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街道上己经有了些人气。谢雨晴背着那个鼓囊囊、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旧麻袋，脚步却轻快地走向街道拐角的供销社。
她得去买点“合理”的、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把戏做全套。毕竟，一个即将下乡的知青，光带着铺盖卷可不行。
供销社里人不少，大多是家庭主妇在排队买定量供应的米面油盐。空气里混杂着酱油、醋、煤油和汗水的味道。柜台后面，穿着蓝布工作服、梳着两条油亮大辫子的女售货员，正耷拉着眼皮，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谢雨晴挤到卖日用品的柜台前。
“同志，麻烦拿个搪瓷脸盆，一个竹壳暖水瓶，一个铝饭盒，一个手电筒，再要两本信纸，一支钢笔。”谢雨晴的声音清脆，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城里学生”气。
售货员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寒酸的麻袋包，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慢腾腾地转身去拿货。
“脸盆要印‘为人民服务’的，暖水瓶要红的，饭盒…就那个最普通的。手电筒要两节电池的。”谢雨晴补充道。这些都是这个年代最“根正苗红”、最不起眼的款式。
东西一样样被扔在玻璃柜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脸盆一块二，暖水瓶两块八，饭盒五毛，手电筒三块五带两节电池，信纸一本一毛，钢笔最便宜的英雄牌一块五。一共九块六毛钱，工业券两张，副食券半斤。”售货员噼里啪啦报完价，手指头敲着玻璃台面，等着谢雨晴掏钱。
谢雨晴从洗得发白的蓝布上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同样洗得发白的小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几张宝贵的票证。这是她从谢家明面账房里搜刮到的最后一点零钱和票据，加起来也就十几块钱，几张票。
她数出九块六毛钱和两张工业券、半斤副食券，递了过去。动作带着点“穷学生”的窘迫和仔细。
售货员收了钱票，把东西往她面前一推，就转头招呼别人去了。
谢雨晴也不在意，把新买的宝贝一件件小心地装进带来的旧麻袋里，跟她的破被子旧棉袄挤在一起。很好，这下更像样了。
买完这些，她又溜达到副食品柜台。排了老长的队，终于轮到她。
“同志，打一斤酱油，半斤盐，再来一包最便宜的…针线。”谢雨晴指着货架。
售货员是个胖胖的大婶，动作麻利得多。拿起漏斗和提子，咚咚咚给她灌了一瓶散装酱油，又用油纸包了盐和针线。
“酱油一毛二，盐八分，针线包五分。一共两毛五，副食券二两。”
谢雨晴又数出钱票递过去。
拎着酱油瓶和盐包出来，谢雨晴找了个背人的墙角。意念微动，手里的酱油瓶和盐包瞬间消失，进了空间。同时，空间里两个早就准备好的、外面沾着油污和盐渍的旧酱油瓶、旧盐罐子出现在她手里。瓶子里装的是空间里品质极好的酱油和细盐，罐子里也是空间里雪白的精盐。但外表看起来，就是用了很久的旧瓶子旧罐子。
“完美！”谢雨晴把旧瓶子旧罐子也塞进麻袋。这样，她路上甚至到了乡下，就能“合理”地拿出好酱油好盐来用了，谁也不会怀疑。
最后，她走到卖粮食的柜台，看着那排着长队、凭粮证购买的景象，心里一点不慌。她排过去，用手里仅剩的一点粮票，买了五个最粗糙、最硬邦邦的黑面杂粮饼子。花了二两粮票和五分钱。
把饼子揣进怀里（其实是收进空间，只留一个在外面），谢雨晴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麻袋，心里踏实得很。明面上，她就是个只有一床破被、两件旧袄、几件必备日用品和几个黑面饼子的穷知青。暗地里？她空间里的米面粮油，够她吃几辈子了！那精白面、香喷喷的东北大米、透亮的菜籽油…想想就美。
“同志，让一让，让一让！”一个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袖箍的“工位会”小年轻，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谢家祖宅那条弄堂。
谢雨晴远远看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渣爹的“好日子”，开始了。而她？该去火车站报到了！她紧了紧肩上的麻袋绳，大步流星地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背影单薄却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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