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火锅店热气氤氲，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映得许星眠的脸颊微微发红。她夹起一片肥牛放进陆远舟碗里，眼睛亮晶晶的："张老师今天说让我参与有机反应的实验！"
陆远舟抬眼看她，锅里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却遮不住眼底的笑意："嗯，听程煜说了。"他顿了顿，"学习累吗？"
许星眠摇头，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囤食的小松鼠："不累，特别充实！"她咽下食物，又补充道，"今天的月考，我感觉比之前进步了。"
陆远舟看着她嘴角沾着的芝麻酱，伸手用拇指轻轻擦掉。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却让许星眠耳根发烫。他顺手拨开她额前垂落的发丝，忽然说："你头发长了。"
"啊？"许星眠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好像是哦......"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陆远舟，你觉得我有刘海好看，还是现在这样好看？"
锅里红油翻滚，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陆远舟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淡淡答道："以前好看。"
许星眠的筷子顿在半空，嘴角一点点耷拉下来："......哦。"
一顿饭的后半程，她变得异常安静，连最爱的虾滑都没夹几块。陆远舟看着她蔫蔫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把她喜欢的菜都烫好，放进她碗里。
翌日，晨光洒在教室的课桌上，许星眠正低头记笔记，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扯了扯她的马尾辫。她回头，看见陆远舟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发卡。
"给你。"他把发卡放在她桌上，"昨天没说完——"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很低，"你什么时候都好看，但我更喜欢你剪刘海那天。"
许星眠眨了眨眼："......为什么？"
"因为那天，"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你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
许星眠若有所思的。
“明天不去林学姐那里了，周末校队要训练，下周六就比赛了。”
“好”许星眠转了转眼睛。
理发店的玻璃门映出许星眠紧张的身影。她捏着书包上那个齿轮挂坠——陆远舟去年送她的。
"真的要剪刘海吗？"理发师拨弄着她及肩的发丝，"现在这样很适合你。"
许星眠望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耳尖，声音轻却坚定："嗯，剪到眉毛上面一点。"
剪刀的咔嚓声在耳边响起，细碎的发丝簌簌落下。她突然想起初二那天的场景——她攥着不及格的数学试卷，鼓起勇气拦住路过的陆远舟："能、能教我这道题吗？"那时她刚剪的刘海因为低头动作垂下来，遮住了发烫的脸颊。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星眠站在树荫下，白色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她第三次调整了别在刘海上的齿轮发卡，金属质感的小齿轮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陆远舟！"曾彦用手肘撞了下愣住的人，"这小学妹比昨天实验室那个小哭包漂亮多了啊。"
陆远舟的呼吸一滞。晨光中，许星眠像被重新调过焦距的画面突然清晰——新剪的刘海乖巧地覆在额前，发卡别起的碎发露出她小巧的耳垂。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面前，篮球服衣摆带起一阵带着柠檬清香的风。
"看，我剪了刘海。"许星眠仰起脸，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卡转圈，"还用了你送的..."
陆远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发卡上的齿轮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让他想起那天她哭着记录实验数据时，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也是这般晶莹。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样的许星眠，美好得让人想藏起来。
"很..."他的声音有些哑，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一片梧桐叶，"很好看。"
远处队友的起哄声被风吹散。陆远舟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用身体挡住那些探究的视线。许星眠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萦绕在鼻尖，是记忆中雨后青草的味道。
"笨蛋。"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刘海，"这样更容易被风吹乱。"语气是熟悉的无奈，眼底却漾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许星眠眨了眨眼，突然发现他另一只手里攥着什么。阳光从指缝间漏出一点银光——是枚星星形状的发卡，在晨光中安静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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