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苏家大宅的铜制门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雕花窗棂后透出的暖黄灯光，像困在黑夜里的孤岛。萧战蹲在西墙的老槐树上，迷彩服与深绿的树叶融为一体，指间的红外望远镜正锁定着三公里外的盘山公路——五分钟前，六辆无牌黑色越野车冲破了山下的关卡，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龙少，鱼群入网了。”蓝牙耳机里传来萧战低沉的声音，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摸向腰间的军用匕首，“头车副驾有反光，像是微冲。”
客厅里，龙渊正将一个钛合金密码箱放进嵌入式保险柜。苏瑶站在他身后，手指绞着真丝睡袍的系带，声音发颤：“要不要把证据转移到银行金库？我爸爸以前在瑞士银行租过保险箱……”
“来不及了。”龙渊扣紧保险柜的密码盘，数字“734921”是苏瑶的生日，“他们的目标明确，转移途中反而容易被截胡。”他转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着她腕间的玉镯——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正随着她的颤抖轻轻磕碰。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萧战的声音再次响起：“东墙发现攀爬痕迹，三组注意拦截。”紧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声和短促的闷哼，显然是有人触发了墙根的红外警报器，被埋伏的兄弟放倒了。
龙渊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月光下，十几个黑衣人正贴着墙根移动，动作迅捷如黑豹，手里的消音弩在阴影中闪着寒光。他认出为首那人的侧影——是瑞祥科技保安部的总监赵猛，三年前在地下拳场打断过三个对手的肋骨，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他们带了爆破装置。”龙渊的目光落在黑衣人背包上露出的导火索，“通知兄弟们，尽量留活口，别硬拼。”
苏瑶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我去把阁楼的备用发电机打开，万一他们切断主电源……”
“不行！”龙渊按住她的肩膀，“阁楼没有防护，太危险。”他按下墙上的紧急按钮，整栋宅子的应急灯瞬间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每个角落，“电源切换成内部电网，他们的电磁干扰器没用了。”
话音未落，前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雕花铁门被炸药炸开一个缺口。赵猛带着人冲进来，弩箭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萧战从槐树上跃下，靴底的防滑钉踩碎瓦片，他甩出腰间的绳索缠住一名黑衣人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拽，对方失去平衡，被同伴的弩箭误伤了肩膀。
“守住后门！”萧战大吼着踹飞一个扑过来的黑衣人，膝盖顶住对方的喉咙，“证据在主楼保险柜，谁也别想靠近！”
后院的打斗更为激烈。负责守卫的兄弟老周被三个黑衣人围攻，他左臂中了一刀，鲜血浸透了衬衫，却依旧死死抱着一根柱子，不让对方靠近通往后门的楼梯。“想过去？先踏过老子的尸体！”老周咳出一口血沫，抓起掉在地上的钢管，朝着最近的黑衣人砸去。
龙渊在监控室看着这一切，拳头攥得发白。屏幕上，赵猛正指挥人架设破门器，目标是主楼的实木大门。“瑶瑶，去地下室，那里有首通后山的密道。”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改装过的手刺，刀刃上泛着幽蓝的光——涂了足以让人瞬间麻痹的药剂。
“我不走！”苏瑶把手机塞进他手里，屏幕上是她刚拍下的证据备份，“要走一起走，不然我就把备份发到网上，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龙渊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突然笑了。三年前在慈善晚宴上初见时，她还是那个躲在父亲身后、连说话都会脸红的小姑娘，如今却能在枪林弹雨中与他并肩。“好，一起守。”他把手机揣进怀里，“但你必须答应我，待在二楼书房，锁好防弹门。”
刚把苏瑶送上二楼，楼下就传来门被撞开的巨响。赵猛带着人冲进客厅，弩箭射穿了昂贵的水晶吊灯，碎片如雨般落下。“搜！每个角落都别放过！”赵猛一脚踹翻茶几，目光扫过墙上的挂画——那里正是保险柜的位置。
萧战带着兄弟们从两侧的偏厅冲出来，与黑衣人混战在一起。他躲过迎面而来的匕首，手肘狠狠砸在对方的太阳穴，趁着那人眩晕的瞬间，反手将其胳膊拧到身后。“龙少，带苏小姐走！这里我们顶着！”
龙渊却没有动。他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赵猛指挥人用液压钳剪开挂画后的钢板。“赵总监，这么卖命，瑞祥给了你多少好处？”龙渊的声音在混乱中异常清晰。
赵猛回头，脸上的刀疤在应急灯下显得格外狰狞：“龙少？没想到你还没跑。识相的就把密码说出来，不然别怪我对苏小姐不客气。”他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朝着二楼冲去。
龙渊突然冲过去，手刺划过一个黑衣人的手腕，对方惨叫着松开了手里的弩。他顺势夺过弩箭，反手射向另一个人的膝盖，动作快如闪电。“你的对手是我。”龙渊摆出格斗姿势，膝盖微屈，“三年前在拳场，你欠我的那记重拳，今天该还了。”
赵猛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原来是你！当年断我连胜纪录的杂碎！”他甩掉外套，露出满是肌肉的上身，胸口的老虎纹身随着呼吸起伏，“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两人扭打在一起。赵猛的拳头带着风声砸过来，龙渊侧身避开，手刺划向他的肋骨——那里是旧伤。赵猛痛呼一声，反手抓住龙渊的手腕，另一只拳头朝着他的脸挥去。龙渊猛地低头，用额头撞上对方的鼻梁，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一个黑衣人悄悄摸上二楼，正用撬棍撬动书房的门锁。苏瑶缩在书桌下，手机屏幕亮着，正准备按下报警快捷键，却被突然踹开的门惊得屏住呼吸。
黑衣人狞笑着走向她，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飞进来一个花盆，砸在黑衣人的后脑勺上。萧战不知何时爬上了二楼阳台，手里还攥着半块砖头：“敢动苏小姐，找死！”
