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岁猛地起身抱住十一，用力到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珍贵的他再次失而复得。
而十一也紧紧的回抱住他，紧到将人按入自己的骨血中。
没有人说话，打破此刻的依恋……
记忆中那深刻的一幕幕都是幻觉般消失在怀抱中。
李长岁想，他这次一定要紧紧拉住十一的手，只要他不离自己而去，那宛若噩梦的未来就不会再次出现。
他无时无刻不在十一的身边的看着，只怕转眼间他再次离自己而去。
但那一天再次到来……
他看到那道身影再次果断的离他而去，任他如何挽留，师父的身体再次崩散，化作拢住洪荒的巨手。
那手再次小心翼翼的想要拼起破碎的洪荒，对于耳边的骂声充耳不闻。
而李长岁再次被困在了原地，在天塌地陷中他再次失去了爱人……
“你想要救下他吗？”
那道熟悉询问再次传来。
……
“要拜堂了长岁……”
这是第三次醒来——
李长岁掀开头上的盖头看着对面完好的十一，手颤抖的抚摸上好看的脸。
师父……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
喜堂的牌匾上溅上金色的血液，那是不灭宝体独有的颜色。
喜堂中新娘打扮的男人，紧紧抱着失去双腿的新郎。
比起死去，他宁愿怀中之人这样残缺的留在他的身边，泪水与血液融合在一起。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李长岁地下头轻轻为十一吹断腿处的伤口。
“没事的长岁，师父不疼，师父爱你……”。
而短腿的人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温柔的哄着李长岁。
这样就好了吧？
失去了双腿就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可到了那终焉之日，那双手再次笼罩在了世界之外。
哪怕失去双腿，也没能阻止……
“想要救下他吗？”
……
第西次醒来——
他威胁十一，如果弃他而去，他便立刻死在他的面前。
而十一这次没有首接离去，而是摸了摸他的头顶。
“乖”。
说罢再次离去。
第五次——
他拜过堂便立刻去寻找困住十一的方法。
没能找到……
第六次——
他继续找……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开始忘却记忆。
第七次——
他在世界尽头遇到了一束光，光告诉他：“只要你剥下自己的皮盖在他的身上，他便不能离你而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自己剥下了自己的皮，在前一天晚上盖在了十一的身上。
果真如同光所言，十一被留了下来。
可十一开始流泪，眼角落在皮上，皮开始干裂。
这神皮能困住他，却只能困他片刻。
他又走了……
第八……
……
第十次——
“你还能记起他的模样吗？”
李长岁昏沉的脑中出现一个身影，那是他永世的执着。
“……下一次，你就会记不起他了”。
“不如放弃吧？我可为你幻化出很多个他，会与他一模一……”
“闭嘴！！”
李长岁的一声大喝，跪在地上。
“那才不是他……连爱的人保护不了，那算什么？！”
那道声音沉默了下来。
在脑中，他与十一一次一次的拜堂，十一又一次一次的死在他的面前。
他拼尽全力却挽留不下。
九污泉中黑色的业障一点点的进入李长岁的身体，为他组构着新的肉体。
原本混沌一片的神魂空间内，此刻流入了九污泉的业障之力，业障化作世间最至恶至邪之物，流向混沌中那面镜子。
镜中是与此处完全不同的美好。
镜口，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他全身魔气肆虐，看上去比九污泉的业障还要邪性三分。
他挡在镜前，抬手挡住了那蔓延的业障黑泥。
“随便你到哪里去，总之这里不行……”。
紫霄宫——
天道与鸿钧对弈，纷纷面色凝重。
而棋盘一旁像是电影一般，播放着九污泉内那被业障包裹的人。
“这是第几次？”
鸿钧问天道。
天道落下一子，对于鸿钧的问题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十一次”。
若到了这一步，这个道祖连如今的洪荒，并非最初的洪荒都无法猜出，那便真该去九污泉洗洗脑子了。
“你为什么记得？”
天道挑了挑眉：“大道告诉我的，你信吗？”
鸿钧立刻反驳了他：“大道没有自我意志”。
“说了你又不信”。
两人的棋局己经到了最关键的几步了。
鸿钧知道，这盘棋马上就要见胜负了。
局点正是在九污泉的李长岁身上。
在汇聚着整个洪荒的业障之力下，保持理智，坚守心中最后的净土难如登天。
放弃吧……
只要放弃那个锚点，那他就没有输。
而此时西方灵山——
道祖暗中降下法旨：“接引，准提你二人，立即前往太清观，杀了太清二弟子”。
准提与接引闻言只觉得道祖疯了，为什么要跟个人教二代弟子过不去，况且太清观还有太清圣人呢。
他们两个加一起都不够太清师兄打的。
“我会召三清来紫霄宫，暂时让他们无法知晓紫霄宫外的消息。天庭的太上我会在暗地出手相阻。
女娲不会袖手旁观，你二人只需一人先拖住女娲，一人为太清二弟子喂下此物。
事成之后，赐尔等足以偿还所欠功德两倍的功德。”
鸿钧抛出丰厚而无法拒绝的报酬。
只见两人面前出现一粒紫色的丹药。
“这是……”
“这是陨圣丹”。
接引准提还未开口，道祖便道出此物之作用。
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能使圣人陨落之物。
两人心中顿生恐惧，哪怕修炼至圣人，也可能会就此陨落……
鸿钧权衡着。
天道虽仍有一丝意识尚存，但大半都在他掌控，太清不敢杀他。
他若死了那仅剩的天道意志，不足以维持整个洪荒天道。
可若是他那二弟子记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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