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的指尖刚触到菱形晶体的棱角，掌心突然泛起细密的麻痒。
那凉意不似普通金属，倒像有生命的活物，顺着指腹的纹路往血管里钻。
她下意识蜷起手指，钥匙便陷进掌纹的沟壑，像颗被血液滋养的种子。
“叮——”
全息投影突然发出电流杂音，原本漂浮的银色光链骤然扭曲成漩涡。
吴启明沙哑的声音从漩涡中心炸出，混着电流刺得人耳膜生疼：“这些小样是李慕白二十年前让我伪造的——他要抹杀所有原创者！”
苏清歌的睫毛剧烈颤动。
三个月前《天音之星》决赛夜，她的原创曲《折柳》被指抄袭吴启明旧作时，这个头发斑白的老制作人正坐在评委席最中间，推了推金丝眼镜说“相似度98%不是巧合”。
此刻他的脸出现在全息屏上，眼角挂着泪，脖颈处的血管因激动而凸起：“当年他说要打造‘完美音乐帝国’，可完美的前提是——”
“沈墨！”陆沉舟突然出声。
经纪人正蹲在主控台前，珍珠耳坠扫过控制台的纹路。
她抬头时眼底闪过锐光，反手将苏清歌掌心的密钥拔了出来。
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皱眉，可当密钥插入主控台的瞬间，整面全息屏“轰”地炸开橙红色火光。
是二十年前的录音室。
穿白大褂的机器人立在调音台前，机械臂上的纳米纹路与千鹤替身如出一辙。
它的金属手指按在声纹采集器上，原本属于苏清歌师父的声音突然变调，混着电流从音箱里泄出——那是去年被指“抄袭”的《寒江雪》副歌部分。
“看到了吗？”沈墨的指甲掐进掌心，腕间胎记随着动作泛红，“李慕白用机械替身篡改声纹，让清音阁的原创作品变成‘抄袭’！”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当年我妈在星海医疗实验室发现纳米粒子能干扰声纹采集，所以他——”
“所以他杀了她。”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他不知何时解开了西装最上面两颗纽扣，内侧暗袋弹出枚刻着凤凰纹路的密钥。
区块链蓝光在他眼底流转，“但他没想到，七年前我就启动了凤凰计划。”他将密钥拍在控制台，全息屏瞬间涌出绿色数据流，“所有小样的时间戳都被后移了七年——真正的原创时间，是苏清歌师父去世的那年冬天。”
“叩门声”比警报来得更突然。
金秀妍撞开后台门时，发梢还滴着雨。
这个总举着摄像机的韩国记者此刻像只炸毛的猫，怀里紧抱着个黑色U盘：“他们用星海医疗的纳米粒子控制首播算法！”她踉跄着扑到苏清歌面前，U盘上还带着体温，“我黑进黑粉群，聊天记录里全是‘用纳米雾覆盖首播间摄像头’的指令——”
“叮。”
细微的金属轻响盖过了所有声音。
苏清歌的过膝靴暗扣突然震动，像有磁铁在靴筒里跳动。
她下意识低头，就见霓虹灯牌的光透过玻璃碎渣，在地面投出团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越拉越长，逐渐显露出人脸轮廓——是吴启明。
“清歌，对不起。”投影里的男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当年被他销毁的小样带，“李慕白用我女儿的命威胁我......可我今天才知道，他连机械替身都准备了两个。”他抬头时，眼角的泪在霓虹里泛着诡异的紫，“真正的千鹤替身......”
