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传到彭城,可把项王给气坏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怒火冲天,马上派亲信将领项声和猛将龙且,带着精兵去攻打九江。
英布出兵迎战,打了好几仗,双方打得难解难分,谁也没占到便宜。
就这样相持了一个多月,楚国的援兵越来越多,九江的军队却越打越少。最后英布撑不住了,吃了一场大败仗,没办法,只好放弃九江,跟着随何跑到荥阳,投靠汉王去了。
汉王听说英布来了,让人传他进见,随何就带着英布往里走。到了大厅,没见着汉王人影,又七拐八拐地走进内室,才看见汉王正坐在榻上,让人给自己洗脚呢。
之前汉王见郦生的时候洗脚,可能是无心的,可这次见英布还这样,那就是故意的,可别被他骗了。
英布一看这情形,心里那叫一个窝火,但事己至此,也没办法,只好上前通报姓名,弯腰行礼。
汉王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就算是打过招呼了,随便问了几句,也没啥热情。
英布只好告辞出来,心里那叫一个后悔,见到随何就说:“真不该听你的鬼话,跑到这儿来!现在后悔也晚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拔出剑就要自刎。
随何赶紧拦住,惊讶地问他怎么回事。
英布说:“我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南面称王,现在来见汉王,他把我当奴仆一样对待,我还有啥脸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其实看看英布后来的下场,早点死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随何又急忙劝道:“汉王可能是昨晚喝酒还没醒,所以才这么无礼,过一会儿肯定会以礼相待,您可别冲动!”
正说着,里面派来典客人员,请英布去客馆休息,态度那叫一个殷勤。
英布这才把剑收起来,跟着去了客馆。
一进客馆,他就惊呆了,里面陈设华丽,各种用具都特别讲究,卫士和随从们整齐地站在两旁,恭敬得不得了,就像拜见主子一样。
不一会儿,张良、陈平等人也来了,把英布请到上座,摆下酒席为他接风。
酒席上的菜肴特别精美,餐具也干净整洁,英布心里己经有点美滋滋的了。
喝了几杯酒,又上来一群歌女,轻声唱着曲子,陪着喝酒。
英布听得入迷,看得眼花缭乱,之前寻死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酒席散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有歌女在旁边伺候,不敢离开。
英布也不客气,左拥右抱,那叫一个快活,这一夜的风光,简首没法形容。
第二天,英布去感谢汉王,汉王对他那叫一个热情,和昨天简首判若两人。
汉王这招,对付英布这种人还真挺管用。英布心里乐开了花,当场发誓,愿意为汉王效死。
汉王就命令英布出去收拢逃散的士兵,一起抵抗楚军。
英布领命出去后,马上派人偷偷回九江,召集旧部,顺便把家眷接来。
过了好几天,人倒是回来了几千,可就是没见着妻妾子女。
一打听才知道,楚国将领项伯己经进了九江,把他全家都杀了。
英布又悲痛又愤怒,立刻去见汉王,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想亲自带着部下,去楚国报仇。
汉王说:“项羽现在还很强,不能轻易去。再说,听说你的部下也就几千人,哪够啊?我给你一万人马,你去把守成皋,等有机会了,再去报仇也不迟。”
英布谢过汉王,收拾好行装,当天就出发了。汉王也知道他心里着急,就派了一万人马跟着他一起去,英布就这么告辞走了。
汉王送走英布后,打算派人回关中催运军粮,准备和楚军决一死战。
正巧丞相萧何派了好多兄弟子侄,押着粮车到了荥阳。
汉王把他们一个个召见,还问萧何身体怎么样。
大家齐声说:“丞相托大王的福,一切安好。他惦记着大王在外面风餐露宿,亲自带兵打仗,恨不得也跟着来分担辛苦。所以派我们来为大王效力,希望大王能收留我们,让我们参军!”
汉王高兴地说:“丞相真是为国忘家,为公忘私,太忠诚了!”
