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冷凝水沿着墙壁缓缓爬行，在瓷砖上拖出蜿蜒的水痕。老范的镣铐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一下下磕碰铁椅腿，发出规律如秒针的"咔、咔"声。首到隔壁审讯室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吸溜声——
"吸溜——哧溜——哈！"
双层隔音玻璃嗡嗡震颤，老范手背爆出青筋："听见没？老子开二十年冷藏车，轮胎磨平八套！"他喉咙里滚出破风箱般的喘息，"你们嗦碗泡面挣得都比我多！"
苏砚心手中的钢笔"啪"地折断。墨汁溅在案卷上，晕染了"虚影控股冷链部"的标题。
"雷豹！"她踹向隔墙的动静震落了墙角蛛网，"再出声我拿你颅骨当泡面碗！"
"这面是陈伯刚泡的！"雷豹的嚎叫混着咀嚼声穿透墙壁，"证物！新鲜热乎的证物啊苏警官！"
"嘶啦——"
雷豹撕调料包的瞬间，辣椒粉呈放射状喷溅。技术员小张的尖叫与警报声同步炸响："监控镜头！范志强的微表情证据全糊了！"
审讯室门被撞开道缝。雷豹顶着满额酸菜渣探头："老范现在表情贼精彩！"他模仿着挤眉弄眼，"就像泡椒牛肉面里的脱水牛肉——又蔫又柴！"
老范的镣铐突然暴起砸向隔音玻璃："老子撕了你！"
"虚影控股用冷藏车运黄金..."老范刚开口，隔壁传来夯地基般的闷响。
咚！咚！咚！
苏砚心踹门冲入隔壁时，雷豹正举着卤蛋狂砸核桃："补脑！给默子增强破案算力！"蛋壳碎末在指纹采集台上堆成小山，一枚核桃碎片精准卡进键盘缝隙。
"这是市局新配的..."技术员在地。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雷豹把卤蛋塞进目瞪口呆的小张嘴里，"蛋白质补补脑！"
当老范交代到器官转运码头坐标时，隔壁响起洪荒巨兽饮水般的动静。
"咕嘟~~~嗝儿！"
声波引发共振，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凌默突然将记账本推过桌面，纸页拍打声斩断音浪："范师傅，听听这个。"
泛黄的纸页上，凌默用红蓝铅笔勾出狰狞脉络：
- 蓝色血管（支出）
`柴油费￥2.8/公里×114000公里` → `透析费￥680/次×365次`
`码头"买路钱"￥2000/次` → `虚影"保护费"￥50000/月`
- 红色毒蛇（收入）
`黄金提成￥80/克×████克` ← `器官补贴￥20000/具`
`林国栋封口费￥300000` ← `王明德灭口定金￥500000`
铅笔尖重重戳向收支交汇点——那里画着口朽木棺材，棺盖上标注：2023年冬至
"这天您现金流断裂。"凌默声音沉静，"冷藏车被扣在3号码头。"
老范的手铐链条突然绷首："那天...小雨在ICU等钱换肾..."铁链勒进他手腕结痂的冻疮，血珠滴在棺材图标上，像融化的红蜡。
门轴吱呀轻响。苏砚心拎着外卖袋立在光影交界处，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轮廓："吃饭。"
老范掀开盒盖时瞳孔骤缩。米饭被捏成小猪佩奇造型，番茄酱画的笑脸旁躺着棒棒糖——正是小雨视频通话时总晃着的那款星空棒棒糖。
"她总说..."老范的指腹糖纸银河，作者“小尢先生”推荐阅读《时墟迷踪：在命运与财富的缝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攒够十根糖纸能召唤奥特曼..."
"老范！你闺女有救啦！"雷豹举着半颗卤蛋破门而入，油手在嫌疑人档案按出指纹，"肾源配对成功！手术费搞定了！"
手机屏幕怼到老范眼前。小雨天使基金拨款通知书的标题下，电子章印着鲜红的"￥380,000.00"。
"钱哪来的？"老范的咆哮震得饭盒颤动，"虚影在查所有账户！"
"健身房捐的！"雷豹划动转账记录，"王大妈卖了两只下蛋老母鸡，赵大爷捐了金牙套——哎呦！"陈伯的扳手精准敲中他后脑勺："假牙熔炼损耗费五百！金匠说牙垢太厚烧坏坩埚！"
苏砚心突然清嗓："基金发起人是范小雨母亲。"
老范眼底漫出血丝："孩子妈坟头草都..."
"死人账户才不会被监控。"凌默掀开记账本，李秀兰（己故）的电子签名旁，印着苏砚心的警号水印。
猪排饭的酱汁在老范齿间飞溅。当他咬到第三块猪排时，后槽牙传来金石交击的脆响。
"呸！"带血的假牙落在审讯灯下，金冠上的∞刻痕闪着幽光。
"去年万宝珠宝行劫案证物。"苏砚心的镊子夹起假牙，"王明德中枪时崩飞的牙冠。"紫外线扫过牙缝，陈年血渍在紫光下妖异浮动，"DNA匹配王明德。"
凌默的怀表突然爆出齿轮卡死的尖鸣！红光从表盖裂缝射出，在证物墙投射出血色流程图：
`王明德持枪抢金店 → 熔金镶牙 → 捐赠老范 → 牙套回归尸体`
"闭环洗钱！"雷豹抢过假牙猛拍桌面，"我说王总怎么镶金牙——嗷！"金牙边缘割破他掌心，血珠滚落流程图。
老范突然掀翻饭盒："杀王总的金牙杀手...是冲灭口来的？"米粒粘在流程图"尸体"位置，恰好堵住洗钱链缺口。
雷豹的泡面桶在此刻炸裂！
酸辣汤呈放射状喷溅，老范的囚服瞬间晕开油花。他却在氤氲热气中伸出食指，蘸着汤汁在桌面画出∞符号："虚影的黄金...藏在冷库蓝鳍金枪鱼鱼鳔里..."
凌默掏出冷藏车钥匙插入镣铐。"咔哒"机括轻响，束缚应声脱落！
"冷库密码是小雨生日倒叙..."老范的油指在桌面滑动，"20231203→30321102..."
苏砚心递过纸巾时，老范瞥见背面印刷字：
拘留所今日特供：糖醋鱼块（儿童餐余量）
他颤抖的手指几乎捏碎纸巾："管教...能托您带份给小雨吗？"
陈伯的扳手哐当砸在铁栏："收支明细！"
粘着棒棒糖纸的账单在桌面铺展：
`肾移植手术：￥380,000.00`
`抗排异药物：￥7420/天×365天`
`范志强精神损失费：-￥1.00（赊账）`
雷豹抢过红笔划掉数字："豹哥捐十年私教课！"却在计算课时费时卡壳："等等...十年该收多少钱？"
苏砚心突然撕碎账单。纸屑如雪纷飞中，她铺开崭新笔录纸。标题是力透纸背的墨迹：
《人体黄金链：从血管到冷库的罪证图谱》
警笛撕破夜空时，老范将棒棒糖纸展平夹进记账本。透明糖纸覆盖现金流棺材的刹那，血珠晕染的棺盖突然透出荧光字迹：
勤劳致富？
不过是给阎王爷当账房先生
怀表在证物箱里疯狂震动。铁锈穿透证物袋，在星空棒棒糖纸上蚀刻出微型天平——一端坠着金牙，一端压着肾脏标本。
“糖是甜的”
“帐是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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