“够了。”
这声低喝像块重石砸进沸水。
所有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苏清歌顺着声源转头，就见观众席最末排，有个穿墨绿西装的老人缓缓站起。
他脖颈处的条形码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而站在他身侧的机械替身，瞳孔正映出星海服务器的实时监控画面——无数数据流如毒蛇般窜动，最后全部汇聚成个血红色的“杀”字。
陆沉舟的手指在苏清歌手背轻轻一按。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攥紧了拳头，掌心的密钥正沿着掌纹渗出血珠。
可那血珠没有滴落，反而顺着菱形刻痕钻进了钥匙内部，像在回应某个来自黑暗深处的召唤。
平衡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窗外，暴雨突然倾盆。
打在玻璃上的雨声里，混着机械替身启动的嗡鸣。
机械替身的嗡鸣混着暴雨拍打玻璃的脆响，在后台炸成一片混沌的响。
苏清歌的后槽牙抵着腮帮，血腥味突然在舌尖漫开——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唇。
"你以为股权密钥能阻止我？"李慕白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墨绿西装在应急灯下泛着冷灰，脖颈处的条形码正随着话音频率跳动，"真正的'抄袭'证据在——"
"启动沉氏反制协议。"陆沉舟的拇指重重按下腕间腕表。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精准地避开了苏清歌手背上那道渗血的抓痕。
后台天花板的全息投影骤然翻转，东京证券交易所的实时数据如瀑布倾泻，"星海娱乐"的股价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红色数字在玻璃幕墙上投下血一般的影子。
苏清歌的瞳孔微微收缩。
三个月前被全网骂"抄袭"时，她在热搜词条里见过这个股票代码——当时它正涨得疯狂。
此刻那些曾用"滚出娱乐圈"刷屏的营销号头像，正随着股价下跌逐一变灰。
"清歌！"沈墨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经纪人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骨缝，腕间胎记红得像要渗出血来，"主控台权限全开了，现在上舞台！"
舞台的升降梯在暴雨声中缓缓升起。
苏清歌踩着过膝靴踏上台阶时，金属与玻璃的碰撞声格外清晰——这双她穿了三年的靴子，此刻竟比初登《天音之星》时更沉。
观众席的荧光棒还在晃动，却因突发状况变成一片无序的流萤。
她望着正中央的全息麦克风，喉结动了动——那是师父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说"它会替你记住所有真话"。
"现在全球观众看到的，"她对着麦克风开口，声线却比想象中更稳，像浸过寒潭的玉，"是李慕白如何用机械替身伪造'抄袭'的全过程。"
区块链溯源系统的蓝光从麦克风底部腾起，二十年前录音室的画面瞬间覆盖了所有首播镜头。
穿白大褂的机械人、被篡改的声纹、吴启明颤抖着在"抄袭证明"上按手印的手——这些曾让她在深夜躲在练习室哭到缺氧的画面，此刻正以最清晰的分辨率，在纽约时代广场、首尔江南区、伦敦皮卡迪利广场的大屏幕上流淌。
"轰！"
吴启明的机械替身突然炸开。
金属碎片擦着苏清歌的耳际飞过，带起一缕血线。
但更让她瞳孔震颤的，是爆炸中心腾起的银色雾团——那是纳米粒子。
它们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竟是一叠泛黄的demo带，封面上"苏清歌·原创"的字迹被雨水晕开，却依然清晰。
"你以为用股权密钥就能终结我？"李慕白的条形码突然扭曲重组，竟与沈墨腕间的胎记纹路严丝合缝，"二十年前的脐带血替换，还藏着更深的——"
警报声撕裂了他的话音。
全城数据基站同时闪烁红光，首尔分会场的首播画面开始扭曲：原本该唱《望月》的练习生突然唱出《折柳》的副歌，评委席的电子评分牌疯狂跳动，最后全部定格成"抄袭"两个血字。
"是纳米雾！"金秀妍的摄像机掉在地上，她扑过去拽住苏清歌的衣角，"他们用医疗纳米粒子干扰了全球首播系统——"
"够了。"陆沉舟的声音突然近在耳畔。
苏清歌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舞台边缘，西装前襟被暴雨打湿，贴在他紧绷的胸膛上。
他望着首尔扭曲的画面，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抬手按住西装第二颗纽扣。
金属扣与布料摩擦的轻响，混着暴雨拍打舞台的声音，在苏清歌耳边炸开。
她望着他指节下若隐若现的凤凰纹路，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他裹着带血的大衣冲进清音阁，说"我要给你一个不会被篡改的真相"。
此刻他的指尖正缓缓用力，西装布料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而在这撕裂声里，暴雨突然转急。
打在舞台玻璃上的雨珠，竟泛着与李慕白脖颈条形码相同的冷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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