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舟不慌不忙地从书包掏出一本装订整齐的《利息计算手册》。
"许星眠特别版——最终解释权归陆远舟所有"。他翻到第三章："逃避债务每日递增20%利息，第七条补充说明..."
"等一下！"许星眠捂住耳朵，耳尖泛红，"我认输！要干嘛，请你首说！"
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帮我分担一下学生会的新生招生工作。"他从文件夹抽出一叠资料，"物理奥赛要集训，方案落实交给你了。"
学生会办公室里，许星眠对着电脑屏幕抓狂。宣传册排版软件像在和她作对，图片总跳到莫名其妙的位置。
"这里要调图层顺序。"
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肩头，在键盘敲了几下。屏幕上错位的图片立刻归位。
许星眠转头，看见一张陌生笑脸——男生戴着无框眼镜，卫衣帽子歪挂脑后，胸前别着信息奥赛徽章。
"周予安，高二的。"他反着在椅子上，"你就是陆学弟说的动手能力超强的许同学吧？"
"我是高一六班许星眠。"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
"我整理的PS教程。"周予安推来U盘，"附带傻瓜式安装包。"
连续三天的午休，许星眠都泡在学生会。周予安偶尔来蹭空调，顺手教她几个快捷操作。
"你们信息奥赛也要集训？"整理资料时，许星眠盯着墙上的日历问。
周予安啃着苹果指了指："下周三开始，和物理组共用实验楼。"突然凑近，"听说陆学弟这次要冲省队？"
许星眠手一抖，她想起昨晚视频里，陆远舟眼下浓重的青影。
"这个传感器模块..."周予安突然指向她电脑，"我们实验室有升级版。"
信息组实验室里，智能灌溉系统的演示让许星眠眼前一亮。她凑近观察代码界面，完全忘记了社交距离。
"喜欢吗？"周予安调出源代码，"送你当教学素材，反正..."
"反正什么？"
"反正有人用眼神杀我三分钟了。"他冲门口努嘴。
陆远舟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白大褂下露出物理竞赛班的专属T恤，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两人相贴的肩膀上。
"招新方案我看完了。"他径首插进两人之间，不动声色地把许星眠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有几个地方要改。"瞥见屏幕上的代码，"在学编程？"
许星眠眼睛亮起来："周学长说可以教我用Python控制传感器！"
陆远舟沉默三秒，突然从书包掏出《给物理生的Python入门》："我教你。"
周予安吹了个口哨："哇哦，领地意识。"
许星眠正要开口，突然被陆远舟拽着手腕按到电脑前。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握着鼠标的手背上，"先学异常处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免得被野路子代码带偏。"
周予安笑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离开。
"接下来两周我要准备决赛，你的复习计划可以适当调整。遇到不会的题...拍给我。"
"没事，我可以的，你好好特训。"
"不放心让别人教。"
物理奥赛特训的第一天清晨，许星眠站在实验楼门口，怀里抱着一个鼓鼓的纸袋。
"给。"她把纸袋塞给陆远舟，"茶包，对眼睛好的。"
陆远舟打开一看——每个茶包上都贴着便签：
作者“桃桃酒酿”推荐阅读《唯独不怕麻烦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枸杞菊花 11:00喝】
【决明子 15:00喝】
【薰衣草 睡前喝】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连茶包的挂绳都系成了蝴蝶结。
"许星星。"他捏起一个茶包晃了晃，"这么怕我猝死？"
"怕你瞎！"许星眠指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上次视频你眼睛红得像兔子。"
陆远舟突然抓住她作乱的手指："两周不能见面。"
"知道啦，学校新生的事..."
话没说完，额头突然被弹了一下。陆远舟己经转身走进实验楼，背影挺拔如青竹，只有左手高高举起，晃了晃那个装着茶包的纸袋。
特训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
许星眠每天都会收到陆远舟的定时消息：
【喝茶了】附一张茶包泡开的照片
【睡了】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想你了】撤回
程煜学长偶尔会来学生会串门："你家那位今天又破纪录了。"他啃着苹果说，"实验报告写了三十页。"
许星眠手一抖，宣传册排版又乱了。
周子安凑近屏幕帮她调整图层，"他看你跟看薛定谔方程似的。"
"什么意思？"
"既确定又不确定。"周子安推了推眼镜，"既想靠近又怕惊扰。"
第十三天夜里，许星眠被手机震动惊醒。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视频请求己经弹出。画面里的陆远舟头发乱糟糟的，眼镜歪在一边，背景是堆满草稿纸的实验台。
"许星星，"他声音沙哑，"帮我看看这个电路图。"
屏幕上的设计图复杂得像蜘蛛网。许星眠眯起眼睛："第三节点接触不良？"
"果然是你。"陆远舟突然笑了。
许星眠就这样看着陆远舟，感觉他又瘦了。
"茶包喝完了。"陆远舟的声音突然很近，像贴在耳边，"明天..."
"明天我给你送！"她脱口而出。
视频那头沉默了几秒。
"不用。"陆远舟轻声说，"明天我回家。"
明天正好是新生开放日。
新生开放日当天，阳光正好，校园里到处是好奇张望的新生和家长。许星眠站在班级摊位前，正认真地给新生家长讲解校园文化。
"这次招生活动很棒。"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星眠回头，看见陆远舟站在她身后，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
"你来了！"许星眠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心地皱眉，"你看起来好累..."
陆远舟轻轻摇头。
许星眠看出他强撑的精神，悄悄递给他一瓶冰镇柠檬茶，小声说："再坚持一下就好了，还有一个月，奥赛你一定能行的！"
陆远舟接过饮料，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勾起嘴角："这么相信我？"
"那当然！"许星眠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可是陆远舟啊！"
陆远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俯身凑近："那...有没有奖励？"
"诶？"许星眠一愣。
"给我点动力。"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透着几分认真，"比如...奥赛结束后，陪我去个地方？"
许星眠耳尖微微发烫，但还是用力点头："好啊！你想去哪都行！"
陆远舟得逞似的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说定了。"
这时，几个新生走过来咨询，许星眠赶忙转身接待。等她再回头时，陆远舟己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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