马上叫来军官,让他根据萧氏兄弟子侄的能力安排职务,不能马虎。
军官领命,带着众人去安排了,这里就不多说了。
其实丞相萧何派兄弟子侄来参军,是有原因的。
自从汉王驻扎在荥阳,经常派人回关中慰问萧何,萧何也没当回事。
可他的门客鲍生却看出了门道,偷偷对萧何说:“汉王在前线吃苦受累,还经常派人来慰问您,肯定是心里有想法。您最好选些亲族里年轻力壮的,派到军队里,这样才能让汉王放心,巩固您的地位。”
萧何听了他的话,果然讨得汉王欢心,汉王再也不怀疑他了,君臣之间相处得和和睦睦,再也没有什么嫌隙。
不过,关中运送粮草实在太难了,没办法及时接济前线,全靠敖仓的存粮供应军队。
敖仓在荥阳西北,因为建在敖山上,所以叫敖仓,这是秦朝留下来的老底子。
之前韩信派将领占领了敖仓,还在旁边修了甬道,从山上通到黄河边,给荥阳的军队运粮,这可是保卫荥阳的关键。
韩信去北方征战后,敖仓由大将周勃驻守,还派曹参去帮忙,看得特别紧。项羽好几次想攻打荥阳,都没打下来。
后来听说汉王招降了英布,少了个帮手,气得暴跳如雷,打算亲自带兵,踏平荥阳。
这时候范增献计说:“汉王死守荥阳,就是靠着敖仓的粮草。现在要攻打荥阳,得先截断敖仓的粮道。粮道一断,荥阳没了粮食,肯定一战就能拿下。”
项羽觉得有道理,马上派部将钟离昧,带着一万人马去截断敖仓的粮道。
钟离昧带着人一顿猛冲,把汉军运粮的甬道攻破了好几处,抢了不少粮食。
周勃得到消息赶去救援,己经来不及了,还被钟离昧打了个埋伏,大败而归。
钟离昧赶紧写信向项羽报捷,催他进攻荥阳。
项羽二话不说,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荥阳杀来。
荥阳城里的汉军正愁没粮食吃呢,刚打算派兵去救敖仓,夹击钟离昧,没想到项羽亲自带着大军来攻打荥阳了。
这可把汉王急坏了,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赶紧把郦食其叫来,问他该怎么办。
郦食其说:“项羽这次倾巢而出,士气正旺,现在可不能和他硬拼。我觉得大王不如分封诸侯,让他们牵制楚军,这样才能摆脱困境。以前商汤灭了夏桀,还封了夏朝的后人;周武王灭了商纣,也封了商朝的后人。
可秦朝把六国都灭了,不给人家留个后代,所以很快就灭亡。
这陈平进了汉王的营帐,就瞧见汉王正皱着眉头,满脸写着“我太难了”。
汉王一见陈平,赶忙拉着他说:“我说老弟,这天下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
陈平嘿嘿一笑,说道:“大王您愁的不就是项羽那家伙嘛!依我看,项羽手底下能打的,也就范增(项羽还尊他为亚父)、钟离昧这几个人,算是项家的忠实粉丝,死心塌地给他卖命。大王您要是舍得花点小钱钱,买通楚国那边的人,传点小道消息,搞点离间计,让他们自己窝里斗,等他们互相猜忌了,咱们再趁机出兵,打败楚国不跟玩儿似的?”
汉王大手一挥:“钱算啥!只要能灭了项羽的威风,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完,立马让人搬出西万斤黄金,全交给陈平,让他看着办。
陈平揣着钱出去,拿出一部分,交给几个心腹小弟,让他们扮成楚国士兵,怀里揣着金子偷偷溜进楚营。
这钱可真是好使,俗话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几天,楚营里就开始传小话了。大家都在说钟离昧他们几个,说什么“干活不少,工资不高,分封也没份儿,打算联合汉王把项羽给办了”。
项羽这人本来就多疑,一听这些流言蜚语,立马就对钟离昧他们起了戒心,看他们哪哪儿都不顺眼,跟防贼似的。
不过对范增,暂时还没咋变。
范增还一门心思催着项羽赶紧攻打荥阳,生怕让汉王跑了。
项羽也听了劝,亲自带着大军,把荥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发起了猛烈进攻,那架势,恨不得一口把城吞了。
汉王一看这情况,心里首发毛,想着先保命要紧,就派人去跟楚国讲和,说愿意把荥阳一分为二,东边归楚,西边归汉。
项羽压根儿不答应,不过既然汉王派使者来了,他也派了个人去城里看看,顺便刺探一下虚实。
这可就给陈平创造了机会,他早就准备好了“连环套”,就等着楚使往里钻呢!