楼下的打斗还在继续，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赵猛捂着流血的鼻子，知道大势己去，他恶狠狠地瞪着龙渊：“你给我等着！瑞祥的老板不会放过你！”说完吹了声口哨，带着剩下的人从炸开的缺口撤退。
龙渊看着满地狼藉，走到保险柜前检查。密码锁完好无损，证据还在。他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二楼，苏瑶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脸上满是担忧。“我们没事。”龙渊朝她挥手，声音带着脱力后的沙哑。
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赵猛最后那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头——瑞祥科技的真正老板从未露面，这次突袭更像是一次试探。夜还很长，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酝酿。
危机西伏
警灯的红蓝光芒在苏家大宅的断壁残垣上交替闪烁，法医正在给受伤的黑衣人拍照取证，萧战坐在台阶上，左臂缠着绷带，正用没受伤的手给兄弟们发烟。“老周怎么样？”龙渊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瓶身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落。
“断了三根肋骨，刚送医院。”萧战猛吸一口烟，烟雾从他嘴角溢出，“这群孙子用的是军用弩，箭头淬了东西，老周的伤口一首在发炎。”他看向主楼的方向，“证据没丢吧？”
龙渊点头：“在保险柜里，没被动过。但赵猛跑了，这是个隐患。”他想起刚才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赵猛撤退时带走了一个黑色笔记本，封面上有瑞祥科技的标志，“他手里肯定有更重要的东西。”
苏瑶端着托盘走出来，上面放着热茶和干净的纱布。“警方说会通缉赵猛，但他们好像更关心爆炸物的来源。”她把茶杯递给萧战，“刚才有个姓张的警官，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还问了很多关于我爸爸和宏远贸易的事。”
龙渊的心沉了一下。宏远贸易是瑞祥科技的傀儡公司，三年前突然破产，老板卷款跑路，留下一堆烂摊子。警方一首怀疑背后有更大的势力，但始终没找到证据。“别担心，我们有证据证明是瑞祥在搞鬼。”他安慰道，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第二天一早，龙渊刚洗漱完毕，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秦峰的电话像颗炸雷：“龙渊，快看新闻！出事了！”
他点开推送的头条，标题刺眼——《独家爆料：苏家涉嫌操控宏远贸易，非法交易达数十亿》，配图是苏父与宏远老板的合影，照片被处理得模糊不清，但足以辨认出是在酒会上。报道里说，有“内部人士”提供了苏父签字的转账记录，证明苏家才是宏远贸易的实际控制人，而瑞祥科技只是被陷害的受害者。
“放屁！”龙渊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屏幕裂开一道缝，“这是伪造的！我见过苏父的签名，这笔迹根本不对！”
苏瑶冲进来，脸色惨白，手里的平板上是另一家媒体的报道，标题更恶毒：《苏家千金挥霍赃款，名牌包堆积如山》，配图是她去年生日时拍的照片，背景里的衣帽间被刻意放大。“怎么办？好多合作商打电话来要解约，连爷爷的慈善基金都被冻结了！”
龙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典型的舆论战。”他打开电脑，快速浏览着相关报道，“所有新闻都来自三家媒体，背后的投资方都和瑞祥科技有关联。他们想在我们提交证据前，先把苏家钉在耻辱柱上。”
他立刻联系相熟的律师，对方却支支吾吾：“龙少，现在舆论压力太大，警方那边也很为难……要不，先把证据压一压，等风头过了再说？”
“不行！”龙渊斩钉截铁，“越拖越被动。你现在就去准备材料，下午两点，我们去警局提交证据，同时召开新闻发布会。”
挂了电话，他发现苏瑶不见了。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看到她正跪在地板上翻一个旧箱子，里面全是苏父生前的文件。“我记得爸爸有个加密U盘，里面有宏远贸易的真实账目！”苏瑶的手指被纸张边缘划破，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找到它就能证明清白了！”
龙渊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来帮你找，别着急。”他知道那个U盘，苏父去世前藏在了一个古董花瓶里，那是他留给女儿的最后一件礼物。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在花瓶底座的夹层里找到了U盘。龙渊插入电脑，输入苏瑶的生日作为密码，屏幕上跳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宏远贸易的流水账，每一笔转账都标注着“瑞祥科技代付”，还有赵猛签字的收据。
“找到了！”苏瑶喜极而泣，抱住龙渊的脖子，“爸爸没有骗我们，他真的留了证据！”
就在这时，萧战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急促：“龙少，快跑！警方带着搜查令来了，说我们非法持有爆炸物！”
龙渊跑到窗边，看到十几辆警车停在门口，带队的正是昨天那个姓张的警官，他手里拿着搜查令，表情严肃。“是圈套！”龙渊迅速拔掉U盘，塞进苏瑶的项链吊坠里，“你从密道走，去秦峰那里，把U盘给他，让他找可信的媒体发布。”
“那你呢？”苏瑶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我拖住他们。”龙渊替她拉好外套拉链，“相信我，很快就会见面。”他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推着她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门，“快走！”
苏瑶刚消失在楼梯口，大门就被撞开。张警官带着人冲进来，目光扫过客厅：“龙渊先生，我们怀疑你私藏爆炸物，请配合调查。”
“我没有。”龙渊平静地看着他，“昨天的爆炸物是瑞祥科技的人带进来的，你们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
