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辽东城下,他已经小规模地见识过他们的威力了。
乌骨城的天,一夜之间就换了颜色。
次日清晨,已将城中各处要地牢牢掌控的齐节,便着手对那些不识时务的顽固分子展开了无情的清洗。
他麾下那上万兵马之所以肯随他搏命,并非出于什么高尚的节操,更不是真心向往大唐的繁华,纯粹是周大福断了他们的后路,外加齐节许诺了破城之后的丰厚犒赏。
眼下,正是兑现赏赐的时候。
可要犒赏三军,银钱从何而来?
周大福显然不可能为他提供这笔巨款。
于是,齐节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城中的那些富商大贾。
乌骨城作为辽东通往平壤的交通枢纽,商业一向繁荣,南来北往的货物在此汇聚,经年累月,积攒了惊人的财富。
齐节毫不客气地给城中富户们下达了“募捐”指标,随即派遣手持利刃的士兵挨家挨户地上门“劝说”。
面对这种明晃晃的武力威胁,大多数人只能选择破财消灾。
当然,有顺从的,便有反抗的。
没过多久,城内各处便断断续续地响起了凄厉的惨叫。
所有胆敢说个“不”字的人家,不仅万贯家财被劫掠一空,阖家老小的性命也难得保全。
若非周大福曾特意叮嘱过齐节,那位燕王殿下生平最恨军中士卒凌辱妇女,恐怕这些府邸中的女眷下场会更为凄惨。
“统领!大事不好!”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城外发现一支骑兵,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恐怕意图攻城!”
齐节刚刚建立起来的好心情,瞬间被这个噩耗击得粉碎。
敌军攻城?
这不合常理!
自己昨夜才夺下乌骨城,周边的城池理应尚未得到风声。
即便消息今日走漏,对方集结兵马也需要时间。这支兵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走!上城墙看看!”
齐节心中疑窦丛生,只能先去一探究竟,再做定夺。
他仗着乌骨城地势险要,即便手下是一群临时拼凑的兵卒,坚守些时日还是有信心的。
……
“二郎,你看这乌骨城地势险峻,城墙高耸,守军看起来也不少。我们全是骑兵,又没有攻城器械,强攻恐怕是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乌骨城下,段移石立马于里许之外,眉头紧锁地思量着破城之策。
他身旁的护卫却认为,眼下根本不具备强攻的条件。
骑兵下马步战,战力大打折扣,更何况随军的工匠与器械都未曾带来。
与其如此,不如另辟蹊径:“要不……让思想科的邓子谦去碰碰运气?看他那张嘴能不能说动城里的守将。”
这个邓子谦,乃是大唐皇家军校思想科的学员,虽入学不久,却早已名声在外。
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据说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能,偏偏又能让人听得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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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他成了特战队成立时,思想科唯一入选的学员。
“让他试试也无妨,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换作我是守城主将,绝不会凭他几句话就开城投降。”
段移石对此并不看好,但眼下别无他法,便点头应允了。
片刻后,一名相貌颇为俊朗的青年自军阵中策马而出,孤身一人,缓缓向乌骨城门行去。
“统领,您看!旗号像是唐军!可唐军主力不是应该在鸭绿江上吗?怎么会从西边过来?”
邓子谦动身的同时,齐节也登上了城头。
他举起周大福留给他的唯一一架望远镜,很快便确认了来者的身份——正是唐军无疑。
尽管不解唐军为何会出现在此,齐节心里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但他不敢大意,更不敢贸然开门。
自己如今的身份虽然是为大唐效力,可城下这支兵马对此毫不知情。
万一开了城门,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先来一轮齐射,自己岂不是死得比窦娥还冤。
“唐军派了使者过来,我们先静观其变,听听他怎么说!”
齐节立于城楼之上,自然也瞧见了那个单人独骑、缓缓靠近的邓子谦。
“统领,那属下这就放吊篮下去,接他上来?”
“嗯,可以!”
话音刚落,齐节却又改变了主意:“等等,我亲自去城门口会会他。
把城门开一道缝,放他进来。”
此举虽有风险,但一想到日后还要仰仗大唐这棵大树,齐节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
……
邓子谦此刻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自大军中出列后,他刻意放慢了马速,短短一里路,竟走了近五分钟。
此行若成,单骑劝降一座坚城,无疑是他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明年的今日或许就是自己的祭日。
自己口才再好,若守将根本不给见面的机会,一切都是空谈。
更何况,谁知道高句丽人有没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规矩。
“嗯?什么动静?”
眼看城墙越来越近,邓子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墙头突然射来一阵箭雨,将自己扎成刺猬。
“咯吱——咯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邓子谦惊得瞪大了双眼。
乌骨城那厚重的城门,竟然缓缓地开启了一道缝隙。
虽然只开了一半便停下,但城门确实是开了。
一名高句丽将领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骑马从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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