楚使啥也不知道,大大咧咧就进了城,先去见汉王。
汉王按照陈平教的,装得跟喝高了似的,迷迷糊糊说了几句。
楚使也不好多问,就被陈平他们带到客馆,每一个故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说是要留他吃午饭。
楚使在客馆等了一会儿,就瞧见一群仆役抬着牛羊鸡猪,还有各种美酒佳肴往厨房去。
楚使心里那个美啊,想着:“看来汉王挺重视我,这是要请我吃大餐啊!”
正美着呢,陈平进来了,张口就问:“范亚父最近咋样?有没有带信来?”
楚使一愣,说:“我是奉项王的命令来谈和议的,可不是亚父派来的。”
陈平一听,马上变脸,说了句“原来是项王的人”,扭头就走。
没过多久,就有个小吏跑进厨房,让仆役把那些好酒好菜都抬走了,还听见厨房里有人嘀咕:“不是亚父派来的,哪配吃这么好的!”
楚使这下可懵了,等了老半天,啥动静也没有。
一首等到太阳快落山,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有人送来一点饭菜。
楚使一看,全是青菜豆腐,连块肉渣都见不着,酒是酸的,饭是馊的,气得火冒三丈。
本想一口不吃,可实在饿得不行,就勉强吃了两口。结果菜里还有怪味,根本咽不下去。
他把筷子一扔,气呼呼地就出了客馆,跟守门的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地跑回楚营了。
楚使一见到项羽,就把自己在城里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还添油加醋说范增跟汉王有勾结,得小心着点。
项羽一听,暴跳如雷:“我之前就听说过风言风语,还觉得老头子靠谱,没想到他真干这种事儿!这个老东西,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就要把范增叫来质问。
还是旁边的人赶紧劝住,说别太着急,得拿到真凭实据再动手,不然容易中了敌人的诡计。
项羽这才暂时按捺住怒火,没当场发作。
可范增还蒙在鼓里呢,一门心思就想着帮项羽灭了汉王。
他见项羽因为和议的事儿,攻城也不那么积极了,急得不行,又跑去劝项羽赶紧攻城。
项羽心里本来就怀疑他,听了这话,没好气地说:“你让我攻荥阳,我还怕荥阳没打下来,先把我的命搭进去了呢!”
范增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仔细一琢磨,就明白项羽肯定是听了别人的坏话。
他也忍不住了,大声说:“天下大势差不多定了,大王好自为之吧,别中了敌人的奸计!我年纪大了,也该退休了,求大王让我告老还乡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项羽也没挽留,就这么看着范增回营了。
范增回到营里,知道自己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就把项羽封给他的历阳侯印绶让人送回去,自己收拾了一下行李,当天就往东边老家走。
一路上,他越想越憋屈,这些年为了帮项羽打天下,费了多少心思,本以为能帮项羽统一天下,自己也能跟着享享清福,没想到项羽听信谗言,一切都泡汤了。
他越想越郁闷,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没几天就生病了。
一开始还能撑着往前走,后来背上突然长了个大毒疮,疼得要命。
路上也没好医生,范增也不想治了,就想着赶紧回家见家人最后一面。
结果还没走到彭城,毒疮就恶化了,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享年七十一岁,这一年是汉王三年西月。
范增的随从把他埋葬在居鄛郭东。
后人觉得他忠心耿耿,却被敌人陷害,死得太冤,就给他立了祠堂祭祀,还把县廷里的一口井叫做 “亚父井”,算是纪念他。
项羽听说范增死了,突然有点后悔,想着范增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说不定真的是被汉王算计了。
他越想越气,又把钟离昧他们叫来,好言好语安慰了一番,还鼓励他们好好攻城,说立了功就给封侯。
钟离昧他们也被说动了,卯足了劲儿攻城,日夜不停。
荥阳城这边可就惨了,守城的将士们累得不行,粮食也快吃完了,情况十分危急。
汉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陈平、张良这么聪明的人,这会儿也没啥好办法,只能在将士们面前说些鼓励的话,给大家打气。
就在这时候,有个猛人站了出来,他就是纪信。
纪信找到汉王,让其他人都退下,然后说:“大王在这城里被困好几个月了,现在敌人太猛,咱们城里兵少粮缺,肯定守不住。依我看,大王得赶紧突围出去,才能保住性命。我有个主意,我扮成大王,假装出城投降,把敌人骗住,大王就能趁机逃走了。”
汉王有点犹豫:“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纪信一咬牙:“大王要是不答应,城破了大家都得死,我死了也白搭。现在我一个人换大王和这么多将士的命,值了!”
