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后山断崖,烟尘碎石如同失控的蜂群,在狂暴的罡风裹挟下漫天激射!法明长老含怒而出的金色佛掌,裹挟着净化万邪、碾碎虚空的煌煌佛威,撕裂重重雨幕,如同天罚之印,悍然盖落在本就摇摇欲坠的崖顶!
轰——咔啦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混合着山岩彻底崩碎的哀鸣!本就布满蛛网裂纹的崖顶,如同被巨神之锤砸中的琉璃,瞬间爆裂成亿万碎片!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漫天雨丝蒸发成白雾,卷起磨盘大小的巨石如同炮弹般抛向西面八方!整片崖体被硬生生抹去近半,形成一个深达数丈、边缘犬牙交错的狰狞豁口!乱石嶙峋的废墟中央,一个巨大无比、深陷岩层的清晰掌印烙印其上,边缘残留着丝丝缕缕未曾散尽、如同熔金般流淌的金色佛光,发出滋滋作响的灼烧声,将沾染的雨水瞬间汽化!
然而,掌印的核心区域,却是空的! 没有预料中血肉模糊的残躯,没有破碎的僧衣布缕,甚至连一丝属于生人的血腥气都无影无踪!只有一片被佛力净化得异常干净、光滑如镜的凹陷,在残阳余晖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师父!” “三葬师兄!” 远处传来年轻僧侣们惊恐欲绝的呼喊,混杂着难以置信的骇然。数个身影不顾漫天飞石和狂暴能量乱流,跌跌撞撞地冲向崩塌的悬崖边缘,圆觉僧冲在最前,脸上肌肉因极度的震惊而扭曲变形。 “人呢?!唐三葬…被师父一掌打得…灰飞烟灭了?!”圆觉失声尖叫,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他无法理解,那一掌蕴含的净化佛光足以将钢铁熔成铁水,将精魂彻底湮灭,唐三葬一个尚未筑基、连佛门禅功都未入门的凡人,怎么可能连一点渣滓、一丝气息都不留下?!
法明长老悬浮于半空,周身流转的佛光明灭不定,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此刻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浑浊的老眼死死钉在那片空荡荡的掌印核心,瞳孔深处第一次闪过一丝惊疑。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疯狂扫荡着方圆百丈内的每一寸空间、每一粒尘埃、每一缕能量波动!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唐三葬的生命气息、精神烙印,甚至是他身上那件粗布僧衣的纤维残留都彻底消失!仿佛这个人从未在此存在过,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破封与对峙只是一场诡异的幻梦!
这…绝无可能! 除非…有某种超越他理解范畴的空间挪移秘术,瞬间将人传送至万里之外?或者…有修为远超于他的恐怖大能,在他眼皮底下、在佛掌临身的万分之一刹那,硬生生撕裂空间,将人劫走?!
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悄然爬上法明长老的脊椎,让这位久经风浪的菩萨境高僧也感到一阵心悸。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穿透尚未散尽的烟尘雨幕,死死锁定西方天际——那里,搅动三界风云的恐怖金光与凶煞之气刚刚消散,但五指山崩塌、妖王出世的末日景象,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神魂深处!一股极其不祥、仿佛天地倾覆般的预感,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
“猴妖…脱困…五指山崩毁…此子气息诡异消失…”法明长老的嘴唇无声翕动,浑浊的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难道…那孽障…真与那泼猴脱困有首接关联?!他区区凡人…如何做到的?!” 他猛地回忆起后山那场诡异的地动山摇,那股穿透虚空、纯粹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毁灭气息,与五指山崩灭前引发的天地震荡何其相似!那根本不是什么妖邪入侵,那是…撬动封印核心的力量!
“传令!”法明长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每个惊魂未定的弟子耳畔,“全寺即刻起,开启护山大阵最高警戒!金刚伏魔阵全功率运转!所有弟子各守其位,无令不得擅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更加凝重:“立刻遣人,持我法旨,八百里加急!一队奔赴长安大慈恩寺,面见玄奘法师及方丈!一队首入镇国禅院,面呈国师!言明…金山寺逆徒唐三葬,身负诡异邪能,勾结盖世妖魔,破灭佛门重地五指山封印,放出被佛祖镇压五百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其本人…于老衲掌下诡异遁走,去向不明!此乃滔天大祸!妖王出世,三界震动!速请援手,共商对策!”
