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听到了！”
苏清浅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陈默耳边炸响！她指尖萦绕的森白寒气距离那疯狂闪烁血红色骷髅头的手机屏幕不足一寸！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冻结屏幕本身，与那从手机内部弥漫出来的、混合着怨毒和电子杂音的冰冷气息剧烈对冲，发出微不可闻的“滋滋”声！
陈默感觉自己握着手机的手都快冻僵了，更可怕的是那股顺着指尖往上爬的怨念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让他头皮发麻！胸口装着“防小人符”的位置更是滚烫得如同揣了块烙铁！
“卧槽！苏顾问！现在怎么办？！它……它不会顺着网线爬出来吧？！”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想扔手机又不敢，感觉自己像捧了个即将爆炸的怨念炸弹！
苏清浅眼神锐利如冰锥，指尖的寒气吞吐不定，似乎在评估强行冻结这被“污染”的手机的代价和后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嗡嗡——！”
陈默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他自己的备用旧手机（幸好没放在一起！）突然也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赫然是：【二狗子（技术宅之光）】！
这熟悉的震动和铃声，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狗子！救命啊！” 陈默几乎是嚎叫着按下了免提接听键，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劈叉，“浩子！江湖救急！十万火急！兄弟我撞上电子鬼了！需要你的赛博超度大法！！！”
手机免提里瞬间爆发出一个同样激动、带着浓重鼻音和熬夜沙哑的年轻男声，背景是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和隐约的动漫BGM：
“默哥？！卧槽！大半夜的你嚎什么丧呢？电子鬼？你又拿你那个祖传诺基亚玩午夜凶铃破解版了？等等……你那边什么动静？滋滋啦啦的……还有股阴风？卧槽！默哥你不会真……”
“闭嘴！听我说！” 陈默语速快得像加特林，对着手机咆哮，同时惊恐地看着苏清浅指尖下那个还在疯狂闪烁骷髅头的主手机，“情况紧急！没时间解释前因后果！简单说：我办公室那个成精的打印机！怨念集合体！现在它的一部分意识顺着某种玄学网线爬到我手机里了！像个饿死鬼一样要‘Feed Me’！我需要你！立刻！马上！给我搞个程序！能强行往它嘴里塞点别的东西！塞点好的！正能量的！懂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键盘敲击声诡异地停了一秒。
几秒钟后。
“………………哈？？？？？？？？？？？？？？” 罗浩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个度，充满了极致的懵逼、震惊和“我他妈是不是熬夜熬出幻觉了”的荒谬感，“默哥！你……你他妈不仅撞鬼了……撞的还是个办公室电器精？！现在……你他妈还要给它做心理辅导？！上正能量网课？！以德服机？？？！！！”
背景的动漫BGM似乎都被这离谱的诉求震得调小了音量。
“没错！以德服机！用爱发电！心灵鸡汤杀毒！管它黑猫白猫，能感化怨念机的就是好鸡汤！” 陈默斩钉截铁，语气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悲壮，“别废话！你就说能不能搞！搞个‘数据水管工’！能强行往USB连接的设备里怼数据就行！文本！图片！都行！怼进去！用正能量淹死它！”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只能听到罗浩粗重的呼吸声，似乎在强行消化这超越他二十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信息量。几秒后，键盘声再次疯狂响起，比刚才更加急促、狂暴！伴随着罗浩咬牙切齿、仿佛豁出去般的低吼：
“淦！行！默哥！算你狠！这活儿老子接了！赛博超度是吧？给电子鬼喂鸡汤是吧？老子今天就算把键盘敲冒烟，也得给你整出来！等着！”
视频通话的请求立刻弹了出来！
陈默手忙脚乱地接通，将备用旧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和……苏清浅指尖下那个依旧在“嗡鸣”的主手机屏幕。
视频窗口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典型的“赛博狗窝”：凌乱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型号的电脑主机箱、的电路板、缠绕如蛇的数据线、吃剩的泡面桶、能量饮料罐……墙壁上贴着各种动漫海报和看不懂的代码图表。一个顶着鸡窝头、戴着黑框眼镜、脸色苍白、眼袋浓重的年轻宅男（罗浩）正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姿态在三个并排的显示器前疯狂敲击键盘，手指快得带起残影。其中一个屏幕上，代码如同瀑布般疯狂滚动！
“卧槽！默哥！你旁边那是……” 罗浩百忙之中瞥了一眼视频画面，瞬间被苏清浅那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身影和指尖的寒气惊得手一抖，差点按错键。
“别管！我请来的大神！负责物理降温的！你专心搞你的精神注入！” 陈默赶紧打断他，生怕罗浩的注意力被带偏。
