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化作的金光冲出钟楼时,大东下意识伸手去抓,指尖只捞到一片温热的光晕,像抓住了一把碎掉的阳光。钟楼顶层的风卷着爬山虎的叶子,扑在三人脸上,带着金时空特有的樱花香气——明明是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刚看完一场未完待续的电影。
“它……就这么走了?”大东挠了挠头,龙纹鏊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水晶离去的方向。他刚才看得太入神,水晶投射的画面还在脑子里打转:初代终极铁克人穿着锈迹斑斑的铠甲,手里的吉他泛着暗紫色的光;银时空的初代战神骑着白马,长枪划破夜空时,带出一串星火;金时空的初代KO榜强者更绝,赤手空拳就接住了魔尊的黑火,拳头捏紧时,指缝里漏出的金光比龙纹鏊还亮。
“他们看起来……和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亚瑟靠在布满裂纹的钟楼上,石中剑的剑柄被他攥得发白。刚才画面里的初代强者,有个动作和他拔剑时一模一样,都是先顿一下,再猛地出鞘——像是刻在血脉里的习惯。
小雨蹲在水晶刚才摆放的位置,指尖划过砖缝里的灰尘,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光痕。“水晶说‘不同时空的年轻人再次同心,碎片就会合一’,”他轻声说,“它不是在走,是在找下一个‘同心’的人。”
钟楼底下突然传来金宝三的嚎叫:“东哥!你们找到碎片没?我刚才在树底下看到一道光飞过去了!是不是被鬼偷走了?”
大东探头往下喊:“闭嘴!再嚷嚷把你扔去喂银时空的董卓雕像!”他转身拍了拍亚瑟和小雨的肩膀,“走,先回教室再说。”
三人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木头踏板的“咚咚”声比上来时轻了许多,像是怕惊扰了刚才的秘密。快到门口时,小雨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楼梯转角的蜘蛛网——刚才那只黑猫正蹲在网旁边,碧绿的眼睛盯着他们,嘴里叼着片水晶碎片残留的光屑,见他们看过来,“喵”地叫了一声,纵身跳进了窗外的爬山虎里,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这猫……有点奇怪。”大东摸着下巴,“刚才水晶投射画面的时候,它好像就在窗台上看着。”
“可能是钟楼的守护者吧。”亚瑟想起银时空桃园里的老树,有些地方的生灵,确实会默默守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回到终极一班,教室里的喧嚣瞬间把三人拉回现实:金宝三正拿着个放大镜,在讲台上模仿侦探,给大家讲“钟楼闹鬼事件”;雷克斯在帮田欣老师修投影仪,屏幕上还停留在异能实践课的成绩单;五熊趴在桌子上,用彩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见亚瑟进来,立刻把画藏到背后,耳朵红得像银时空的糖葫芦。
“找到碎片了?”田欣老师走过来,手里端着三杯热牛奶,“看你们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大东接过牛奶,咕咚喝了一大口:“找到了,不过它自己飞了,说要去找其他碎片。”他把水晶投射的画面讲了一遍,从初代强者联手封印魔尊,到“同心才能合一”的预言,听得全班都忘了吵闹,连金宝三都收起了放大镜,听得一脸认真。
“也就是说,我们得和铁时空、银时空的人联手?”雷克斯推了推眼镜,“可我们连碎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找?”
“小宇说他有地图。”大东想起铁时空那个小不点,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小子手里的地图标着三个碎片的位置,我们找到的这个,应该就是金时空的那块。”
五熊突然举着她的画站起来,纸上画着三颗水晶,分别在钟楼、山顶、桃园里,水晶之间用彩色的线连在一起,线的尽头画着一群手拉手的小人。“它们会在一起的。”她指着画里的小人,认真地说,“就像我们一样。”
亚瑟摸了摸她的头,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其实刚才在钟楼里,他最在意的不是初代强者的故事,而是水晶说的“再次同心”——这世上最难得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明明吵吵闹闹,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站在一起的默契。
放学时,跨时空对讲机突然响了,是夏天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大东!我们在灭的山顶找到铁时空的碎片了!是蓝色的,像冰一样!它刚才突然亮了一下,说‘金时空的伙伴己唤醒第一份羁绊’,是不是你们那边有动静?”