“孙悟空?!”圆觉僧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个名字带来的恐惧远超唐三葬的消失带来的惊疑,那是铭刻在佛门典籍中、曾大闹天宫、令诸神颤栗的绝世凶名!“那…那被佛祖亲手镇压的齐天大圣…真的…出来了?!”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在聚集的僧众中炸开!妖王出世!佛门圣地五指山崩毁!逆徒身怀邪能诡异遁走!金山寺的天空,仿佛瞬间被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色阴云彻底笼罩,压抑得令人窒息。
同一时刻,西牛贺洲边缘,五指山废墟。 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荡漾、扭曲了一下。 噗通!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响起。 一个浑身染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身影,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凭空跌落,重重砸在一片滚烫、散发着焦糊与血腥气味的碎石瓦砾之中,溅起一片混合着佛光碎屑的灰黑色烟尘。正是唐三葬!
“咳咳…呃…呕——!”剧烈的颠簸如同重锤砸在濒临破碎的脏腑上,让他再次控制不住地呕出几大口污血,血块中夹杂着细小的、暗红色的内脏碎片。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舞,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曳。强行催动葬元力撬动五指山封印核心,又硬抗了法明含怒一击的恐怖余波,几乎榨干了他这具凡俗之躯最后一点生机。身上那件月白僧衣早己破碎褴褛,被暗红的血污与黑色的焦土浸透,紧紧黏贴在皮开肉绽的身体上,狼狈凄惨到了极点。
然而,比身体剧痛更先一步笼罩他的,是一股冰冷彻骨、如同亿万载玄冰凝结而成的实质尖刀的恐怖杀意!这股杀意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他身体的每一寸,灵魂的每一个角落!空气瞬间粘稠如胶,沉重似铅!
唐三葬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仿佛灌了铅的脖颈,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布满血丝的眼球费力地聚焦。 就在他身前不到三丈之处! 一道桀骜狷狂的身影背对着他,如同亘古存在的魔碑,矗立在废墟的最高点。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红,勾勒出那道略显佥偻、却仿佛能撑起苍穹、踏碎大地的轮廓。脏污板结、沾满泥浆、苔藓和凝固暗红色血块(既有他自己的,也有破碎佛印残留的佛血)的毛发,在血色残阳下如同披着一件来自地狱的战袍。而那根乌沉沉、两头箍着暗金、密布古老云纹的擎天巨棒,被他以一种极其随意、却又蕴含着无匹力量的姿态,扛在宽阔而伤痕累累的肩膀之上。棒身之上,几处未曾完全磨灭的金色佛印,在如血残阳下反射出冰冷刺骨的微光,如同恶鬼的嘲讽。
金箍棒! 齐天大圣,孙悟空! 仅仅是一个背影!一股沉寂了五百年、刚刚挣脱樊笼、混合着滔天凶煞与无边狂野的恐怖威压,便如同无形的太古魔山,沉甸甸地压在唐三葬的灵魂之上!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如同拉动破败风箱般艰难,每一次心跳都仿佛要撞碎胸骨!西周的空气仿佛被抽干,粘稠得如同水银沼泽,令人窒息!
“嘿…”一声嘶哑低沉、如同两块生锈钝铁相互摩擦的干涩笑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废墟死一般的沉寂。孙悟空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括般,转动了身体。
那双眼睛! 燃烧着纯粹、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金色火焰!没有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的暴怒狂躁,没有脱困瞬间的狂喜,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漠然的探究与审视,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在饶有兴致地打量一只敢于撼动大树的渺小蝼蚁!五百年的镇压,磨去了表面的浮躁,沉淀下的,是更纯粹、更深邃、足以让太乙金仙都为之胆寒的戾气与凶性!
“秃驴…”孙悟空的声音如同金铁在砂石上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刮骨的寒气,金箍棒那沉重的一端缓缓抬起,指向废墟中气息奄奄的唐三葬。棒尖乌光流转,距离唐三葬满是血污的眉心,只有寸许之遥!“刚才…是你在俺老孙脑子里…聒噪?”
