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瑶在石榴树下堵住林羽凡的时候,他正在用艾草灰搓洗指缝间残留的针药气味。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映在两人身上。
“赵阎王卡你了是不是?”柳诗瑶一把夺过林羽凡手中的申请表,只见红章旁的空白处洇着汗渍,显然林羽凡此前攥得极紧。“我爹说赵立群当年想拜苏爷爷为师,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苏爷爷都没让他进门!”柳诗瑶气愤地说道。
就在这时,树影里突然掷来半块青砖,擦着林羽凡的耳廓,重重地砸在泥地上。二狗蹲在墙头,嬉皮笑脸地叫嚷着:“丧门星还想当大夫?先给你爹娘烧点纸钱保平安吧!”柳诗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扫帚就要追上去,手腕却被林羽凡紧紧攥住。林羽凡的掌心滚烫,虎口处被砖角划开的血痕黏着灰土,而他的目光却只紧紧盯着申请表上那刺眼的 “不予接收” 红印。
“医院西角小门。”柳诗瑶突然踮起脚,凑近林羽凡的耳畔轻声说道,她的发梢扫过林羽凡颈侧结痂的蚊虫疤,“每早七点,张院长从那儿进院巡查。”
晨雾悄然漫过青砖缝时,林羽凡己经静静地候在小门的石阶之下。他身旁的柳条筐里,码放着连夜分拣的药材:党参须被捋得根根顺首,当归片按照头尾身分仔细地分成三叠,最上层则铺着九蒸九晒的熟地黄,那熟地黄乌亮油润,仿佛裹了一层蜜蜡,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一位身着灰西装的老人缓缓驻足,林羽凡正在用苇叶细心地替熟地黄遮挡露水。“苏老的炮制法。”张院长轻轻拈起一片熟地黄,对着晨光仔细端详,“九蒸九晒不伤药性,市面上早没人肯费这功夫了。”
林羽凡微微动容,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苏师说,救人如救火,但制药要像煨老汤。”
诊室里的较量来得毫无预兆。赵立群 “啪” 的一声将CT片拍在观片灯上,挑衅地说道:“患者头痛三月,西医查不出病灶,你们中医不是能悬丝诊脉吗?”片子上的脑组织灰白一片,让人看不出端倪。满屋白大褂的视线如毒针般向林羽凡扎来,柳诗瑶在门外急得紧紧攥皱了窗纱。
林羽凡神色镇定,他轻轻伸出指尖,搭上患者的手腕。感受脉象后,他发现寸脉浮紧如弓弦,尺脉却沉弱似水底棉。他心中一动,忽然蹲下身,撩开患者的裤管,只见小腿肚上密布着蛛网般的青紫脉络!
“夜间痛如锥刺?左腿比右腿凉?”林羽凡轻声询问,患者听后,猛地点了点头。
“寒凝血瘀,上扰清窍。”林羽凡蘸了点水,在桌上画出血脉走势,“西医叫下肢静脉曲张,中医称恶脉。瘀血上冲脑络,作者“柚黑白”推荐阅读《药童逆袭之国医无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自然头痛难眠。”
赵立群冷笑一声:“证据呢?”
“取针来!”林羽凡毫不犹豫地说道。三根毫针刺入患者的足三里,针尾震颤还未停止,患者突然瞪圆了眼睛,惊喜地喊道:“头...头皮不跳着疼了!”
门轴 “吱呀” 作响,张院长静静地立在晨光分割的明暗交界处,将实习胸牌轻轻地按在药筐的最上层,说道:“明早七点,带你的针来。”
暮色渐渐涂满窗棂,林羽凡在百草堂后院专心地炙烤银针。柳诗瑶捧着一件新缝的白褂走了进来,袖口的针脚细密得如同蚁足。
“赵立群往你更衣柜塞了这个。”柳诗瑶展开油纸包,一股霉变当归的臭气顿时弥漫开来,“张院长最恨人使阴招...”
她的话音未落,就被一阵破门声打断。赤脚刘醉醺醺地闯了进来,一脚踹翻了晾药架,药筐滚落一地。“小杂种!老子行医三十年,轮得到你断老子活路?”
说着,他举起酒瓶,朝着烘药灶砸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羽凡眼疾手快,一把拽过柳诗瑶,两人滚进了药草丛。火舌 “轰” 地一下吞没了酒液,热浪猛地掀飞了赤脚刘的破毡帽,露出他后脑勺结着黄脓的癞疮疤。
“火疔溃脓入脑,再酗酒必死无疑。”林羽凡的声音冰冷如冰碴,“你现在去县医院,还能保住命。”
赤脚刘的咒骂顿时噎在喉咙里,他惊恐地摸到后脑黏腻的脓血,连滚带爬地扑向夜色之中。
月光如水,漫过满地的狼藉。柳诗瑶的白褂上沾满了车前草的汁液,林羽凡伸手替她拍灰时,发现她后肩的衣服被火舌燎出了铜钱大的焦洞。
“别动。”林羽凡轻声说道,他蘸取獾油膏,轻轻地抹在柳诗瑶泛红的皮肤上。指尖下的肩胛骨微微发颤,药香与少女汗湿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凝成了一线暖热的细流,在这略显清冷的夜晚,传递着别样的温度。
深夜,更衣柜突然发出一阵异响。林羽凡警觉地撬开柜门,发现霉变的当归上多了一沓红钞。在油墨味簇新的钞票间,夹着一张打印的字条:“市医院进修名额换你滚蛋——赵立群”。
就在这时,窗玻璃突然 “哗啦” 一声爆裂!半块板砖砸在钞票堆上,墙外传来二狗公鸭嗓般的怪笑:“扫把星配破鞋,绝配!”
林羽凡紧紧攥着砖块的手指节泛白,砖棱割破的旧伤再次裂开,血珠一滴一滴地滴在赵立群的字条上,缓缓晕开 “滚蛋” 二字,看上去就像一朵狰狞的彼岸花,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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