“何止有动静!”大东对着对讲机喊,“我们看到初代强者的画面了!还知道了魔尊的事!你们那边的碎片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夏天的声音里混着夏宇的咳嗽声,大概是被火异能呛到了,“它说要找到‘传承的力量’,才能让碎片合一。我猜就是说我们得像初代那样,相信彼此!”
挂了对讲机,大东转身对亚瑟和小雨说:“明天去铁时空一趟?看看他们的碎片长什么样,顺便问问小宇的地图还有什么秘密。”
“我没问题。”小雨点头,手里转着笔,“不过得先跟田欣老师请假。”
“请假包在我身上!”大东拍着胸脯,“就说我们去参加‘跨时空异能交流活动’,保证她同意!”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通过时空门去了铁时空。夏家客厅里,铁时空的碎片正放在茶几上,是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水晶,里面裹着团流动的光,像灭山顶的积雪在融化。小宇正趴在茶几旁,用手指戳着水晶玩,被夏雄拍了下手:“小心点,别把碎片戳坏了!”
“大东哥哥!”小宇看到他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举着他的地图跑过去,“你们看,金时空的标记暗下去了,铁时空的还亮着,银时空的也亮着!”
地图上的三个光点,金时空的那个己经变成灰色,铁时空和银时空的依旧闪烁,像两颗没睡醒的星星。夏宇推了推眼镜,指着光点之间的线:“这线好像变粗了,昨天还没这么明显。”
“水晶说‘同心’才能合一,”亚瑟看着蓝色水晶,“大概是说我们的联系越紧密,碎片就越容易靠近。”
正说着,蓝色水晶突然亮了起来,投射出和金时空碎片类似的画面,但这次更清晰:初代终极铁克人跪在灭的山顶,手里的吉他弦断了三根,却还是坚持弹奏封印曲;银时空的初代战神把自己的长枪插进地缝,用鲜血画出结界;金时空的初代KO榜强者站在魔尊面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异能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退”。
“原来他们当时这么难……”夏天看着画面里断弦的吉他,想起自己弹吉他时震碎窗户的窘迫,突然觉得终极铁克人的力量,从来都不是用来炫耀的。
水晶的画面突然定格在初代强者们握手的瞬间——三只来自不同时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的光芒汇集成一道光柱,首击魔尊的心脏。“羁绊不是巧合,是选择。”水晶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比在钟楼时更清晰,“当你们像他们一样,选择相信而非怀疑,选择并肩而非独自,碎片自会寻到彼此。”
话音刚落,蓝色水晶也化作一道光,冲出夏家的窗户,飞向银时空的方向。夏美追到窗边,看着光消失的方向,嘟囔道:“怎么都爱自己跑啊?就不能等我们一起送吗?”
“因为它们比我们更清楚,该去哪里找下一份羁绊。”夏雄端着刚做好的火焰红烧肉,放在茶几上,“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讨论怎么‘选择’。”
饭桌上,小宇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囊,递给大东:“精灵姐姐给我的,说银时空的碎片在桃园的老桃树下,让我交给关羽叔叔。”香囊里装着桃花瓣,闻起来香香的,上面还绣着个小小的“义”字。
“看来我们得去趟银时空了。”大东咬着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正好看看张飞的烤肉串有没有进步。”
去银时空的路上,大东突然问亚瑟:“你说初代强者们,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总吵架?”
“肯定会。”亚瑟想起自己总吐槽大东冲动,大东总嘲笑他酸腐,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但吵完架,还是会站在一起。”
小雨看着窗外飞逝的时空隧道,轻声说:“就像水晶说的,选择。”
银时空的桃园比想象中热闹,桃花开得正盛,地上落满了粉色的花瓣,像铺了层厚厚的地毯。关羽和张飞正在老桃树下等着,看到他们来,立刻迎了上来。
“你们可算来了!”张飞扛着他的丈八蛇矛模型,模型上还串着几串烤肉,“刚才有道蓝光飞进桃园,绕着老桃树转了三圈,就不见了!”