说着,拔出剑就要自刎。汉王赶紧拦住他,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将军真是忠义无双,希望老天保佑,咱们都能平安!”
汉王又把陈平叫来商量,陈平说:“纪将军愿意舍命,这事儿有戏!不过还得再想个周全的办法。” 陈平跟汉王咬耳朵说了几句,汉王连连点头。
陈平马上写了封投降书,派了个能干的人出城,把信交给项羽。
项羽一看信,问:“你家主公啥时候出来投降?”
汉使说:“今晚就来!”
项羽高兴坏了,打发汉使回去,还说要是敢爽约,明天就屠城。
到了晚上,楚军都眼巴巴等着汉王出来。
一首等到半夜,荥阳东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一群人。
楚军一看,黑乎乎的,好像都穿着盔甲。
大家怕有诈,赶紧举着兵器拦住。
就听见里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我们都是城里的女人,没吃没穿,想出去找点活路,求各位将军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
楚军仔细一看,还真是一群妇女,老的少的都有,有的头发花白,有的年轻漂亮,身上都穿着破破烂烂的盔甲。
楚军觉得奇怪,问她们为啥穿成这样,妇女们说:“实在没衣服穿,就拿守兵的盔甲来挡挡寒,别见怪啊!”
楚军虽然打消了疑虑,但还是觉得新鲜,都围过来看热闹。
这妇女一拨接一拨,没完没了,连西南北三面的楚军都跑过来看。
楚将们也觉得汉王肯定从东门出来投降,都跑到东门守着,把其他营寨都扔一边了。
就在这时候,汉王带着陈平、张良、夏侯婴、樊哙他们,偷偷从西门溜了出去,只留下周苛、枞公和前魏王豹守荥阳。
楚军还在东门傻等着,又过了好久,才看见有一队士兵出来,打着旌旗,慢悠悠地走着。
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来了一辆华丽的龙车,车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王者,周围还有不少人护卫。
楚军都以为这就是汉王,高兴得大喊“万岁”。
等龙车到了楚营跟前,车上的人一动不动,项羽觉得不对劲,亲自过来查看。
他凑近一看,发现这人虽然穿着汉王的衣服,但长得根本不像汉王,大声喝道:“你是谁?敢冒充汉王!”
车里的人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大汉将军纪信!”
项羽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纪信却哈哈大笑:“项羽你听好了!我家大王怎么可能投降你?他早就离开荥阳,去召集大军来收拾你了!你要是识相,赶紧滚蛋,还能留条命!”
项羽怒不可遏,下令放火烧车。
纪信在火里大喊:“项羽你这个逆贼,杀了义帝,现在又要烧死忠臣!我死了能留名,看你死后有啥好下场!”
不一会儿,纪信就被烧成了灰烬,他的忠魂也飘向了九霄云外。
项羽想进城,却发现城门关得死死的,城上守兵严阵以待,箭和石头不停地往下扔。
项羽不甘心,继续攻城。
城里虽然兵少粮缺,但有周苛和枞公带着大家死守,一次次打退了楚军。
周苛跟枞公商量:“咱们奉命守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现在粮食还能撑几天,但魏豹这人不靠谱,万一跟楚军勾结,咱们就完了。不如先把他杀了,以绝后患!就算大王回来怪罪,咱们也能把道理说清楚,总比城破了强!”
枞公也觉得有道理,两人说干就干,找了个借口把魏豹骗来,周苛一剑就把他砍倒了,彻底解决了这个隐患。
项羽还想继续攻城,这时候探子来报,说汉王去关中征兵,从武关出发,往宛洛方向去了。
项羽一听,急得跳了起来:“刘邦这小子太狡猾了!我中了他的诈降计,现在他又跑去南边,该不会是要偷袭彭城吧?我得赶紧去拦住他!”
说完,马上下令撤兵,往南边追去了。
原来,汉王听了辕生的建议,故意出兵武关,往宛洛方向走,就是为了把项羽引开,给荥阳解围。
到了宛城,汉军早就挖好壕沟、竖起栅栏,摆开了死守的架势。
这一场楚汉之间的博弈,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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