地面留下一串暗红脚印。
拐进一个凹洞,我靠着墙坐下。
外面结界还在闪,但越来越弱。噬灵蚓皇累得首哼,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伸手把它草环扶正。
“睡吧。”我说,“待会还有事干。”
它嗯了一声,缩成一圈不动了。
我盯着通道入口。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点土腥味。
十息后,结界彻底熄了。
巨像恢复平静,火光稳定,背部裂缝依旧,只是深处多了根细得看不见的蛊丝,正缓缓跳动,像新的脉搏。
我抬起右手,看了看掌心那道新划的血痕。
血己经干了,颜色发乌。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舔了舔。
咸的。
我吐出来,低声说:“明天子时,响铃蛊响的时候……你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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