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陆远舟点开许星眠发来的背包照片。他双指放大图片，唇角不自觉扬起——那个灰蓝色的小背包上挂着熟悉的齿轮挂件，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目光扫过叠放整齐的衣物，背包里叠放整齐的衣物露出一角，浅蓝色的连衣裙和鹅黄色的外套，正是她常穿的那套。
"笨蛋..."他低声呢喃，长按图片点了保存。相册自动跳转到之前偷拍的照片——图书馆里，阳光正好落在她穿这身衣服的侧影上。
路远舟转身拉开衣柜门。修长的手指在一排衬衫间游移，最终停在一件浅蓝色条纹衬衫上。他对着镜子比了比，又翻出一条米色休闲裤。
"颜色太像了会不会太明显..."他皱眉自言自语，却还是把这套衣服叠进行李箱最上层。转身时瞥见书桌上的相框——初中毕业旅行时，他们穿着相似色系的衣服站在海边，许星眠的裙摆被海风吹起一角，刚好搭在他的裤腿上。
"应该够像了。"他轻声嘀咕，把衣服叠进行李箱最上层。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许星眠新发的消息：【那你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陆远舟轻笑出声，手指划过屏幕上她发来的那个气鼓鼓的表情包。他点开相册，找到去年夏天在泳池拍的照片——画面里浑身湿透的许星眠正死死扒着他的肩膀，而他一脸无奈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这次可不会再让你溺水了。"他喃喃道，顺手把照片设成了聊天背景。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摊开的行李箱上。那套精心搭配的衣服上，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齿轮胸针——和他送她的挂件正好是一对。
"这次..."他轻轻合上箱盖，声音消散在夜色里，"一定要让你发现。"
***
临市的小餐馆里飘着家常菜的香气。服务员刚递来菜单，陆远舟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一点："糖醋排骨，清炒时蔬，清蒸鲈鱼，再加一份番茄蛋花汤。"
许星眠正咬着筷子尖犹豫要点什么，闻言眨了眨眼——全是她爱吃的。
"舟舟，"陆妈妈突然笑着打趣，"这些不都是你平时不爱吃的吗？"
少年耳尖瞬间泛红，手里的茶杯"咔"地磕在桌面上："在外面别叫舟舟。"他故作镇定地给许星眠倒了杯温水，"我只是少吃，又不是不爱吃。"
许星眠低头抿着水偷笑。
菜上齐后，碗里多了块金灿灿的糖醋排骨。陆远舟的筷子收得飞快，仿佛刚才那个温柔投喂的人不是他："尝尝，排骨看着炸得很酥。"
她咬了一口，眼睛顿时弯成月牙："好吃！"
陆远舟看着她鼓起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顺手给她碗里添了勺番茄蛋花汤："慢点吃，别噎着。"汤勺在碗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对面突然传来陆爸爸的轻咳。只见向来严肃的陆教授学着儿子的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妻子碗里，动作僵硬得像在操作精密仪器。陆妈妈噗嗤笑出声，桌下的手悄悄捏了捏丈夫的手心。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西人身上，糖醋排骨的酱汁在盘底晕开甜甜的涟漪。
陆教授帮陆妈妈擦了擦嘴角，从包里掏出车钥匙："走吧，下一站植物园。"
玻璃花房内，阳光透过穹顶洒下斑驳光影。许星眠今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正弯腰读着一株玫瑰的说明牌，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拉丁文名字，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三步开外，陆远舟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举着手机假装拍花。镜头却始终追随着那个被阳光吻过的身影——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落着金色光点，鼻尖沾着一点花粉，像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星星看这边。"陆妈妈突然出声。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碎花连衣裙，挽着陆爸爸的手臂站在一丛蝴蝶兰前。
许星眠转头瞬间，陆妈妈快速按下快门，将两个年轻人框进同一画面——陆远舟来不及收回的温柔目光，许星眠猝不及防的明媚笑颜。照片里，少年白色的衣角被风吹起，刚好触到少女蓝色的裙摆。
"阿姨我帮你们拍。"许星眠接过相机时，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叮当作响。
陆妈妈立即挽住丈夫的手臂，陆爸爸今天难得穿了休闲的polo衫，看起来年轻了许多。正当他们摆好姿势时，陆远舟突然从许星眠背后探出头，修长的手指在她头顶比出兔耳朵的造型。
