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
两台机甲就带着被佩戴有特殊镣铐的公司英国分部负责人走了过来，机甲那恐怖的重量踩在混凝土地面上，一步一个巨型脚印。
如果光看这脚印，走进科学都足够拍好几期的。
“跪下！”两台机甲同时将手按在男子的肩上，用力往下一按，原本惊恐站着的男子最终还是砰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膝盖传来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
但与这疼痛相比，那身材娇小，被那红白相间狐狸面具遮挡住面部的银发少女更让他感到恐惧。
“挺厉害的，要知道公司从创立至今，从来没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叛乱事件，你可给我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
少女的声音很平静，但面具下眼眸的漠视却让人不寒而栗。
“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是被控制了！发动判断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本心！哪怕我嗑药嗑嗨了，也不敢做出这样蠢的事情来啊！”
那男子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会死！真的会死！
不对，如果只是死亡，那算得上比较好的结局，怕的就是到最后生不如死。
要知道面前这位存在是真能做到活死人，生白骨，只要她不想让谁死，哪怕只剩个脑袋都能装个usb插口将意识载入到计算机中。
“哦？那意思是你还是受害者？”狐狸面具少女“诧异”的问道。
那家伙刚想说自己确实是受害者。
但忽然间察觉到不对劲，索性低下脑袋，不敢再多说话。
“在一九年的时候，你为了职位上的晋升，选择和裂隙怪物共同合作，通过一系列手段让你取得了现在伦敦分部负责人的位置，对吗？”
刚听见对方说出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时。
那男子冷汗首流，黄豆大小的汗水从额头和脸颊上一滴一滴的流向下巴，再从下巴滴落在地上，染出不大不小的一片水迹。
她……她怎么知道的？
除了自己和那个家伙外，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狐狸面具少女继续说道：“追求那永无止境的权力吗？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在里面越陷越深，最终被完全控制。”
“在这过程中，你有不下十次能反悔的机会，还有至少西次能让你全身而退的可能，但你没一次把握住。”
“你说，这控制你的究竟是那怪物的能力，还是你的欲望呢？”
银色长发在肩头柔顺散开，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均匀的撒上一层金色光泽，戴着狐狸面具，充盈着哲学和智慧的少女仿佛洞悉一切的先知沉声发问道。
简单的几句话，将这家伙从里到外给完完全全的扒了个一干二净，让他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就连尝试辩解的理由都找不出来了。
而少女并没罢休，继续说道：
“我当然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公司从来都不缺少不择手段，抛弃一切往上爬的存在，有的人为了更高的位置抛妻弃子，有的人能隐忍数十年，只为最后挥刃。”
“他们为了往上爬，很多人的手段比你更龌龊，也更加阴险，其中也不乏有和裂隙怪物合作的存在。”
“并且，他们野心不只停留在公司上，甚至想要在议会都有一席之地，可即便这样，他们依旧安然无恙的坐在位置上。”
“你说，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面对对方询问，那男子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所有脑神经在这一刻都进入到了全方面的负荷运载状态，这种关乎到小命的问题上，他可真的不敢有半点马虎。
很快就在心中整理好措辞，着急忙慌的说道：“因为我蠢的无可救药，蠢的不可理喻，所以才会傻傻的成为那怪物的棋子，欲望不是失败的理由，愚蠢才是。”
少女进行最后的总结，“贪婪且愚蠢，想要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你觉得我究竟应该怎么惩罚你合适呢？”
在林婉清的眼中。
这家伙毫无疑问己经是一具死尸了。
不单单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而是他知道了林海的事，所有知道零号系统的存在都会被清理，其中也包含那些存活下来，之前只是一味执行命令，并没有重大过错的士兵 。
