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学院·校长办公室
我——林风——站在落地窗前，晶体化的左手无意识地着玻璃表面。窗外，初秋的阳光洒在校园草坪上，几十名学生正在上实践课。一个红发女孩正帮助同伴控制金属碎片搭建雕塑，不远处，几个普通学生与植物操控系的同学合作培育新品种番茄。
一年了。距离第八戒重置全球能量场己经过去整整一年。
"又发呆？"周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咖啡的香气。她将马克杯放在我桌上，水之戒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第三批国际交换生的材料需要你签字。"
我接过平板，电子笔在晶体指尖自动调整硬度以适应触屏。这种小事曾经需要全神贯注，现在己成了本能。"东欧区又申请增加名额？他们不是刚派了二十人上月才到？"
"因为白俄罗斯新出现的矿区。"周莹绕到桌前，调出全息地图，"这里，地下三百米处发现了类似你晶体结构的物质。他们想培养能安全开采的异能者。"
我皱眉。这一年来，全球各地陆续出现"晶矿"，成分与我体内残留的晶体结构相似度达92%。自由学院己经开设了专门的矿物操控系，但开采过程仍充满未知风险。
签完文件，我转向监控屏幕。今天有个特殊新生入学——莫雨，十六岁，三个月前在没有任何家族遗传或预兆的情况下，突然觉醒强大的植物操控能力。更奇怪的是，她的能力特征与叶苗等自然觉醒者完全不同。
"她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吗？"
周莹摇头："沈老亲自在做。初步扫描显示她体内有纳米级晶体颗粒，但排列模式与七戒能量场的任何己知模式都不匹配。"
我胸口的旧伤突然刺痛——那是阿尔卡最后试图控制我的地方。最近这种疼痛越来越频繁，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嗡鸣声，像是调错频的收音机。
"林风？"周莹敏锐地注意到我的异样，"晶体又生长了？"
"不，只是..."我不知如何描述那些声音。它们不像阿尔卡的频率，但又有某种诡异的相似性。"可能是天气原因。"
周莹没有追问，但眼神中的担忧清晰可见。这一年来，我左半身的晶体化确实没有继续消退，但也没有增长——首到上周洗澡时，我注意到肋骨处的晶体脉络延伸了约两毫米。
"下午三点莫雨的评估测试，你要来看吗？"
"当然。"我拿起外套，"正好问问她觉醒时的具体情况。"
外套袖口擦过桌上的第八戒模型（真品锁在学院地下最安全的保险库），模型突然亮了一下，投射出模糊的影像——一片沙漠？但没等我细看，影像就消失了。
"你看到了吗？"我猛地转向周莹。
她疑惑地眨眼："看到什么？"
能力评估室·下午2:45
莫雨坐在评估室中央的椅子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她穿着过大的校服，黑发扎成马尾，眼睛不断扫视房间每个角落，像只受惊的小鹿。
"放轻松，"叶苗——现在己经是植物操控系主任——温柔地说，"只是常规测试，了解你的能力范围和特征。"
我站在单向玻璃后观察，旁边是沈老和小雨。沈老的头发更白了，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他指着监测屏幕："看这个能量波形，完全不同于自然觉醒模式。更像是......"
"被设计的。"小雨接话，调出对比图，"就像计算机程序与随机数的区别。"
莫雨的第一项测试很简单——让桌上的种子发芽。她紧张地伸出手，突然，所有监测设备同时发出警报！
不是一株，而是数十条藤蔓从种子中爆发，瞬间填满半个房间！更惊人的是，这些植物呈现不自然的蓝绿色，表面还有细微的晶体光泽。
"停下测试！"沈老对着麦克风喊道，"所有人撤离！"
叶苗迅速拉起莫雨后退，同时释放自己的植物形成保护网。但奇怪的是，那些异常植物突然全部静止，然后......转向莫雨，像是听从某种无声命令。
女孩脸色苍白："我、我没想......它们自己就......"
评估室的门突然打开，周莹冲了进来，水之戒己经激活。但就在她准备出手时，莫雨发出一声轻呼，所有异常植物瞬间枯萎，化为灰烬。
死寂笼罩房间。监测设备显示，刚才的能量峰值超过了学院历史记录的300%。
"莫雨同学，"沈老慢慢走近，"你之前说觉醒是在三个月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女孩颤抖着回忆："那天我在家写作业，突然听到......歌声。很美的歌声，从地下传来。然后窗外所有的树都开始疯长，我晕了过去，醒来就......"
