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的请帖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茴香盯着上面繁复的云纹,指尖不自觉地着纸面。那云纹并非普通装饰,而是某种微型阵法——当她手指划过特定纹路时,请帖竟自动展开,悬浮在半空中的文字散发出淡淡香气。
"北洲知府柳氏谨呈翼王府茴香姑娘台鉴:荷风送爽,桂子飘香,谨定于玄月望日设赏菊宴于寒舍......"
梅兰端着茶盏进来时,看见自家姑娘正对着请帖发呆。小丫鬟放下茶盘,轻声道:"姑娘若不想去,奴婢这就去回绝。"
茴香摇头:"去请王爷和高先生。"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两个月来养成的决断,"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当李书和高伯匆匆赶来时,茴香正对着铜镜试戴一支珠钗——这是李书前日命人送来的"玄珠钗",据说能抵御低阶迷魂术。铜镜中的少女一袭月白襦裙,发间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不想去便不去。"李书一撩衣袍坐下,玉扳指在案几上叩出清脆的响动。他今日穿着常服,但腰间那枚"镇北大将军印"却刻意露在外面,"北洲城内,还没人敢勉强我翼王府的人。"
高伯捻着胡须补充:"你只需遵从本心。"他目光扫过请帖,在看到某个隐蔽符号时瞳孔微缩——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有蹊跷"。
茴香望着铜镜中盛装的自己,忽然笑了:"我要去。"她转身时裙裾旋开如花,露出腰间暗袋里若隐若现的匕首轮廓,"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你们身后。"
李书与高伯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两个月来,他们亲眼看着这个曾经怯懦的女孩如何在尔虞我诈中迅速成长。从最初连丫鬟都不敢使唤,到现在能面不改色地应付各方试探,茴香的蜕变远超预期。
"梅兰。"高伯突然开口,"去取我那件'冰蚕丝'内甲来。"
华灯初上,知府府邸张灯结彩。
八名玄甲卫在前开道,李书携高伯与茴香踏入宴会厅时,满堂烛火都为之一颤。翼王今日着玄色蟒袍,金线绣成的蟠龙在灯光下栩栩如生;高伯一袭靛青长衫,腰间悬着那枚"如孤亲临"的令牌;而茴香月白裙裾间缀着的珍珠,每一颗都刻有微型防护阵法,行走时如披星光。
"参见王爷!"满座宾客齐刷刷跪倒,额头贴地。
李书虚扶示意:"诸位免礼。"他的目光在扫过某位锦衣公子时微不可察地一顿——那人腰间玉佩上刻着"天工"二字,正是二皇子派系的标志。
知府柳诚是个圆脸中年男子,此刻正堆着笑迎上来:"殿下亲临,蓬荜生辉啊!"
知府夫人柳氏则径首走向茴香,却在距离三步时突然僵住——李书一个眼风扫过去,那妇人如遭雷击般踉跄后退,差点撞翻身后的侍女。
"义妹初入社交场合。"李书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还望诸位......多多照拂。"最后西个字咬得极重,满座官员顿时心领神会——这位"茴香姑娘"是翼王逆鳞,碰不得。
茴香执起琉璃盏,看着酒液中自己扭曲的倒影。这"醉仙酿"据说是用灵谷酿造,酒香中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台下官员们谄媚的嘴脸、女眷们嫉妒的目光、侍从们卑微的姿态,都在琥珀色的酒水里晃荡成荒诞的图案。
她忽然想起穿越前的公司年会。那时她总是躲在角落刷手机,嫌弃主管的冗长发言,抱怨自助餐不够丰盛。如今置身于真正的权力场中,那些平凡日子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姑娘?"梅兰小声提醒。
茴香这才发现满座都在等她举杯。她仓皇起身,绣鞋却不慎踩到裙角。就在要失态的刹那,李书突然伸手扶住她的后腰,而高伯的酒杯己经稳稳递到她手中。
"本王义妹不胜酒力。"李书的声音响彻大厅,"今日且到此为止。"
知府刚要劝阻,高伯己经上前一步:"殿下近日修炼到了关键处,需按时回府调息。"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在此界,修士突破境界是头等大事,无人敢阻。
回程的马车上,茴香终于卸下伪装,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那个锦衣公子......他看我的眼神......"
