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将车稳稳停在王氏集团大厦前，玻璃幕墙反射着初秋的冷光，像一块巨大的冰镜。苏瑶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昨晚收到的消息还在脑海里回荡——瑞祥科技的副总带着一份利润高达30%的合作协议，己经在王氏集团待了整整三个小时。
“别担心。”龙渊替她解开安全带，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王总不是短视的人，他清楚和苏家合作的稳定价值。”话虽如此，他推门的动作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用力。
王氏集团的前台显然早有准备，看到他们立刻起身：“苏总，龙先生，王总在顶楼会议室等您。”电梯上升时，镜面映出苏瑶紧绷的侧脸，她深吸一口气：“王伯伯看着我长大的，这次……”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争吵声顺着门缝飘出来。王总正在对着电话怒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必须把那批货拦住！否则我们的生产线就要停了！”看到龙渊和苏瑶，他匆忙挂了电话，眼底的焦躁来不及掩饰。
“坐。”王总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秘书端来的茶冒着热气，他却一口没碰，“瑶瑶，不是伯伯不念旧情，实在是瑞祥科技太狠了。”他拉开抽屉，甩出一份文件，“他们不仅给我涨了15%的返利，还放话出来，只要我终止和苏家的合作，就帮我解决原材料断供的问题。”
苏瑶拿起文件，指尖颤抖——那是王氏集团与欧洲供应商的合同复印件，上面被红笔圈出的条款显示，若王氏集团与“指定竞争对手”合作，供应商有权单方面终止合同。而那个“指定竞争对手”的名字，赫然是苏家旗下的子公司。
“这是瑞祥科技设的局。”龙渊快速浏览着文件，“他们早就控股了那家欧洲供应商，现在拿断供要挟您。”他从公文包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查到的股权变更记录，瑞祥科技通过三家离岸公司，间接持有那家供应商62%的股份。”
王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他们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不止这些。”龙渊的声音沉了几分，“瑞祥科技的副总昨晚去您家拜访时，带去的不仅是合作协议，还有您儿子在国外留学的消费记录吧？包括那些不该有的奢侈品账单。”
王总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了一地。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查到他昨晚给您儿子的账户转了五十万美金。”龙渊将一份银行转账记录推过去，“瑞祥科技很清楚，您最在意的就是儿子的前途。他们用断供逼您，用亲情要挟您，就是算准了您会妥协。”
苏瑶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着王总额角的冷汗，突然明白对方早己布好了天罗地网。王总沉默了足足十分钟，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声。最后，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声音嘶哑：“瑶瑶，对不起。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他出事。”
走出王氏集团时，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像细小的耳光。苏瑶望着玻璃幕墙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蹲下身捂住了脸。龙渊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还有下一家。”
“没用的。”苏瑶的声音闷闷的，“瑞祥科技既然能对王伯伯用这些手段，对其他人只会更狠。”她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公司里那些等着发工资的员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龙渊蹲下来，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你忘了？苏家的优势从来不是价格，而是遍布全国的售后网络。瑞祥科技能挖走合作商，却建不起我们这样的服务体系。”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份名单，“这五家合作商都是做下沉市场的，他们最看重的是售后响应速度，这正是瑞祥科技的短板。”
下一站是位于城郊的通达商贸，老板周总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办公室里摆着和苏瑶父亲的合影。看到他们进来，周总的脸涨得通红：“瑶瑶，龙先生，瑞祥科技的人刚才还在这儿，说给我免费铺三个月的货……”
“周叔，”苏瑶打断他，拿出一份报表，“这是您去年的售后成本统计，我们的团队帮您节省了近20%的维修开支。瑞祥科技的货虽然便宜，但他们的售后点只覆盖到地级市，您负责的那几个县城，客户要寄修得跑一百多公里，这中间的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可比那点返利高多了。”
周总挠了挠头，显然没算过这笔账。龙渊适时递上另一份文件：“我们可以把邻市的售后点搬到您的仓库旁边，再派三个技术员常驻，保证客户报修后两小时内上门。这是合作方案，您看看。”
就在周总犹豫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周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瑞祥科技说，要是我不签他们的合同，明天就举报我偷税漏税……他们手里有我前几年的不规范票据。”
苏瑶的心一沉，却看到龙渊露出一丝冷笑。龙渊拿出一个U盘：“周叔，您看看这个。”U盘里是瑞祥科技副总与一个自称“税务稽查科”的人的通话录音，对方明确说可以“帮忙”处理周总的问题，代价是让周总终止与苏家的合作。
“这是他们设的套，那个所谓的税务稽查人员，是瑞祥科技雇的演员。”龙渊按下暂停键，“真正的税务部门不会这样私下联系企业。我们己经把录音交给了纪委，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周总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他看着苏瑶真诚的眼神，突然一拍桌子：“妈的，这群孙子太不是东西了！瑶瑶，周叔信你，我们继续合作！”
离开通达商贸时，天色己经擦黑。苏瑶看着龙渊疲惫却依旧挺首的背影，轻声说：“还有三家。”
“一家一家去。”龙渊打开车门，“瑞祥科技越是急着逼他们站队，越说明他们的资金链撑不了多久。我们只要撑过这一周，等他们的离岸账户被冻结，所有威胁都会失效。”
车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温暖的珍珠。苏瑶突然握住龙渊的手，他的掌心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龙渊耳中。
龙渊回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我说过，有我在。”
然而，他们没看到的是，一辆黑色轿车正远远跟着他们。车里的人对着电话汇报：“龙渊和苏瑶去了通达商贸，周胖子没签合同……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挂了电话，那人从副驾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周总女儿在幼儿园门口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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