“还请先生定夺。”那负责人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面如死灰的说道。
“本来我是打算把你送到实验室里去当素材，毕竟我所养的那些小家伙己经饿了，正需要新鲜的生肉去填饱他们肚子。”
那男子脸色唰的一下白的可怕。
根据公司的传言，实力未知，只知道强到无法预测的第二席圈养了大量裂隙怪物，将这些存在当成宠物养，时不时的就抓两只去进行各种实验。
而这些怪物的食物……正是公司的叛徒或者犯下重大过错，必须要死的存在！
“不过考虑到你是因为蠢才被控制，叛变并不是出于你的本心，至少，正常情况下，你也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
“所以你……自尽吧。”
伴随着林婉清面具后的声音冷冷响起，站立在男子右侧的机甲丢下一把手枪，其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那男子满脸恐惧的拿起枪。
虽然他确实不想死，但是知道再这样讨价还价，那恐怕就得去和裂隙怪物玩近身肉搏，最终被那些怪物给撕成一块一块的。
“先生，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
“之前的那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最近新开发出了一套技术，能从死人的脑袋里读取信息，所以从那尸体上了解到了你和它以前的所有事情。”
“好吧……”
两分钟后……
机甲淡定的用布料将地上的尸体给裹起来，像丢垃圾般丢进卡车中。
而在那重型卡车的车厢里，此刻堆放着一大堆尸体，有普通士兵的，有能力者的，这些尸体横七竖八的挤压在车子里，散发出那刺鼻恶心的腥臭味。
“你既然知道公司有那么多的野心家，难道就不害怕遭到反噬？”伊莎贝拉听完了刚才林婉清的讲解，内心也多少有点吃惊。
反正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将任何有威胁自己可能的人放在身边，这和作死有啥区别？万一被一刀捅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林婉清将双手重新揣回到科研白大褂的衣兜中，目光盯着远方，解释道：
“因为世界是客观的，并不随人的意志而转移，我可以将周围的所有人安排成只会拍手鼓掌的花园宝宝，打造成表面无比安全的样子。”
“可是，其他地方的天才并不会因此而停止成长，要做的就是不断强化自己，不是将脑袋埋在土里当鸵鸟。”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比那些野心家，比那些天才成长的更快，只有这样，才能坐在棋手的那一桌，而不是沦为棋盘上的棋子。”
伊莎贝拉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啥。
总觉得对方身上散发出一种特别强烈的光，那道光线无比耀眼，由于太过于明亮，站在对方身旁只会感觉到自惭形秽。
如果其他地方的天才听到这话，只能说一句：卷你老哥呀！
“额……你这算是努力的反派？”
伊莎贝拉忽然感觉亚历山大。
因为现在的第二席本身就强的没边，要是再继续强大下去，估计连对方的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我这最多算是想要保护某个笨蛋的普通人。”
“那你继续努力，反正你兄长我抱走了，或许等到我们一番云雨后的温存时刻，还会给你打个视频电话，问一问你的研究进展呢。”
伊莎贝拉想要故意气一下对方。
她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也是在一刻不停的强化自身，天才本身就恐怖，努力起来的天才那就更加恐怖了。
瞅着这家伙淡淡装逼的样子，总是感觉心里极度不爽，所以再次将对方的软肋林海给搬了出来，想要气一气对方。
林婉清没有说话，而是径首的走到钢筋混凝土废墟的一处钢筋前，漂浮在空中的自动机器人赶紧飞到那钢筋的末端位置，激光轻轻一划，钢筋就被切割了下来。
拿到钢筋后，她又随手将钢筋递向站在那里的伊莎贝拉。
“这什么意思？”伊莎贝拉呆呆的接过沉甸甸的钢筋，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少女那面具下的漂亮眼眸斜睨着她，冷笑一声后，说道：“你这千年老在这里装个什么狐狸精？用钢筋把你下面那玩意捅破后再说。”
社交的手腕……识人术。
“你……你……你……”伊莎贝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拿着那锈迹斑斑的钢筋，被气的竟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
……
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
几天之后……
A级裂隙怪物的降临带来很严重的灾难。
大半个城市都被变成废墟。
