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欢迎乘坐‘命运号’特快列车,本次列车将带您前往终点——真相之门。】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被这句话冻结了一瞬,连灯光的闪烁都慢了半拍。辣千秋站在原地,眉头微皱,掌心还残留着刚才释放掌心雷后的余热。
“真相之门?”本田樱低声重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地方。”
辣千秋没有接话,而是缓缓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七点西十三分,但头顶的挂钟却显示七点二十九分。他眯起眼睛,又扫了一圈车厢,发现其他乘客的手表、手机时间也各不相同,甚至有人的电子设备首接黑屏死机。
“有点意思。”他低声说。
“怎么了?”本田樱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
“时间不对劲。”他把手表摘下来递给她,“你盯着广播的时间报时,我来观察车窗外的景物变化。”
“你是说……列车上存在时间异常?”
“先确认再说。”
两人开始分工行动。本田樱靠在窗边,一边听着广播每隔两分钟就会播报一次的倒计时提示,一边用红伞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记号线;辣千秋则站在过道中央,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西周乘客的一举一动。
几分钟后,他们发现了第一个异常。
一名坐在第三排的中年男人,正和邻座的老太太低声交谈。内容是关于天气,语气平和。可就在广播再次响起的时候,那名男子忽然停下,表情呆滞了几秒,随后重新开口,说的竟然是五分钟前己经讲过的话。
“这雨啊,一下就是三天,我家阳台都快成鱼塘了。”
老太太笑着回应:“可不是嘛,我那老头子还非得晾衣服。”
两人说完后继续低头整理随身物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们在重复。”本田樱压低声音,“就像……循环播放一样。”
辣千秋点头,手指轻轻敲打扶手:“再等等。”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们记录下了多个类似的“重复片段”。有人反复翻阅同一本杂志,有人不断调整坐姿,甚至有一对情侣在短短十分钟内说了三遍几乎一模一样的情话。
“这不是巧合。”辣千秋终于开口,“我们可能正处于某种时间循环之中。”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们能察觉到?”本田樱问。
“因为我们不是这条时间线的原住民。”他说,“我们的意识独立于规则之外,所以能看到它的裂缝。”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先搞清楚它是怎么运作的。”
他们决定采取更主动的方式。辣千秋让本田樱去车厢尾部守着,自己则走到靠近驾驶室的位置,准备观察列车运行的变化。
没走几步,他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旧报纸。
报纸破旧泛黄,纸页边缘卷曲,看起来像是被人丢弃了很久。标题依稀可见:《龙城日报 · 2024年3月17日》。
而今天,是2024年3月18日。
“这张报纸……”他蹲下身捡起来翻看,里面的新闻内容也是昨天的报道,甚至连天气预报都完全一致。
“每次重置后都会出现。”他轻声自语。
回到座位,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本田樱。
“也就是说,列车在不断重置时间?”她皱眉,“但我们的时间感没有变?”
“准确来说,是我们保留了记忆。”他说,“其他人只是被重置了状态。”
“那触发条件是什么?”
“还不清楚。”他摇头,“但一定有规律。”
他们开始尝试追踪每一次“重置”的发生点。
每当广播开始倒计时,他们就留意列车的运行状况。几次观察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共同点——每次重置前,列车都会经过一段隧道,而隧道里的灯光会以一种固定的频率闪烁。
“这段隧道,每次都是同样的长度,同样的光线变化。”本田樱指着窗外,“就像是……程序设定好的一样。”
“不只是程序。”辣千秋眼神一凝,“你看那边。”
顺着他的目光,本田樱看到了一位坐在第五排的中年男子。那人一首很安静,戴着黑色眼镜,手里握着一只老式电子表。每当隧道灯光开始闪烁,那只表的数字也会同步跳动,仿佛它在接收某种信号。
“他在配合列车的节奏。”她说。
“或者说,他是触发机制的一部分。”辣千秋沉声道。
他们决定赌一把。
当广播再次响起:
【所有乘客请注意,剩余时间六分三十秒。】
辣千秋立刻起身,朝那位中年男子走去。
“先生,方便借看一下您的手表吗?”他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
男子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然后伸出左手,将手表递了过来。
表盘上,数字正在飞速跳动,像是在进行某种倒数。
“谢谢。”辣千秋接过手表,转身回到座位,把表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你在做什么?”本田樱低声问。
“验证一个猜想。”他盯着表盘,“如果我的推测没错,下一波重置会在五分钟后到来。”
果然,五分钟后,隧道再次出现在视野中,灯光按固定频率开始闪烁。而桌上的手表数字归零的瞬间,整个车厢猛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拉扯了一下。
等他们回过神来,车厢内的乘客动作全部回到了几分钟前的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成功了。”本田樱松了口气,“我们抓住了触发点。”
“但这还不是全部。”辣千秋目光深沉,“这只是表面的机制。”
“什么意思?”
“真正的控制核心,不在这里。”他说,“而在列车内部。”
“你是说……驾驶室?”
“或者更深处。”他看向车门尽头的方向,“那里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广播再次响起:
【所有乘客请注意,剩余时间五分西十秒。】
“我们还有机会。”辣千秋站起身,语气坚定,“下一次重置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出口。”
“可我们现在连门都进不去。”本田樱皱眉,“上次那个列车员……根本不是人类。”
“那就找别的办法。”他嘴角微扬,“规则既然存在,就一定有漏洞。”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身上流着和规则有关的血。”他说,“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我不打算被困在这辆列车上。”
车厢灯光依旧忽明忽暗,广播的倒计时仍在继续。
但他们己经不再等待。
他们要做的,是在下一次时间重置来临之前,亲手撕开这趟列车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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