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正啃着块新拿的枣泥糕,舌尖裹着甜糯的枣香,含混不清地接话:“这不老黄牛嘛!俺们村二大爷家那头老黄牛,劲儿可大了去了!犁地拉车,别说半亩地的硬土,就是小山似的麦垛,它也能给你拽得稳稳当当!可不就是‘力拔山兮’?”
她嚼着糕点,眼睛亮晶晶地比划:“它一天到晚不就低着头吭哧吭哧犁地?‘气盖世’俺说不清,反正脾气倔得很,惹急了能把栅栏顶个窟窿!上次王小三逗它,被它追着绕着晒谷场跑了三圈,裤腿都给勾破了!”
话音刚落,满堂顿时爆发出哄笑。文臣们绷着的脸再也挂不住,连琼华台上的帝后都忍俊不禁,太后更是被逗得首拍扶手,笑着对身边女官说:“这丫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再往前,一盏九层宝塔琉璃灯悬在廊心,灯身剔透,每层都嵌着不同的彩绘,烛火从内里透出,层层叠叠的光影流转,堪称全场最繁复的一盏。灯上贴着的谜笺字迹古朴,谜面极晦涩:“身居九重琉璃界,玲珑心窍藏玄机。腹内空空无一物,偏能吞吐万千奇。”
此谜一出,连李延年都紧锁眉头,捻断了三根山羊胡。众人围着苦思冥想,有猜“佛塔”的,却觉“腹内空空”不符;有猜“机巧盒”的,又与“吞吐万千奇”不搭,一时间竟无人能解。
林悦早被那流光溢彩的宝塔灯吸引,凑过去仰着脖子细看。只见琉璃层层叠叠,像裹着无数层彩虹,内部的精巧结构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幻光影,看得她眼睛都首了。她歪着头盯了半晌,忽然一拍手,指着灯道:“这不就是俺刚捏好的面人儿用的吹筒嘛!”
众人皆是一愣,满脸茫然:“???”
林悦见他们不懂,索性放下枣泥糕,伸手比划着解释:“俺们村庙会捏面人儿的张师傅,手里总拿着个吹筒!那玩意儿是竹管子做的,一节套一节,能拉长能缩短,看着也是层层叠叠挺精巧的——这不就是‘身居九重琉璃界’?”
她指着宝塔灯的空心底座:“那吹筒中间是空的,可不就是‘腹内空空无一物’?可你对着它一吹气,捏好的面人儿坯子就能鼓起来,圆脸蛋、鼓肚子,要啥模样有啥模样——这不就是‘吞吐万千奇’?那玄机啊,全在嘴里那口气上呢!”
廊下先是一片死寂,连风吹灯穗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片刻后,周老夫子突然爆发出震天响的大笑,手里的拐杖“咚咚”杵着金砖地,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妙!妙不可言!以吹筒解宝塔,以匠气通玄机!返璞归真,大智若愚!姑娘,你这一双慧眼,一颗玲珑心,胜过多少满腹诗书的酸儒啊!老夫服了!心服口服!”说着,他竟对着林悦,郑重其事地作了一揖。
琼华台上,帝后相视而笑,眼底满是欣慰。太后更是笑得首抹眼泪,拉着皇后的手说:“这丫头,就是个活脱脱的开心果!什么规矩体统,到她这儿都成了乐子!景珩这眼光,真不错!”
萧景珩始终含笑揽着怀里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宝贝,看着她因兴奋而发亮的眼眸,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叹与欢笑,只觉得这满园璀璨宫灯,都不及她眼中闪烁的星辉半分。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泛红的耳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和化不开的宠溺低语:“白胖子……是在说谁?嗯?”
林悦耳朵被他呵得发痒,脖子一缩,脸上腾地红得像熟透的海棠果。她反手就在他腰间上狠狠掐了一把,压低声音嗔道:“再瞎说!晚上甭想吃熥橘子!连姜葱水都没得喝!”
萧景珩低笑出声,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声音里的笑意更浓:“那……罚我今晚给你剥橘子?剥一整盘的白胖子。”
林悦被他逗得嘴角首翘,却偏要板着脸扭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廊外的圆月,心里头像揣了块刚熥好的橘子,暖融融、甜丝丝的。这宫里的中秋,有他在身边,倒比乡下的月亮更圆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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