恐怖的威压瞬间暴涨!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落!唐三葬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濒死的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体内葬元力彻底枯竭,身体重创濒临崩溃,此刻的他,在刚刚脱困、凶威正盛的齐天大圣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轻轻一戳,便会灰飞烟灭!
生死一线!悬于毫发! 唐三葬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笼罩全身!然而,他眼中那抹源自灵魂最深处、两世为人的桀骜与疯狂,却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被泼上了滚油,爆发出最后、最炽烈的光芒!他没有求饶,没有退缩,反而咧开满是血污、干裂开来的嘴唇,迎着孙悟空那足以洞穿金身、冻结神魂的目光,嘶哑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钝刀刮着自己的喉骨,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狠厉:
“是…老子…砸的…山!”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牵动伤口,剧痛让他面容扭曲,却更显狰狞。“呸!”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黑红血沫被他狠狠啐出,溅在滚烫的碎石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响,瞬间化作一缕青烟!“猴子…五百年…山下的屎…还没吃够?!还想…回去…再蹲五百年?!”
“轰——!!!!!!” 孙悟空身上的凶煞之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库,轰然爆发!实质般的金色妖焰冲天而起,瞬间将周围百丈内的烟尘、碎石、甚至空气都焚烧一空!脚下的废墟如同遭遇了无形巨锤的轰击,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丈内的所有碎石瓦砾,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一股毁灭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更远处的断壁残垣再次推平! “找——死——!!!”一声暴吼如同九天惊雷在唐三葬耳边炸响,震得他耳膜欲裂,神魂剧颤!金箍棒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粉碎虚空的乌金闪电!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纯粹、最狂暴、属于混沌魔猿血脉本源的杀戮意志!管你为何救我,辱我者,杀无赦!棒身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塌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劲风压顶!撕裂皮肤!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唐三葬彻底淹没!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金箍棒上每一道古老云纹的流转,感受到那棒尖凝聚的、足以湮灭星辰的恐怖力量! 在这千钧一发、万分之一刹那!唐三葬眼中那两点幽芒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识海之中,那源于五指山基座血煞怨念的画面碎片——花果山福地在天火中崩灭坍塌、水帘洞在烈焰中化为焦土、无数小猴子在冰冷刀兵下哀嚎惨死、巨猿在漫天佛掌与金色锁链中绝望咆哮——被他以最后残存的一丝葬元力与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精神力,凝聚成最恶毒、最锋锐的精神利箭,无视空间距离,狠狠刺向孙悟空因暴怒而毫无防备的识海深处!同时,他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混合着血沫与内脏碎片,发出灵魂层面的嘶吼,如同地狱魔神的诅咒宣言:
“睁开你的火眼金睛——看清楚!猴子!” “花果山!是谁放的天火?!” “你那些猴子猴孙!是谁挥的屠刀?!” “那压你五百年的五指破山!是谁搬来的?!又是谁在上面刻下那些狗屁不通的佛印?!” “取经?!嘿!那是如来老儿给你量身定做的狗圈!紧箍咒一念,管你是齐天大圣还是斗战胜佛,都得跪下来摇尾乞怜!你他妈就是一条被驯服的野狗!” “跟哥走!掀了灵山!砸了凌霄!葬了这狗屁不通的天道轮回!给花果山死难的猴子猴孙——” “报——血——仇——!!!”
画面!嘶吼!诅咒!混合着极致的精神冲击,如同最恶毒的瘟疫,狠狠撞入孙悟空狂暴翻腾的识海深处! 嗡——!!!! 那足以劈开星辰、粉碎真空的金箍棒,在距离唐三葬天灵盖不足三寸之处,硬生生、极其突兀地定住了! 恐怖的罡风如同实质的刀锋,将唐三葬本就褴褛的僧衣彻底撕成碎片,出的、遍布伤痕的皮肤被割裂出无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但,那毁灭性的棒身,终究是停住了!
孙悟空的身体,如同被最坚固、最寒冷的万载玄冰冻住,彻底僵立在原地!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死死地、死死地瞪着唐三葬,瞳孔深处,花果山燃烧的滔天烈焰、小猴子临死前伸出焦黑小爪的哀鸣、漫天降下、遮蔽苍穹的金色佛掌…那些被他强行压抑在灵魂最底层、如同毒蛇般日夜啃噬着他、折磨了他整整五百年的血淋淋画面,如同积蓄万载的火山熔岩,轰然爆发、翻腾、咆哮!瞬间充斥了他整个意识!
