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目二考试那天，许星眠扎着高马尾，发梢还沾着驾校场地的尘土。阳光把柏油路面晒得发烫，她不停地用手扇风。
"加油许车神。"陆远舟突然拉住她手腕。
"OK！"她比了个手势，转身走向考场。
八月的暴雨来得毫无预兆。练完最后一趟曲线行驶，豆大的雨点己经砸在挡风玻璃上。两人小跑着躲进公交站台，转眼就成了落汤鸡。
"早知道该听你的带伞。"陆远舟脱下湿透的T恤拧干，水珠顺着精瘦的腰线滑落。许星眠慌忙别过脸，却透过雨幕看见驾校的桑塔纳缓缓驶过——后座挤着三个男生，正起哄地按着喇叭。
那辆车窗大开的教练车，分明是陆远舟原本该在的练习车。
"你骗我！"她瞪大眼睛，"你明明可以..."声音戛然而止。
湿漉漉的拥抱突然袭来。陆远舟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心跳声震耳欲聋："嗯，我故意的。"
雨水泥土的气息里，许星眠突然想起初三那年，他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家阳台。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像此刻顺着她脖颈滑落的雨水。
原来有些事早就有预兆，就像学车时教练常说的——
"看远一点，路自然就首了。"
八月十五日，两人同时拿到驾驶证。许星眠捧着墨绿色的小本子，翻来覆去地看："居然真的一次都没挂科。"
陆远舟突然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许教练，要不要试试车？"
"你哪来的..."话音未落，钥匙己经落入掌心。院门外停着一辆白色polo，车尾贴着崭新的实习标志，副驾驶座位上放着熟悉的草莓牛奶。
"等等，"许星眠眯起眼睛，"这不会又是你算计好的吧？"
陆远舟笑着拉开驾驶座车门："这次真没有。"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只是刚好...想和你一起看远方的路。"
"那我们去哪里？"许星眠握着方向盘，新考的驾驶证还带着塑封的温度。
陆远舟系好安全带，指尖在导航上轻点："先去这里。"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精品眼镜店前。许星眠疑惑地看向橱窗，玻璃映出她略显呆板的黑框眼镜。
"换副眼镜。"陆远舟解开安全带，"庆祝拿证。"
店内冷气很足。许星眠试戴第三副无框眼镜时，听见身后导购小姐小声感叹："好御姐范儿..."镜中的自己确实变了气质——利落的金属细边衬得眼眸清亮。。
"就这副。"陆远舟的声音有些哑，手指无意识着钱包。
许星眠转身时，她发现陆远舟耳尖红了，忽然福至心灵："原来陆老师打的是这个算盘。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唯独不怕麻烦你 "她故意推了推新眼镜，"这样就不笨笨呆呆想让人搭话了？"
被戳破心思的陆远舟轻咳一声。许星眠却己经拿起另一副试戴镜，踮脚架在他鼻梁上："那你也别戴这副平光镜了。"
镜框被摘下的瞬间，陆远舟凌厉的眉眼完全显露。许星眠猝不及防撞进他毫无遮挡的视线里，心跳漏了半拍。
"好看吗？"他低头凑近。
许星眠下意识绽开笑容，眼角弯成月牙。阳光透过玻璃门洒在她身上，方才的高冷荡然无存，倒像颗裹着糖霜的星星。
陆远舟突然"啧"了一声。
"怎么了？"
"算盘打错了。"他无奈地捏她脸颊，"现在更想让人靠近。"
导购小姐适时出现："两位的旧眼镜需要装盒吗？"
"不用。"他们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回程的路上，夕阳将云层染成蜜糖色。陆远舟握着方向盘，指节在真皮包裹上轻轻敲击。
"你开车技术真好。"许星眠望着窗外流动的景色，真心实意地赞叹。
陆远舟突然红了耳根，喉结滚动了一下："嗯。"他空出右手，掌心向上摊开在换挡杆旁，指尖微微蜷起又舒展，是个再明显不过的邀请。
许星眠笑着将手指嵌入他的指缝，感受到对方立即收拢的力度。
"以后..."陆远舟突然开口，又顿住。
"嗯？"
"不要对别人那样笑。"他的拇指着她的虎口。
许星眠歪头："哪样笑？"
"就是..."陆远舟难得词穷，"在眼镜店那种。"红灯亮起，他转头看她，"眼睛弯起来，还有笑窝。"
"为什么？不好看吗？"
"好看。"他声音发闷，"所以才不行。"
许星眠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那我不笑，就当还人情了？"
"不行。"陆远舟立刻反对，指尖在她手心画圈，"还人情的话..."他瞥了眼后视镜确认路况，突然快速凑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样还。"
许星眠捂着脸瞪他："陆远舟！你心眼太多了！"
"嗯。"他坦然承认，趁着红灯又偷了个吻，"都用在你这了。"
暮色渐浓时，车子驶入小区。停好车后，陆远舟从后备箱拿出两个纸袋——是刚才偷偷买的眼镜护理液。
"明天开始，"他低头给许星眠的新眼镜喷清洁喷雾，"我教你认仪表盘故障灯。"
许星眠突然踮脚亲在他下巴上："预付的学费。"
夜风拂过楼下的桂花树，暗香浮动。陆远舟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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