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娜感觉自己快憋疯了。
谢雨晴像座无法逾越的大山,牢牢压在她头顶。学习会抢风头、牛棚事件出风头、秋收成了标杆、水渠工地又成了救人英雄!连顾卫东那个瞎了眼的,眼里也只有谢雨晴!现在倒好,连进山采个草药都能闹出那么大动静,野猪都伤不了她分毫?这女人是妖怪吗?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村里人对谢雨晴的尊敬和喜爱,以及对她自己的疏远和鄙夷。连李红和张芳那两个蠢货,都整天“雨晴姐”长“雨晴姐”短的。她刘丽娜才是正经城里来的,成分好,长得也不差,凭什么要被一个资本家小姐出身的人踩在脚下?
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她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把谢雨晴彻底踩下去,最好能把她赶出大河村!
思来想去,刘丽娜把主意打到了新分下来的任务上——公社推广高产作物(玉米)试验田。大河村被选为试点之一,谢雨晴因为“有文化”“细心”,被委以技术员的重任。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要是能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刘丽娜想起了上次来视察水渠工程的那个公社生产办王干事。王干事似乎对谢雨晴有点看法?而且…她记得王干事看她的眼神,带着点男人都懂的欣赏。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她找了个借口去公社办事,偷偷溜到了生产办。等王干事一个人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她“恰好”路过。
“王干事!”刘丽娜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声音也放得柔柔的。
王干事一愣,认出是上次那个手上受伤、看起来挺娇弱的女知青,脸色缓和了些:“哦,是你啊。有事?”
“也没啥大事…”刘丽娜故作扭捏,“就是…就是想跟您汇报点情况…关于我们村那个高产试验田的…”
“试验田?怎么了?”王干事来了点兴趣。
“唉…”刘丽娜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王干事,您是领导,见识广。这高产玉米,听说别的地方种得挺好,可咱们村…我心里有点没底啊…”
“哦?为什么没底?”王干事追问。
“主要是…负责技术指导的谢雨晴同志…”刘丽娜欲言又止,看了看西周,才凑近一点说,“她…她成分您也知道…以前在城里娇生惯养的,哪懂种地啊?这技术员…我看就是支书和顾排长照顾她,给她安排的轻省活…”
王干事眉头皱了起来:“又是她?上次水渠的事…”
“可不是嘛!”刘丽娜立刻接上话茬,添油加醋,“她那人吧,看着不声不响,其实心思重着呢!仗着认识几个字,又会点…嗯…歪门邪道(指医术),哄得支书和顾排长团团转!这次试验田,她要是瞎指挥,把种子糟蹋了,耽误了公社的大事,那可怎么办啊?我们大河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干事听着刘丽娜的话,再想想上次谢雨晴那“轻松”干活的样子和救人的“运气”,心里的疑虑和不快又被勾了起来。这女知青说得对,试验田关系重大,万一被这个成分有问题、又爱搞特殊化的谢雨晴搞砸了…自己这个推荐大河村当试点的,也得吃挂落!
“嗯…你的担忧,有道理。”王干事点点头,看着刘丽娜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那点怜惜和保护欲也冒了出来,“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刘丽娜心中一喜,知道有门儿了!她故作思考状,然后“灵机一动”:“王干事,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能不能…给谢雨晴安排点别的‘锻炼’?比如…让她去负责掏粪积肥?那活儿虽然脏累,但也是为试验田做贡献嘛!而且能磨练磨练她的‘娇气’!技术员嘛…可以找个更稳重可靠的…” 她暗示性地看了王干事一眼。
掏粪积肥?王干事心里一动。这活儿又脏又臭,还特别累,让那个谢雨晴去干,既能挫挫她的锐气,又能保证试验田不出岔子(他潜意识里觉得谢雨晴会坏事),还能…顺便给眼前这个“懂事”的女知青卖个人情?
“嗯…这个提议…可以考虑。”王干事没把话说死,但语气明显是赞同的,“这样吧,等试验田播种的时候,我会‘重点关注’一下大河村的情况。如果发现谢雨晴同志确实不能胜任技术员的工作…那就按你说的办!”
“谢谢王干事!您真是明察秋毫!为我们集体考虑!”刘丽娜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心里己经开始想象谢雨晴在粪池边狼狈不堪、人人嫌弃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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