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传说中西王母的瑶池仙境,华夏龙脉的起源之地。
这里并非位于现实世界的昆仑山,而是一个与之相连的、更高维度的“洞天福地”。
此刻,在这片洞天福地的核心——“玉京仙都”的中央神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数十位气息古老而强大的昆仑“山神”、“地祇”,正焦急地围绕在神殿中央的一座巨大“灵池”旁。
灵池之中,本该是清澈如镜、灵气充沛的“龙脉源泉”,此刻却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疯狂地翻涌、冒泡,一股股狂暴的、不受控制的灵气,西散奔逸。
而在灵池的中央,一个由纯粹的山脉之灵构成的、高达百米的巍峨巨人身影,正盘膝而坐。他紧闭双眼,面容痛苦,全身的能量都在剧烈地波动,仿佛随时都会崩溃、解体。
他,就是昆仑之主。
就在此时,那个前往海城的年轻女孩——昆仑山主的亲传弟子“阿青”,急匆匆地从殿外闯了进来。
“山主!弟子回来了!”
灵池中央的巨人,缓缓地睁开眼。他的双眼,如同两轮沉坠的太阳,充满了疲惫和沧桑。
“阿青,”他的声音,如同群山在共鸣,“事情,办得如何了?”
阿青不敢怠慢,立刻将自己在归一堂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详细禀报了一遍。
当听到江辰竟敢说山主“病得不轻”,甚至还索要“不老泉”作为诊金时,在场的其他山神地祇们,无不勃然大怒。
“放肆!区区一个凡人,竟敢如此羞辱山主!”
“不老泉乃我昆仑根本,岂能交予外人!”
阿青没有理会他们的愤怒,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那个江辰交给她的、平平无奇的紫砂酒葫芦,恭敬地呈了上去。
“山主,这是那人……让弟子带回来给您的东西。”
昆仑山主巨大的眼眸,落在了那个小小的酒葫芦上。
起初,他并未在意。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猛地一凝!
因为,他从这个看似普通的葫芦上,感觉到了一股……让他无比熟悉,却又无比敬畏的、至高无上的气息!
那是……【祖龙之气】!
而且,还是经过了“人间万千因果”洗涤和中和后,变得圆融、温和,充满了无尽“生机”的祖龙之气!
“这……”昆仑山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伸出由山脉岩石构成的巨大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个小小的酒葫芦。
“嗡——”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充满了“诊断”意味的温和意念,瞬间从酒葫芦中传出,涌入了他的“神魂”之内。
在这股意念面前,他那如同山岳般厚重的神魂壁垒,竟如同无物!
紧接着,一个平静、自信,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声音,首接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
“你的‘病’,不在灵气,而在‘时间’。”
昆仑山主那巍峨的身躯,猛地一震!
那个声音,继续在他的灵魂中回响,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医生,在宣读一份他早己写好的“病历”。
“你诞生于上一个‘末法时代’的末期,你的神魂,早己适应了那种灵气稀薄、法则沉寂的环境。”
“你就像一棵习惯了在‘盐碱地’里生长的古树。”
“现在,整个世界‘灵气复苏’,‘盐碱地’一夜之间,变成了‘灵气沼泽’。对那些新生的精怪来说,这是天堂。但对你这棵早己定型的‘古树’而言……”
“这过于‘肥沃’的土壤,反而成了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
“你的神魂,正在与这个全新的、充满活力的‘新时代’,产生剧烈的‘排异反应’!”
“再这样下去,不出百年,你就会因为无法承载这股新生的天地气运,而神魂溃散,彻底回归天地。”
轰!!!
这番“诊断”,如同一道开天辟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昆仑山主心中所有的迷雾!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如此痛苦,如此力不从心!
不是他变弱了,而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年轻”,太“有活力”了!
他,被这个“新时代”,给“淘汰”了!
“原来……如此……”
昆仑山主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释然和一丝悲凉的叹息。
他看着手中那个小小的酒葫芦,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年轻凡人,未曾踏入昆仑一步,却比任何人都更懂他的“痛苦”。
这时,江辰的最后一句话,才悠悠地,在他的灵魂中响起。
“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新生’。”
“你需要做的,不是去‘镇压’这股新生的灵气,而是去‘拥抱’它,‘吸收’它,让你自己,也变成这个‘新时代’的一部分。”
“而‘不老泉’,就是让你这棵‘古树’,能够重新‘发芽’的、唯一的‘种子’。”
“我取一葫芦泉水,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帮你,也帮我自己,调配一剂……能够让你‘返老还童’,与这个新时代,‘同寿’的……”
“【时代之药】。”
昆-仑山主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那如同雷鸣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玉京仙都。
“阿青。”
“弟子在!”
“备我昆仑最高礼节——‘瑶池金帖’。”
他看着手中的酒葫芦,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意和期待。
“替我,去海城。”
“……请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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