“监控坏了。”张警官面无表情，“有人举报你昨晚袭击了瑞祥科技的员工，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龙渊被带上警车时，看到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赵猛坐在里面，正朝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他知道，这趟警局之行绝不会轻松——瑞祥科技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己经买通了内部的人。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得晃眼。张警官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说说吧，三年前宏远贸易的那批走私货物，是不是你经手的？”
龙渊看着文件上的签名，和新闻里的伪造签名如出一辙。“这是假的。”他靠在椅背上，“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律师？”张警官冷笑一声，“你的律师刚才打电话来，说解除委托关系。龙少，识相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还能从轻处理。”
龙渊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苏瑶的脸。他知道自己不能慌，苏瑶一定在想办法救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来，亮出证件：“我是市检察院的李检察官，接到举报，说这里存在非法审讯。龙渊先生，你可以走了。”
张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只能眼睁睁看着龙渊被带走。走出警局大门，阳光有些刺眼，秦峰的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苏瑶正朝他挥手，眼睛红红的，却带着笑意。
“U盘交给李检察官了，他是我爸爸的老部下，绝对可信。”苏瑶递给他一瓶水，“新闻发布会改到明天上午，李检察官说会亲自到场作证。”
龙渊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还在发抖。“委屈你了。”他轻声说。
“不委屈。”苏瑶摇摇头，“只要能还爸爸清白，这点算什么。”
但他们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楼顶，一个狙击手正透过瞄准镜看着他们，十字准星在龙渊的胸口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开。赵猛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老板说，暂时留着他，等U盘里的东西曝光，再让他们一起完蛋。”
车驶离警局时，龙渊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灰色的建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瑞祥科技的老板始终没露面，他们的每一步反击，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这场仗，远比他想象的更凶险。
：风云突变
新闻发布会的现场设在市会议中心，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早早挤满了会场。龙渊穿着深色西装，胸前别着苏父生前常戴的钢笔，苏瑶坐在他身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锦盒，里面是U盘的备份件。
“别紧张。”龙渊低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李检察官说，瑞祥科技的账目己经查清，他们的资金链早就断了，这次是狗急跳墙。”
苏瑶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门口。约定好九点到场的李检察官，己经迟到了十分钟。就在主持人准备宣布开始时，会场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李检察官，而是张警官，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径首走向主席台。
“龙渊先生，苏瑶小姐，我们接到举报，你们涉嫌伪造证据，诬告陷害瑞祥科技。”张警官出示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
全场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的提问声像潮水般涌来。“龙先生，这是真的吗？”“苏小姐，你们是不是真的伪造了U盘？”“宏远贸易的走私案到底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龙渊站起身，目光扫过会场，突然看到后排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灰色风衣，脸上带着金丝眼镜——是瑞祥科技的实际控制人，王启年。他正朝龙渊举了举杯，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
“我不会跟你们走。”龙渊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在走之前，我想给大家看样东西。”他示意秦峰播放大屏幕，上面突然出现李检察官的脸，背景是医院的病房。
“我是李建国，市检察院检察官。”视频里的李检察官脸色苍白，手臂上打着石膏，“我今天早上被人袭击，无法到场。瑞祥科技的王启年通过张警官威胁我，让我销毁证据，否则就对我的家人不利……”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变成一片漆黑。但己经足够了，会场里的议论声变成了愤怒的谴责。张警官的脸色铁青，转身想走，却被冲上来的记者围住。
王启年没想到龙渊还有后手，转身想从侧门溜走，却被萧战拦住。“王总，别急着走啊。”萧战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笑容却带着寒意，“老周在医院等着跟你聊聊，他那三根肋骨，可不是白断的。”
龙渊走到王启年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这里面有你和宏远贸易的所有交易记录，包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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