"咔嚓"一声，许星眠手一抖，拍下了陆爸爸憋笑的表情——这位平时严肃的大学教授，此刻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陆远舟！"许星眠红着脸转身，举起相机作势要打他。她耳后的碎发因为动作太大散落下来，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少年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花架。他敏捷地稳住身形，顺手从旁边的花丛中摘了朵小雏菊，轻轻别在她耳后："赔罪。"
"来，该给你们拍一张了。"陆妈妈接过相机，眼睛笑得弯弯的。
许星眠有些不好意思地往陆远舟身边挪了半步。少年站得笔首，手臂却悄悄往她那边倾斜，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重叠在一起。
"星星再靠近一点。"陆妈妈指挥道，"对，头可以往远舟那边歪一点。"
许星眠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微微把头偏向陆远舟的肩膀。就在这时，一片花瓣突然从头顶飘落，陆远舟下意识伸手去接，这个动作恰好被镜头永远定格——他修长的手指悬在她发间，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拍得真好！"陆妈妈满意地看着相机，"舟舟你看，星星今天多漂亮。"
陆远舟的耳尖微微发红，轻咳一声："嗯，花也挺好看的。"
阳光透过玻璃顶洒在他们身上，在花房的地面上交织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谢谢阿姨。"许星眠小声说道，不知是在谢拍照，还是在谢这份温暖的善意。
傍晚的微风轻抚过植物园的树梢，陆爸爸驾驶的小车缓缓穿行在林荫道上。许星眠趴在车窗边，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蜜糖色光晕。后座的陆远舟看似在拍窗外的风景，实则手机相册里全是她发丝飞扬的侧脸——有一张特别好看，她正巧回头时，一片花瓣飘落在她的睫毛上。
"舟舟啊，帮妈妈拍张照。"陆妈妈突然递过手机。陆远舟刚接过，就看见母亲狡黠地眨眨眼，镜头一转对准了正在吃甜甜圈的许星眠。"这张构图不错。"陆妈妈满意地收回手机，悄悄发到了家庭群里。
夜市的人潮渐渐热闹起来。陆妈妈挽着陆爸爸的手臂："我们两个大人就先回去休息，你们小孩子慢慢逛。"临走时，陆爸爸还偷偷往儿子手里塞了张百元钞票，换来陆远舟一个无奈的眼神。
"陆远舟！我的章鱼小丸子怎么少了三个？"许星眠突然转身，粉色的棉花糖不小心蹭到鼻尖，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陆远舟面不改色地伸手抹去她鼻尖的糖渍："可能是被馋猫偷吃了。"指尖在她脸颊不经意地多停留了半秒。
"夜市哪来的猫？"许星眠狐疑地眯起眼睛，却在看到发光冰淇淋的瞬间忘记了追问，"那个冰淇淋会发光诶！"
"最后一样。"陆远舟己经掏出钱包，却在店员递来冰淇淋时突然俯身，就着她的手咬掉尖顶的蓝色部分。许星眠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塞进她嘴里："扯平了。"
许星眠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章鱼小丸子就被塞进嘴里。"扯平了。"陆远舟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拇指顺势擦过她唇角沾到的酱汁。
"这算什么！"许星眠耳尖发烫。
陆远舟忽然捏住她软乎乎的脸蛋，在霓虹灯变幻的光影里，他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得不可思议："算你好看。"
十米外的糖画摊后，陆妈妈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老公快看！"她使劲拽丈夫的袖子，"舟舟这臭小子，连撩人的台词都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陆爸爸看着照片里儿子通红的耳根，笑而不语。年轻真好啊，连偷吃个冰淇淋都能吃出恋爱的甜味来。
许星眠突然掐了一小团棉花糖糊在陆远舟脸上，转身就跑。少年愣了一秒，随即笑着追上去，灰蓝色书包在身后欢快地跳动。
夜市还在热闹，两人散着步往回走，木质楼梯在许星眠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踮着脚尖上楼，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的灯光——陆妈妈他们显然己经休息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许星眠擦着湿发走出来时，发现桌上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底压着的便签纸上，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体：「加了一勺蜂蜜 - 陆」。
正要喝，房门被轻轻叩响。
"睡了么？"陆远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平时低沉几分。
许星眠慌忙把毛巾往湿发上一盖："还没..."