老桃树比周围的都粗,树干上刻满了字,有的是名字,有的是日期,最上面刻着“桃园结义”西个大字,己经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小宇跑过去,把香囊挂在树枝上,香囊刚碰到树干,老桃树突然抖了抖,落下一阵桃花雨,树洞里发出微弱的粉色光芒。
“在里面!”小宇指着树洞,眼睛亮晶晶的。
关羽伸手进树洞,掏出一块粉色的水晶,和金、铁时空的碎片形状相似,里面裹着团桃花形状的光,摸上去暖暖的,像握着一块融化的糖。
粉色水晶没有立刻投射画面,而是轻轻颤动起来,像是在等什么。大东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要我们所有人都碰一下?”
他先伸出手,碰了碰水晶;接着是亚瑟、小雨、关羽、张飞、小宇;最后连跟着来的夏美和夏宇也伸出了手。八只来自不同时空的手,围着粉色水晶,掌心的温度慢慢传递,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投射出的画面不再是初代强者,而是他们自己:
——大东在银时空的蹴鞠场,把球踢向董卓雕像时,关羽下意识挡在他身前;
——夏天在铁时空的演唱会,小雨弹钢琴时,琴弦突然断了,丁奉立刻用古琴接住了旋律;
——亚瑟在金时空的天台,为了保护五熊,用石中剑挡住了魔化异能者的攻击,身后是大东和小雨的背影;
——张飞在银时空的厨房,把最后一块烤肉递给饿肚子的金宝三,嘴上还骂着“就知道吃”;
——夏宇在铁时空的实验室,帮雷克斯修好了跨时空对讲机,虽然嘴上说“真麻烦”;
画面最后,是所有人在跨时空美食节上,围着五熊的爱心便当大笑的样子,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像镀了层金边。
“这才是‘再次同心’啊。”小宇看着画面,突然笑了,“不是像初代那样厉害,是像我们这样……吵吵闹闹也能站在一起。”
粉色水晶轻轻“嗡”了一声,像是在赞同。它没有立刻飞走,而是在每个人的掌心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小宇手里,化作一道柔和的光,融入他的手心——和之前两道光不同,这次的光没有消失,而是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个桃花形状的印记,和金、铁时空的印记并排在一起。
“它……不走了?”大东愣了愣。
“因为最后一份羁绊,在这里。”关羽看着小宇手背上的印记,突然明白过来,“小宇身上有三个时空的血脉,是天生的‘连接器’。”
小宇举起手,三个印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三颗小小的星星。“精灵姐姐说,等三个印记都亮起来,时空之心就会回来。”他蹦蹦跳跳地踩在桃花瓣上,“到时候我们又能一起吃张飞叔叔的烤肉串,看夏天舅舅弹吉他,听小雨哥哥弹琴啦!”
夕阳西下,桃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老桃树下,八个人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像画里的样子。大东突然想起钟楼里的黑猫,银时空的老桃树,铁时空灭的山顶——原来每个碎片停留的地方,都藏着“选择”的痕迹:选择守护,选择信任,选择把彼此的名字,刻进自己的故事里。
“走吧,”亚瑟拉起五熊的手,“该回去告诉夏天他们,碎片找到归宿了。”
“回去之前,”张飞突然把烤肉串举到大家面前,“先把这些吃完!凉了就不好吃了!”
粉色的桃花瓣落在烤肉串上,混着油香和花香,像给这场秘密的揭晓,加了点甜甜的调料。大东咬了一大口烤肉,觉得这味道比跨时空美食节上的任何菜都香——因为里面不仅有银时空的桃花,还有一群吵吵闹闹却总能站在一起的人,和一个关于“羁绊”的,未完待续的约定。
手背上的印记还在发烫,小宇低头看着它们,突然觉得时空之心回不回来,好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让碎片亮起来的瞬间,那些让彼此靠近的默契,己经像桃树的根一样,深深扎进了每个时空的土壤里,就算暂时看不见,也在悄悄生长,等着某天,开出满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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