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青铜钟体裹挟着千度高温，擦着杰克后颈轰然砸进地面。沥青在瞬间熔成沸腾的黑浆，飞溅的铜渣烫穿他西装左肩，银边眼镜飞旋着撞向彩绘玻璃，镜片在火光中裂成蛛网，折射出扭曲的血色光斑。
"你输了。"林霄的92式手枪抵住对方后脑，硝烟与血腥气混着教堂特有的霉味，将两人笼罩在粘稠的窒息感中。教堂穹顶的壁画正在剥落，耶稣受难像的瞳孔被火舌舔舐，仿佛在见证这场终局之战。
杰克突然发出气音般的冷笑，染血的手指艰难摸索着胸口口袋："还记得东非沙漠吗？你妻子背包夹层里......"他剧烈咳嗽着，抽出半张焦黑的纸片，边缘还在滋滋冒着青烟，"双胞胎的B超照片......真可惜啊......"
林霄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毒蛇撕咬神经：撒哈拉烈日下妻子弯腰整理背包，检查单边角不经意露出；陆琛调试狙击枪时那道意味深长的瞥视；黑鹰首升机舱门关闭前，遥控器红光在杰克掌心诡异地明灭......
扳机即将扣动的瞬间，脚下的大理石地砖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宇撕心裂肺的嘶吼从地下传来："下面全是氯气罐——！"林霄几乎本能地扑倒杰克，翻滚着撞向立柱。轰然塌陷的洞口喷出惨绿色毒雾，地面接触毒雾的瞬间发出滋滋腐蚀声，裂纹如活物般追着两人脚后跟蔓延。
伊莎贝拉甩出钩索缠住摇晃的水晶吊灯，身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掠过毒雾区。她的战术靴踢碎最后一块完好的彩绘玻璃，军靴上的钢钉在杰克右肩溅起火花："中和剂的坐标！说！"匕首精准刺入三角肌，在动脉边缘来回搅动。
"湄公河......赌船'女王号'......"杰克的牙齿间渗出黑血，染血的手掌突然拍向墙壁暗钮，"但你们这群蠢货......根本赶不上......"整座教堂开始高频震颤，承重柱上的圣徒浮雕出现蛛网裂痕，穹顶钢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远古巨兽濒死的呜咽。
王强拖着骨折的右腿扑向控制台，布满老茧的十指在键盘上砸出血印："自毁程序启动！还有三分钟！"他扯开军装，露出绑满胸口的C4炸药，雷管闪烁的红光映亮眼角的老年斑，"小崽子们快走！"
林霄扯下杰克颈间的钛合金项链，吊坠里的微型试管盛着幽蓝液体——那是能中和全城毒气的最后一剂解药。杰克突然暴起咬向他手腕，牙齿撞上防弹插板崩裂的瞬间，林霄的枪托狠狠砸向对方下颚，骨裂声混着毒雾的嘶鸣在教堂回荡。
"带平民撤离！"王强咳出的血滴在倒计时屏幕上，在"02:15"的红光中绽开朵朵红梅。他颤抖着掏出皱巴巴的全家福，照片里老伴的笑容被指腹反复得模糊，"告诉炊事班......老子的抚恤金......记得买茅台......"
毒雾己漫到膝盖，陈宇背着昏迷的蜂鸟，合金义肢深深陷进腐蚀的地面："老兵叔！跟我们走！"回应他的是打火机清脆的咔嗒声，火苗窜起的瞬间，王强布满伤疤的脸上绽放出释然的笑。
林霄将中和剂注射器扎进伊莎贝拉手臂，拽着她撞碎彩窗跃出。落地翻滚的刹那，整座教堂如被捏碎的玻璃球向内坍缩，火球掀起的气浪将两人拍进泥地。漫天纷飞的灰烬中，成捆烧焦的美钞如黑雪飘落，上面的华盛顿头像扭曲成诡异的狞笑。
三公里外的狙击点，陆琛擦拭着98K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镜中映出林霄搀扶伊莎贝拉远去的背影。他脚边横七竖八躺着秃鹫佣兵的尸体，每个弹孔都精准分布在眉心。
"清理完毕。"他对着喉麦低语，枪口却悄然转向伊莎贝拉，"目标有泄密风险，要执行B计划吗？"电流声持续了整整三十秒，首到河风卷起沙砾拍打镜片，才传来上级沙哑的叹息："留着她......还有用。"
河岸腥风裹挟着教堂的余温扑来。林霄跪在焦土中，从灰烬里扒出半张照片。妻子甜美的笑容己被火焰吞噬大半，只剩半只眼睛还在倔强地注视着世界。他颤抖的指尖抚过照片背面，突然触到一个细小的凸起——那枚微型追踪器的红灯，正在灰烬中诡异地明灭，如同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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