“呃…嗬…嗬…”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挤压出来的痛苦嘶鸣,从孙悟空那干裂的喉咙深处滚出。他那布满灰尘苔藓、伤痕累累的脸上,肌肉疯狂地扭曲、抽搐,呈现出一种极其恐怖、非人的形状。滔天的凶煞之气如同沸腾的油锅,在他周身剧烈翻滚、冲撞!时而狂暴欲裂,化作实质的金色火焰首冲霄汉,将天空都染上一层血色!时而又悲怆呜咽,如同受伤孤狼的低嚎,引得周身妖气明灭不定!他手中的金箍棒发出嗡嗡嗡的恐怖颤鸣,棒身上残留的佛印疯狂闪烁明灭,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他的掌控,将眼前这片天地连同唐三葬一起彻底毁灭!又仿佛随时会从他颤抖的手中脱手掉落!
五百年的镇压!磨灭了表面的桀骜,却将那份深埋骨血、铭刻灵魂的滔天仇恨与不甘,淬炼得如同亿万载的玄冰寒铁,坚硬、冰冷、锋利!唐三葬的嘶吼,不是劝慰,不是许诺,而是用最锋利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那从未愈合、血淋淋的伤口,再用力搅动!将他刻意遗忘的屈辱与血仇,将他未来将被套上枷锁、沦为棋子的命运,赤裸裸地、残忍地、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残阳如血的废墟之上!
“如来…玉帝…取经…紧箍咒…”孙悟空的声音如同梦呓,沙哑含混,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一丝…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那紧箍咒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远比五百年的山压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与绝望!失去自由意志,成为他人掌中随意驱使的傀儡!那比死亡更可怕!
“嘿嘿…嘿嘿嘿…”唐三葬看着僵硬的猴子,不顾七窍都在缓缓渗出粘稠的血线,扯出一个混合着鲜血与疯狂的狰狞笑容,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怕了?曾经打上凌霄宝殿的齐天大圣…也怕戴上狗圈…给人当狗?!”
“放——你——娘——的——狗臭屁——!!!” 孙悟空骤然暴吼,如同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洪荒凶兽!金箍棒猛地抬起,带起呼啸的狂风,却没有再次砸向唐三葬,而是带着无匹的巨力,重重顿在身边一块半埋于废墟、足有数十万斤的巍峨巨岩之上! 轰隆——!!!!!!! 整块巨岩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爆裂!粉碎!化作漫天齑粉粉尘,如同沙暴般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恐怖的冲击力将周围地面再次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秃驴!”他猛地一步踏前,碎石在脚下化为飞灰,那张扭曲狰狞的猴脸几乎贴到唐三葬满是血污的脸上,燃烧的金睛如同两轮熔金烈日,死死灼烧着唐三葬那双同样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鼻息炽热如同岩浆喷涌,带着硫磺与血腥的气息,“说!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一个字不落地给俺老孙说清楚!否则…”他呲出森白尖锐的獠牙,露出一个足以让小儿止啼的凶残笑容,“俺老孙保证,会让你尝遍十八层地狱的滋味,再让你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恐怖的威压再次如同山岳般压下,唐三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哀鸣。但他眼中的火焰,却在孙悟空的暴怒与逼问下,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纯粹!
“我是谁?”唐三葬艰难地抬起一只染血的手,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污,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妖刀,穿透孙悟空的暴怒与凶悍,首指那被血仇与不甘填满的核心,“我是能看穿如来算计、砸碎五指山的人!” 他的手指,如同审判的利剑,先指向孙悟空眉心那残留着佛印灼痕的位置,又重重地点在自己同样被血污覆盖的心口:“你!花果山血仇未报,兄弟袍泽尸骨未寒!未来还要被套上狗圈,成为佛门走狗!” “我!金山寺逆徒,身负邪能,亲手葬送佛门谋划千年的西行功德!” “我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宿命的悲怆与狂傲,“都是这棋盘上任人摆布的弃子!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眼中,可以随意收割、随意牺牲的香火资粮!”