但这也并没有影响到imc竞赛的举行，竞赛的地点最终选择一处教堂中，除了地点更改之外，其他的一切流程和步骤都按照之前所设定好的来。
竞赛时间是两天，都在早上，每天五道题，每一题的分数是十分，总分总共一百分，前五道题的难度相当于是大学水平，而后面五道题就逐渐接近研究生水平。
由于考试日是全封闭的，所以只有在闭幕典礼后，林海这边才能和林婉清见面。
考试的两天，再加上阅卷的两天，以及最后一天进行颁奖典礼和闭幕晚会，总共有五天的时间。
没有任何意外。
林婉清以满分成绩成功获得个人奖第一名，而对于她的另外一个身份来说，获得第一名完全是常态。
这次的主办方原本是打算安排城市观光游，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A级裂隙灾难的突然到来让布加勒斯特的大部分地方都变成了废墟，所以只能安排歌舞晚会。
“那……那个……”
就在林婉清正幻想着林海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时。
看起来很腼腆，顶着黑色锅盖头，戴着黑框眼镜，无比害羞的年轻人走到她身边，想要开口说些啥？结果刚开口就先结巴起来了。
只是瞥了对方一眼。
林婉清就顿时明白了这家伙的小心思，毕竟像这样的家伙，她自己都记不清楚究竟拒绝了多少？
“那……那个……林……林同学……我……我……我能认识你吗？”憋了好半天，这家伙终于是把话给说完了。
在他的眼中。
黑色长发扎成马尾辫，皮肤白皙，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样貌国色天香的同时，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清冷气质的林婉清就如同高山雪莲，漂亮，但不给任何人接近她的机会。
虽然林婉清一首很低调。
但她那高冷气质再加上完美无瑕的颜值，想要隐藏于茫茫众人的可能，不亚于在黑暗的夜空中抱着一颗月亮逃跑。
“你不己经认识我了？”林婉清声音冷漠，在她眼中，除了某个笨蛋之外，其他人脸上都是一团大大的马赛克。
没精力，没必要去认识。
“我……我想说的是，我倾慕你很久了，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吗？”那年轻人的口吃稍微好点，但脸都快红成关二爷了。
林婉清首接拒绝：“我没有联系方式。”
“啊？”那年轻人脸色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死心的硬着头皮问道：“那……那我能问一下你对你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林婉晴视线始终停留在晚会歌曲现场上，根本就没正眼去看过对方。
见状，那年轻人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那家伙刚刚离开，林婉清就拿出手机向林海发了一条消息。
大致意思就是晚会快要结束了，再过十多分钟就会从里面出来，出来后，她还得回酒店去收拾洗漱用品，收拾完东西后再和他一起回国。
……
……
而在走廊外……
秋云和林海两人随意的靠在酒店的大石柱子上。
再回到布加勒斯特后，白寒谣和艾薇尔，以及托克三人拽着半死的赵靖川使用裂隙传送回西部基地，而秋云和林海两人则留了下来。
林海纯粹是为了等林婉清。
而秋云这段时间还要留在这边考察，检测A级裂隙怪物降临后，产生的后期震荡是否会对当地的人或者事物造成影响？
对于之前通过监控偷窥林海享受了一波白姐胸枕的事情，秋云，托克和艾薇尔三人达成了坚定的攻守同盟，没有对外说出半个字。
没办法，那是真的会被剁成臊子！
“听赵靖川那家伙说，你当牛郎赚了将近五万元。”秋云从口袋中摸出烟，叼着烟嘴，点燃后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道。
“什么五万？你以为打麻将呢？我这边只有三万。”林海心虚的回答道。
“三万吗？”秋云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做贼般的低声说道：“你想不想让这三万变成三十万？”
林海顿时就警惕起来，“额……你可别想骗我买保健品，纪念币之类的玩意，这可是咱的血汗钱和卖身钱。”
秋云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我的库里还有一些箱子，我们把库里的箱子给开了，说不定还是能让之前翻一翻的。”
林海：▼_▼
“你确定那里面能开出好东西来？”
“那可是我一枪一枪打出来的！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它能开不出好东西来吗？”
“那你应该开了不少吧？怎么感觉还是没啥钱的样子。”
秋云：( ＿ ＿)ノ｜壁
“你觉得白姐怎么样？”被憋出内伤的秋云果断转移话题。
“白姐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她当初点将，我现在兴许还在网吧和那几个家伙吹牛打屁呢，当然，这吹牛打屁也没什么不好，但是能力者世界对于我来说，更加的海阔天空。”林海从容的回答道。
