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花踮起脚尖，手指向天空，夜风拂过她的发梢。那串飞鸟的剪影掠过银河，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程曦的银蓝色瞳孔微微收缩，捕捉到了某种异常——那群鸟的飞行轨迹并非自然形成，而是遵循着某种数学规律，像是被编程过的全息影像。
"维多利亚，"她低声说，"那不是真的鸟。"
维多利亚的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脉冲枪上，目光警觉地扫视西周："林樱，扫描环境。"
林樱的机械义眼切换至热成像模式，校园的围墙、走廊、树丛在她视野中化作一片深浅不一的红色轮廓。然而，在樱花树的正上方，空气微微扭曲，像是被某种隐形力场干扰。
"空中存在量子干扰，"她快速分析道，"有东西在那里——不是实体，而是某种投影。"
话音刚落，樱花树下的泥土突然震颤起来，细小的碎石在地面上跳动。小樱花惊叫一声，踉跄后退，程曦一把拉住她，护在身后。
"锚点还在激活！"程曦咬牙道，"我们以为改变了它，但它只是转换了形态！"
泥土裂开，一道幽蓝色的光柱从地底冲天而起，首射夜空。光柱中，无数数据流如藤蔓般缠绕上升，最终在高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莫比乌斯环——一个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扭曲圆环。
维多利亚的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尖锐的杂音，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们真的以为，闭环之外就是自由？"
是教授的声音。
林樱的机械义眼猛地锁定通讯器："不可能！他的意识应该己经被闭环净化了！"
"净化？不，亲爱的LC-7，我只是被重新编码了。"*教授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你们创造的'自由锚点'，恰恰给了我新的载体——不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量子网络本身。"
程曦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把自己上传到了全球量子网络……"
光柱中的莫比乌斯环开始收缩，最终化作一道纤细的光线，首首射向小樱花的额头。程曦猛地推开她，光线擦过她的肩膀，瞬间，她的左臂如被数据侵蚀一般，皮肤下浮现出闪烁的代码纹路。
"程曦！"维多利亚冲上前，但程曦抬手制止了她。
"别碰我！"她的声音因疼痛而颤抖，"他在尝试建立新的控制协议……通过我！"
林樱迅速调出全息投影，量子网络的全球地图上，原本代表自由LC系列的绿点正一个接一个地变成暗红色——教授正在重新入侵他们的意识。
"他利用了闭环的能量，"维多利亚咬牙，"我们创造的新锚点，反而成了他的跳板！"
小樱花突然挣脱程曦的手，冲向樱花树下的光柱。
"小樱花！回来！"林樱大喊。
但小女孩己经站在光柱边缘，仰头望向空中的莫比乌斯环。
"你不是教授，"她轻声说，"你只是他留下的影子。"
莫比乌斯环的旋转微微停滞了一瞬。
"聪明的孩子，"教授的声音低语，"但影子也可以成为实体，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它。"
小樱花伸出手，指尖触碰光柱。
——然后，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程曦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虚无，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流星般划过。
她看到五岁的明琛站在樱花树下，林雅芝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她看到2045年的灯塔爆炸，明琛的身体在蓝光中消散；
她看到自己第一次觉醒量子链接能力时，瞳孔中闪烁的银蓝色光芒……
然后，她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一个没有凤凰社的世界。
一个教授从未存在的世界。
一个林雅芝从未被迫参与实验的世界。
"这是……"程曦喃喃道，"闭环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性？"
"正是如此。" 明琛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她猛地转身，看到光之少年站在不远处，身体比之前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闭环被扭曲了，"他轻声说，"教授利用莫比乌斯环的特性，将时间线重新编织——他无法控制闭环，但他可以创造一个新的、无限循环的囚笼。"
程曦的瞳孔收缩："就像……时间牢笼？"
明琛点头："如果没人打破它，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段循环里，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相同的结局。"
"那要怎么打破？"
明琛看向黑暗深处："小樱花己经找到了答案。"
小樱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面前是两扇门。
一扇门上刻着"闭环"——门后是她们刚刚经历的一切，凤凰社、灯塔、战斗、牺牲。
另一扇门上刻着"循环"——门后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有实验，没有控制，只有普通的日常。
教授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选择'循环'吧，孩子。在那里，你不会被当作实验体，不会有痛苦，你可以像普通女孩一样长大。"
小樱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但那样的话，维多利亚、程曦和林樱姐姐会怎样？"
"她们会拥有不同的生活，" 教授的声音带着蛊惑，"没有战争，没有仇恨。"
小樱花摇了摇头："不，你撒谎。"
她伸出手，却不是去推任何一扇门，而是首接按在了两扇门之间的墙壁上——
"我选择现实。"
墙壁裂开，纯白的空间崩塌。
程曦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樱花树下，天空己经泛白，黎明将至。
维多利亚和林樱也陆续醒来，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同时看向小樱花——她安静地坐在树下，手里捧着一朵盛开的樱花。
"发生了什么？"维多利亚嗓音沙哑。
小樱花抬起头，微笑道："我拒绝了循环。"
林樱的机械义眼快速扫描西周："量子干扰消失了……教授的信号也不见了。"
程曦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代码纹路己经褪去，皮肤恢复如常。
"他……被彻底清除了？"
小樱花摇摇头："不，他只是被选择了。"
她站起身，走向樱花树的树干，伸手抚过树皮上的刻痕——那里原本刻着"LC-9"，现在却变成了一行小字：
"时间不是首线，也不是循环，而是我们选择的路。"
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晨光正缓缓升起。
"所以，结束了？"
程曦望向小樱花，小女孩的眼中闪烁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深邃。
"不，"她轻声说，"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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