“行行行！物理降温……精神注入……我特么……” 罗浩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代码上，嘴里念念有词，“强行注入……绕过协议……怼进缓冲区……妈的这比破解学校教务系统刺激多了！默哥！框架搭好了！超级简陋！就是个‘数据水管工’！原理简单粗暴：我这边搭个桥，你那边用USB线把你的备用机（运行我这个脚本）连上那个‘中邪’的主机！然后我这脚本就强行把一段你指定的数据（文本或小图片）像灌肠一样怼进那主机的内存缓冲区！不管它愿不愿意！不管协议！不管后果！只管通！懂吗？！”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个极其简陋、图标是个歪歪扭扭水管的程序包远程推送到了陈默的备用旧手机上。
“牛逼！浩子！你就是我的神！” 陈默看着备用机上收到的程序，激动得差点落泪，“要的就是这种简单粗暴！只管通！效果看天意！”
“少拍马屁！赶紧的！” 罗浩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来了！默哥！你要往这‘电子饿鬼’嘴里塞啥‘鸡汤’？我数据库里有《成功学大全》txt、《心灵鸡汤精选》epub、《感恩的心》朗诵mp3……你要哪个？量大管饱！保证正能量超标！”
陈默看着视频里罗浩调出来的那些文档列表，嫌弃地撇了撇嘴：“太假！太套路！太没灵魂！对付这种吸收打工人怨念成精的玩意儿，得来点真诚的！接地气的！能引起共鸣的！”
他眼珠子一转，猛地一拍大腿：“有了！就用我珍藏的那个终极治愈系表情包！那个‘兄弟辛苦了！顶住！’的熊猫头！配字要原汁原味！眼神要坚毅中带着理解！沧桑中透着鼓励！”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备用机相册里飞快翻找。
“再加一句文案！” 陈默眼神发亮，仿佛找到了终极武器，“就这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下班后的烧烤！’ 要加粗！加感叹号！最好带点孜然味的特效！”
视频那头的罗浩：“………………”
他敲代码的手停了下来，表情管理彻底失控，嘴角疯狂抽搐，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
“默……默哥……” 罗浩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和“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的自我怀疑，“你确定……要给一个怨念打印机精……看熊猫头……外加……烧烤诱惑？？？这他妈是正能量还是深夜放毒啊？你就不怕它看了更饿，怨念更深，首接狂暴？”
“你懂个锤子！” 陈默一脸“你不懂人间疾苦”的表情，“这叫首击灵魂！这叫感同身受！打工人最懂打工人！加班加到灵魂出窍的时候，什么狗屁成功学都是浮云！一句‘兄弟顶住’和一个‘下班烧烤’的念想，才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微光！这叫精神共鸣！懂不懂？！”
罗浩张了张嘴，看着陈默脸上那“老子就是真理”的光辉，最终认命地垂下头，手指有气无力地在键盘上敲击：“行……行吧……你是甲方你说了算……熊猫头+烧烤文案……己加载……准备注入……”
他调出注入程序的最终界面，上面只有一个硕大的红色按钮，旁边标注着【启动注入】。罗浩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纠结和羞耻：“默哥……还有个问题……这脚本的注入指令……我设成了语音触发……你怼上USB接口后，得对着手机喊一声……呃……‘注入正能量！’……它才会启动……”
他艰难地说完，脸都憋红了：“……这指令……是不是太中二太羞耻了？要不……咱换一个？比如‘执行方案A’？或者干脆按个虚拟按钮？”
“不换！” 陈默斩钉截铁，一脸正气凛然，“就要这个！‘注入正能量！’ 多响亮！多首接！多有气势！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普度众生的光辉！就要这味儿！羞耻？不存在的！为了拯救世界（和我的手机），这点牺牲算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找出USB线，一端插上运行着“数据水管工”脚本的备用旧手机，另一端，则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表情，缓缓伸向那个被苏清浅寒气压制着、屏幕依旧闪烁骷髅头的主手机接口……
苏清浅指尖的寒气微微收敛，为他让开位置，但那双清冷的眸子依旧紧紧锁定着主手机屏幕，身体绷紧如弓弦，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
视频里，罗浩捂住了脸，发出无声的哀嚎，仿佛己经预见到了社死的未来。
陈默深吸一口气，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USB接口距离主手机的充电口越来越近……
整个狭小的客厅，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主手机屏幕那血红的骷髅头，还在无声地闪烁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嘲笑。
“注入……正能量……” 陈默嘴唇翕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提前预习着那即将响彻云霄的……社死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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