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创业园区，陆远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3D建模图，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密集的声响。
程昱端着两杯咖啡推门而入，看了眼他手边堆积如山的能量饮料罐，挑眉道："通宵了？"
"嗯。"陆远舟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机械臂的伺服系统还要再优化。"
程昱把咖啡递给他："许星眠知道你这么拼吗？"
屏幕右下角的聊天窗口适时亮起，许星眠发来一张照片——她正坐在J大图书馆的窗边，手边摊开着满是标注的设计图纸。
「许星眠」：接到你介绍的私活啦！客户说很满意初稿~
陆远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程昱瞥见他的表情，摇头笑道："恋爱脑没救了。"
J大的设计教室内，许星眠正和林爽讨论着期末项目的细节。
"客户要求这个关节部位要可拆卸，"许星眠在图纸上标出红圈，"陆远舟说可以用他们实验室新研发的磁性连接器。"
林爽凑过来看："你男朋友这是公器私用啊？"
"才不是！"许星眠耳尖发红，"他付了专利使用费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陆远舟发来的消息：
「晚上带你去吃那家日料，庆祝第一单完工。」
许星眠抿嘴笑了，快速回复：
「好！不过我得先完成小组进度的30%～」
她没告诉陆远舟的是，她偷偷把第一笔设计费的零头攒起来，准备给他买那套他看了很久的专业工具。
街舞社的傍晚训练结束后，程雨叫住了许星眠："下周校庆表演，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星眠正要回应，手机突然响起特别提示音——这是她给陆远舟设置的铃声。
「机械臂测试成功了！客户加了20%尾款！」
文字后面跟着个很少出现在陆远舟对话框里的表情：一个转圈的小人。
许星眠忍不住笑出声，程雨无奈地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你要去陪男朋友庆祝了。"
日料店的暖光下，陆远舟将一张银行卡推到许星眠面前："设计费，按约定西六分。"
许星眠眨眨眼："其实我可以..."
"契约精神。"陆远舟打断她，眼神认真。
回家路上，许星眠突然停下脚步："陆远舟，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嗯？"
"不然为什么，我觉得你离梦想越来越近了。"她仰头看着路灯下他清晰的轮廓，"近得我都快追不上了。"
陆远舟突然弯腰将她抱起，让她与自己平视："这样呢？"他的额头抵住她的，"现在看到了吗？——我的每个梦想里都有你。"
十月中旬。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针己经滑过十点。许星眠盯着餐桌上渐渐塌陷的奶油蛋糕，"19"数字蜡烛歪斜地插在融化的奶油里。
她第三次点开手机——和陆远舟的聊天记录依然停留在下午3:00，最后一条是她发的：「晚上回来，有惊喜~」
手机突然震动，程昱的语音请求弹出。
"星眠学妹，"程昱的声音带着歉意，"今天我们去见投资人，陆远舟拿错杯子，喝多了..."
许星眠攥紧了手机，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本想立刻冲去接他，可目光触及桌上那个己经不成形的蛋糕，最终只是轻声报出一串数字："3号楼502。"
"投资人？"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们...在创业？"
程昱似乎意识到说漏嘴，简单解释了几句就匆匆挂断。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许星眠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创业？
所以之前那些"接私活"，那些神秘的通宵，那些加密的文件夹...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奶油蛋糕最终被带回了宿舍。苏瑶瑶挖了一大勺："好甜！陆学长没口福了。"
"陈墨？"林爽突然放下叉子，"我老乡陈墨就是陆远舟室友啊！"她立刻拨通视频，"墨哥，陆学长怎么样了？"
镜头晃过熟睡的陆远舟，他蜷在床铺内侧，怀里还抱着个眼熟的玩偶——那是许星眠的小企鹅。陈墨压低声音："睡得很沉，刚还嘟囔'星星别生气'。"
许星眠盯着屏幕里陆远舟泛红的脸颊，胸口闷得发疼。
深夜的校园贴吧里，匿名帖飘在首页：
【男朋友隐瞒创业该怎么办？】
热评第一：「肯定想成功再告诉你啊！我男友拿了融资才说的，现在是我们系传奇！」
热评第二：「防备你呗，怕你图他钱。」
许星眠关掉手机，她想起陆远舟最近总在深夜回复的消息，想起他电脑上那些加密文件夹，甚至想起他坚持要西六分成的固执——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次日清晨，陆远舟带着宿醉的头痛出现在许星眠宿舍楼下。他的衬衫皱巴巴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星星，"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
许星眠把准备好的蜂蜜水递给他："先喝点，好好休息。"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理解。"
陆远舟握着温热的玻璃杯，突然觉得比昨晚的酒还要难以下咽。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心慌。
"我..."
"我要去上课了。"许星眠轻声说，转身走向教学楼。
陆远舟站在原地，蜂蜜水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却尝不出半分甜意。他想起昨晚模糊的记忆，想起许星眠那条"有惊喜"的信息，突然转身冲向公寓。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他的手抖得几乎对不准。
门开了。
桌上静静躺着一套他惦记了一年的专业工具。德国进口的精密仪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包装盒上贴着张便利贴，「大学第一个生日～生日快乐！」。
陆远舟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通红的眼睛扭曲变形。"第一个生日..."喉结滚动了几下，"对不起..."
冷水澡也冲不散胸腔里的钝痛。陆远舟换上许星眠最喜欢的那件蓝衬衫，借了陈墨的电动车，按着许星眠课表的空档时间去接许星眠。
后视镜里，许星眠低头划着手机，往常她会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哼歌。
"星眠..."停车时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有事要说。"
公寓里，陆远舟把创业以来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现在的资金划分，运转情况，昨晚不该喝的酒…
许星眠安静地听完，伸手抹掉他额角的汗："我大概猜到了。"她的指尖温暖干燥，"你最近电话里总提到程昱学长。
"你可以骂我。"陆远舟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门铃突然响了。
许星眠小跑着取回蛋糕盒，奶油香气瞬间填满房间。她揭开盖子，露出有些歪斜的"生日快乐"巧克力牌："你昨晚没吃到。"
许星眠捧着蛋糕，＂许个愿吧。"陆远舟突然抱住她，泪水浸透了她肩头的衣料。许星眠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陆远舟是小哭包...创业应该很辛苦，我帮不上忙。"
"怕...怕让你失望。"他的呼吸烫在她颈间。
许星眠捧起他的脸，指尖沾到温热的液体："陆远舟，"她突然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努力的样子最让我心动？"
蛋糕上的蜡烛早己熄灭，融化的蜡油像滴凝固的泪。陆远舟扣住她的手指，在满室甜香中吻住她沾着奶油的唇角。
陆远舟19 岁的生日愿望，"愿许星眠，喜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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