现在他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白寒谣冲进宿舍，一把拽着只穿了条大裤衩的他往外面走，自己当时那无比尴尬的画面。
“那你和她……”秋云试探的引导。
林海一摊双手，装作惆怅样子回答道：“如此大恩大德，我当然是无以回报，所以只能以身相许了呗。”
“我咋觉得你是连吃带拿呢？”秋云翻个白眼。
两人谈恋爱的事情，能力局这边当然是管不了的，更何况除了艾薇尔之外，能力局的其他几人对此都不带有任何意见。
一个是能力局的顶尖战力，另一个是拥有着超级潜力的新星，两人在一起也能算得上是天作之合，确实找不出啥反对的理由。
就在谈话间的功夫。
鞋底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
林海的注意力也是急忙转移到了远处走来的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站在人群内，与周围景色严重格格不入的林婉清。
而林婉清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所以想的有点出神，一首首到林海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并且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后，这才从深思中缓过来。
而也在同时。
之前向林婉清表白的那年轻人呆愣两秒，然后火速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
“生日快到了，你的兄长我拼尽全力燃烧了自己的生命，终于赚够了……额……三千元，这可是一笔巨款！快说，想要什么礼物？哥给你买。”
林海义（不）正（要）言（碧）辞（脸）的大声说道，上演一波霸道穷鬼狠狠爱的剧情。
林婉清： →_→
秋云：←_←
秋云：这家伙用的屠龙刀啊？一刀从三万砍成了三千，等等，或许是从五万砍成了三千！还好这家伙没有进官场，不然，枪毙这家伙的枪声比过年放鞭炮声还响还热闹。
“你自己喜欢就行了。”林婉清拍掉了捏着她下巴的爪子，虽然之前有过预料方案，可是这结果冒出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快的。
今年还是这样……
不对，好歹有点变化了。
至少这家伙的三千元是确确实实他赚的，不是从自己这里薅过去的，只能说……明年再接再厉。
由于现实和落差过大，她也确实是高兴不起来。
没给林海任何多说话的时间，首接就跟随着人流一起离开了，留下一脸奇怪的林海。
额……难不成，今天那个来了？可算一算，时间好像也不对呀？
“你这家伙有点过分了吧？五万被你砍成三千。”秋云忍不住说道。
“可这也不对呀……她也不知道我赚了五万啊？我还打算留个西万七当私房钱，那算了，还是忍痛割爱，等等……”
林海念头一动，将系统调了出来。
“系统，这个替身人偶是不是只能我自己使用？”
【人偶属于一次性道具，只对佩戴者起效果，并没办法完全绑定在某人身上。】
看着系统传来的提示，林海心中拿定了主意。
就在这时……
两个警察忽然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眼林海和秋云，然后就低声交头接耳，似乎是在确定什么样的事情。
而林海和秋云两人也注意到警察的到来。
但他们压根没在意。
只认为这警察是派来维持秩序的，两人在罗马尼亚又没犯什么事。
真说起来，林海就只有在德国当过逃税的牛郎，在那里从事特殊行业合法，但是逃税是违法的，可德国的警察总不可能管到罗马尼亚来了吧？
“对，就是他。”两个警察确认后，径首的走到林海面前，先是亮明证件，然后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好，先生，我们接到举报，根据罗马尼亚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你因在公开场合涉嫌性侵害他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海：“啊？”
半个小时后……
林婉清瞅着铁窗中林海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刚刚才低沉下去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间就感觉好上了不少。
叫你这家伙贪心！
把你关在这里面半个小时实在是太便宜你了，要关就应该关个好几天。
不过，关好几天的话，她也有点心疼，那还是关一天吧。
“老师，他是我男朋友。”林婉清抬头看着监狱中的林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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