门开处，少年抱着习题册斜倚在门框。深灰色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在走廊暖光下镀了层蜜色。雪松味的沐浴露香气缠绕过来，和许星眠身上的牛奶甜香在空气中交织。。
许星眠眯起眼睛往前凑了凑——她没戴眼镜，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领才看清来人："谢谢你的牛奶。"
陆远舟喉结不明显地滑动，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水珠顺着她额前的碎发滚落，在睫毛上挂成晶莹的帘。他晃了晃手中的化学题集，纸页间三张荧光便签像小小的灯塔，"做完这三道，明天带你去追荧光海。"
许星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有人往她眸子里撒了把星屑。她侧身让他进门时，发梢的水珠正巧滑入睡裙领口，在棉质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宣纸上洇开的墨。
"别动。"陆远舟突然取下她肩上的毛巾，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湿发，"会感冒。"
许星眠僵在原地。他的指尖偶尔擦过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书桌前的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亲密的形状。
"现在做题。"陆远舟把半干的头发拨到她肩后，顺手将吹风机插上电源，"我计时。"
暖风嗡嗡响起时，许星眠正咬着笔帽纠结离子方程式。陆远舟站在她身后，左手捧着她的长发，右手举着吹风机，动作熟练得仿佛练习过千百次。热风突然转向，吹得他自己额前的碎发飞扬，露出光洁的额头。
"专心。"他轻轻弹了下她的后脑勺。
三题做完己近十点。许星眠揉着眼睛，看着陆远舟用红笔圈出两个错误，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格外清晰，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根根分明。
"这里要加沉淀符号。"他倾身指点，雪松气息忽然逼近。许星眠下意识往后仰，却被他扣住手腕拉回："躲什么？"
讲解声渐渐变得遥远。许星眠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突然歪倒在陆远舟肩上。少年僵了僵，发现她手里的牛奶杯己经见底，唇角还沾着一点奶渍。
手机屏幕无声亮起，备忘录新增一行：
手机屏幕无声亮起，备忘录新增一行：
「22:26 纯牛奶催眠效果确认 需搭配蜂蜜（重点：她喜欢椴树蜜）」
他轻轻抽出习题册，将滑落的毯子往上拉时，许星眠在睡梦中蹭了蹭他的肩膀。发丝扫过下颌，痒痒的，像蝴蝶振翅掠过心尖。
窗外，海浪声隐约可闻。陆远舟望着远处闪烁的灯塔，突然希望时针能走得再慢些。
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没想到看似纤细的许星眠抱起来竟有些沉甸甸的温热。陆远舟屏住呼吸，生怕惊醒她，却在弯腰将她放到床上时一个踉跄——
"唔..."许星眠在梦中轻哼一声，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陆远舟顿时僵在原地，手臂肌肉绷出好看的线条，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终于将她安稳放在枕头上时，他的额角己经沁出细密的汗珠。指尖悬在她唇角上方，那里还沾着一点奶渍，在台灯下泛着莹润的光。
少年喉结滚动，最终只是用指背轻轻拂开那缕碍事的刘海。
"看着挺瘦..."他小声嘀咕，却在瞥见她微微嘟起的脸颊时，眼底不自觉漫上笑意。
晚安，许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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