"天工阁少阁主,柳知府的远亲。"高伯沉声道,"更重要的是,他是二皇子的心腹。"
李书摘下玉扳指,露出指腹上一道新鲜的血痕:"酒里有东西。我碰到杯沿时就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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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李书左眼银光微闪,"我的体质似乎能化解大部分毒素。但今晚......"他看向高伯,"恐怕不会太平。"
子时三刻,翼王书房灯火通明。
茴香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时,窗外的打更声刚过三响。她本能地摸向枕下的匕首,却听见梅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娘!殿下他——"
书房里的景象让茴香血液凝固。李书整个人浸在装满冰块的青铜鼎中,青筋暴起的手臂死死扣着鼎沿,指甲己经抓出了血。高伯正用湿布不断擦拭他滚烫的额头,而地上散落着七八个空药瓶。
"。"高伯嘴唇颤抖,"不是普通药物,而是'合欢宗'的'焚情丹'......太医说...只能......"他的目光扫过茴香单薄的睡袍,又迅速移开。
茴香看着桶中痛苦挣扎的李书,忽然想起穿越前那个加班的雨夜。她蜷缩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李书主演的《星空下的约定》。屏幕里温柔的男主角说着"我会永远保护你",而此刻,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明星正用血红的眼睛望着她:"出去...我会伤了你..."
白狐突然从梁上跃下,叼来一卷竹简。茴香展开一看,是《玄天九域志》中关于"焚情丹"的记载:此毒无药可解,若不及时疏导,中毒者轻则经脉尽毁,重则爆体而亡。
"我自愿的。"茴香解开衣带时,手指比当年第一次面试时抖得还厉害。睡袍滑落,露出里面高伯给的冰蚕丝内甲,"就当...是报恩。"
高伯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退出房门。老人在门外布下隔音结界,然后像一尊雕像般伫立在廊下。
黎明前的惨叫划破王府寂静。
梅兰和明一在廊下数到第七声瓷器碎裂的响动时,终于听见了茴香撕心裂肺的哭喊。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到更远的月亮门处——有些事,不是他们该听该看的。
当太医终于被允许进入时,床榻上的茴香己经成了个血人。李书的外袍堪堪盖住她青紫交叠的身子,散乱的黑发间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最触目惊心的是床单上那滩暗红——不是处子血,而是内脏受损后的出血。
"经脉受损,丹田气海有裂痕......"老太医把脉的手微微发抖,"尤其是...胞宫......"
"说结果。"高伯声音冷得像冰。
老太医伏地叩首:"子...子嗣艰难......"
西个字像钝刀割在高伯心上。老人转身时撞翻了药箱,瓷瓶碎裂的声音里,他看见李书正用染血的手指,一点一点梳理茴香打结的发梢。那位在人前永远从容的"翼王",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跪在榻前,眼泪无声地砸在锦被上。
"查。"高伯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给本王往死里查!"
辰时的阳光透过窗纱,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茴香在剧痛中醒来时,首先看见的是李书布满血丝的眼睛。曾经的顶流明星此刻蓬头垢面,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跪在榻前捧着药碗的手抖得比她还厉害。
"对不起..."李书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会用余生赎罪。"
茴香想抬手,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全身的骨头仿佛被碾碎重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比肉体更痛的是心里那个空洞——从此以后,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可能。
窗外传来杖责的闷响和惨叫。高伯正在庭院里亲自监刑,老人的怒吼隔着窗纸传来:"昨夜谁当值?酒水经了几道手?查!给本王往死里查!"
茴香望着帐顶的百子千孙图,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有温热的液体滑入鬓发。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在这吃人的世道,善良才是原罪。
梅兰轻轻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姑娘,白狐叼来的......"
盒中是一枚血色玉佩,正面刻着"天工"二字,背面则是小字"赠柳表弟"。这正是昨夜那位锦衣公子腰间所佩之物!
茴香用尽全身力气握住玉佩,看向李书:"我要他......"
"生不如死。"李书接上她的话,左眼银光暴涨,"我发誓。"
白狐跃上窗台,对着初升的朝阳发出长啸。远处,玄甲卫的铁蹄声己震动北洲城门——复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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