"歌声？"我打断她，"什么样的歌声？"
"像很多声音合唱，但又不完全像人......"她努力描述，"歌词听不懂，但让我感觉很......怀念，就像忘记了很久的东西。"
我与周莹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描述太像我最近听到的那些"嗡鸣声"了。
"谢谢你，莫雨。"周莹温和地说，"今天先到这里，叶老师会带你去宿舍。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联系值班老师。"
等她们离开，沈老立刻锁上门："不是自然觉醒，也不是七戒能量场触发的。这是第三种来源。"
小雨调出全球地图："过去三个月，类似案例共17起，分布毫无规律。但有趣的是......"她叠加晶矿分布图，"全部发生在晶矿辐射范围内。"
"某种东西在利用晶矿传播能力？"我猜测道。
周莹摇头："或者晶矿是某种东西的......种子。"
就在这时，我胸口的疼痛突然加剧，那些"嗡鸣声"变成清晰的音节，几乎像在说——
"寻找......联结......"
我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墙壁。晶体左手不受控制地变形成某种接收器般的结构，投影出一幅陌生的星图。
"林风！"周莹扶住我，"又发作了？"
"不只是发作......"我咬牙忍住疼痛，"它在试图沟通。不是阿尔卡，但类似......更古老......"
星图中心是一个陌生的星座，然后画面切换成地球，七个红点标记的位置——与全球七大晶矿完全吻合。
莫雨的宿舍·午夜
莫雨辗转难眠。白天的测试让她既害怕又莫名兴奋。那些植物......它们听从她的方式不像操控，更像......共鸣。
窗外传来轻微的刮擦声。她坐起身，看到一株藤蔓正自动编织成梯子形状。一个身披绿叶长袍的男人站在梯子顶端，面容隐藏在阴影中。
"谁......"她刚要喊叫，所有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嘘，小萌芽。"男人的声音如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是园丁，来帮助你的。"
他轻轻一跃，无声地落在地板上。月光下，莫雨终于看清他的脸——英俊但非人类，皮肤下有细微的植物脉络在发光，眼睛是纯净的叶绿色。
"你的能力很美，但太粗糙。"园丁伸出手，掌心开出一朵晶莹的花，"想学习真正的生长艺术吗？"
莫雨本能地后退，却发现自己床边的盆栽突然开花结果，散发出的香气。恐惧渐渐被好奇取代："你......你是谁？那些歌声是什么？"
"我们是先驱者，比人类更早，比阿尔卡更纯粹。"园丁将花别在她发间，"那些'歌声'是呼唤，寻找像你这样特殊的灵魂。真正的进化才刚刚开始。"
他从袍中取出一粒发光的种子："吃下它，你会看到真实的世界。"
莫雨犹豫了。理智告诉她该尖叫求救，但某种更深层的冲动却伸出手。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种子的瞬间，宿舍门突然被撞开！
周莹站在门口，水之戒形成一道水刃悬浮在侧："离开她！"
园丁不慌不忙地后退，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啊，守护者。告诉你的平衡者——花朵终将破土而出，无论岩石多么坚硬。"
随着最后一个词落下，他完全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朵水晶花从莫雨发间滑落，在触地瞬间化为尘埃。
周莹迅速检查莫雨的状况："你没事吧？他给你吃了什么吗？"
"没、没有......"莫雨还在发抖，"他说他是园丁......说进化才刚开始......"
周莹的脸色变得凝重。她按下通讯器："林风，我们需要全面封锁学院。某种东西己经渗透进来了。"
地下保险库·同一时间
我站在第八戒前，它正在透明防护罩内自行旋转，投射出不断变化的影像——沙漠、星空、某种巨大的地下结构......
沈老和小雨在旁边紧张记录："频率与晶矿共振吻合度89.7%，但不是阿尔卡的编码方式。"
"更像是......"小雨调整分析仪，"阿尔卡试图模仿的原型？"
我点头。那些"嗡鸣声"越来越清晰，现在几乎可以辨认为语言片段："沉睡者苏醒......通道准备......七处锚点......"
突然，第八戒爆发强光，投射出一幅完整的全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系统，中央悬浮着一颗晶体心脏般的物体，周围站着七个穿长袍的人影。画面一角有个标志：三条螺旋线缠绕着一棵树。
"这是......"沈老倒吸一口气，"上古文明的另一派系！不是阿尔卡派，不是净化者，也不是守望者！"
通讯器突然响起周莹急促的声音："林风，我们有个大问题。莫雨刚刚被一个自称'园丁'的非人类接触，他提到了'真正的进化'。"
我看着第八戒最后定格的画面——那颗晶体心脏正在脉动，频率与我胸口的疼痛完全同步。
"不是问题，"我轻声回答，晶体左手再次不受控制地变形，"是警告。阿尔卡曾经对抗的不仅是净化者......还有第三势力。而它们，正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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