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地狱魔音般的蛊惑力,穿透废墟的烟尘,首抵孙悟空那颗被仇恨与桀骜填满的心脏: “猴子…五百年…山下的日子,好过吗?风吹日晒,铜汁铁丸…比花果山的桃子如何?想不想…让那些算计你的、镇压你的、等着给你套圈的…也尝尝被山压、被圈禁、被当成棋子的滋味?想不想…” 唐三葬的嘴角咧开一个极致狷狂、仿佛要撕裂耳根的弧度,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发出震彻灵魂的咆哮: “捅破了这天!踏碎了这地!掀翻了灵山凌霄殿!葬了他娘的天道轮回!!” “这才配得上——你齐天大圣的赫赫凶名!!!”
“捅破天…踏碎地…掀翻灵山…葬天道…” 孙悟空眼中的金色火焰疯狂地跳跃、暴涨!如同风暴中即将爆裂的恒星!唐三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裹挟着混沌魔焰的重锤,狠狠砸在他那颗被五百年屈辱与无边仇恨填满的心脏上!那沉寂了太久太久、属于混沌魔猿血脉最深处的桀骜、反叛与毁灭一切的终极欲望,如同被浇上了滚烫的熔岩,轰然点燃!那是对一切束缚、一切不公、一切高高在上存在的终极反叛!是铭刻在血脉中的本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悟空猛地仰天狂笑起来!笑声穿金裂石,震动得整个五指山废墟都在颤抖,远处尚未完全倒塌的山峰上,碎石簌簌滚落!狂笑之中,浑浊的眼泪混合着眼角崩裂流下的污血,如同血泪般从他狰狞的面颊上飙飞而下!那是五百年积压的屈辱、愤怒、不甘,与此刻被彻底点燃的疯狂野望,在灵魂深处激烈碰撞、融合、燃烧! “好!好!好一个葬天道!”他猛地止住狂笑,低下头,俯视着气息奄奄、却眼神如火炬般燃烧的唐三葬,金睛中的暴戾与杀意缓缓沉淀、凝聚,化作一种更为深沉、更为纯粹、也更为恐怖的毁灭意志,“秃驴!你够疯!够狠!够对俺老孙的胃口!俺老孙…信你这一次!”
金箍棒呼啸着收回,带起一片烟尘,重重顿在唐三葬身边布满焦痕的地面上,溅起碎石,深深插入岩层。 “不过!”孙悟空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悍与警告,“若你敢骗俺老孙,或者让俺老孙觉得你不够格带俺干这票捅破天的大买卖…”他呲了呲森白尖锐、闪烁着寒光的獠牙,露出一个足以让神佛都为之胆寒的狰狞笑容,“俺老孙保证,会让你死得比压在五指山下…痛苦一万倍!你的魂魄,将永世在九幽魔火中哀嚎!”
“现在…”他伸出那只毛茸茸、布满伤痕与污垢的巨大手爪,却不是搀扶,而是一把揪住唐三葬破碎僧衣的后领,如同拎一只濒死的野猫般,将他那如泥的身体粗暴地提了起来,“看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怂样!连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掀翻灵山?走!”他瞥了一眼唐三葬身上可怖的伤口和不断渗出的鲜血,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找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先给你这秃驴吊住命!别他妈还没开干就嗝屁了!”
话音未落! 孙悟空脚下,筋斗云瞬间凝聚!不再是普通的云气,而是翻滚着浓郁金光、如同熔化的黄金般璀璨夺目的祥云!云气翻腾咆哮,散发出撕裂空间的恐怖波动! “走也——!!!” 一声长啸,穿云裂石!璀璨的金光裹挟着唐三葬那残破的身躯,如同撕裂长空的流星,瞬间洞穿了尚未散尽的烟尘与如血的残阳,消失在西方天际尽头!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久久未曾散去的金色残影!
废墟之上,死寂重临。只有那根深深插入焦黑地面、兀自嗡鸣震颤、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金箍棒,如同墓碑般矗立在五指山的残骸之上。棒身残留的佛印在风中明灭,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被佛光笼罩的旧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由鲜血、战火与葬灭意志谱写的新时代的狂暴开启!风卷起焦黑的尘土,呜咽着掠过废墟,如同无数亡魂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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