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穿过热闹的绍兴街市,一路走至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门楣上悬挂着金字牌匾:李府。
郭襄微讶:“这是……绍兴知府的府邸?”
郭芙不语,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守门侍卫。侍卫接过通报,不多时,李梁便携着苏千雪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
苏千雪笑着行礼道:“郭姐姐,盼了你们几日,今日总算来了。”说罢,又望向郭襄,“这位是……”
郭芙道:“我妹妹,郭襄。”
郭襄笑道:“原来我大姐说的朋友是你啊,姐姐好漂亮,根本看不出来刚生过孩子。”
苏千雪轻掩嘴角,笑容温婉:“小妹妹嘴真甜,我叫苏千雪,这位是我夫君李梁。”
李梁拱手一笑:“大家别站着了,里面请。”
几人转身踏进府门,郭襄跟在郭芙身边,小声说:“大姐,我可算是知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郭芙轻声道:“这李梁是绍兴知府李承修的长子,李承修早年虽名声不佳,但这两年己痛改前非,成为了百姓心中的好官。我们就让他好好查一查这个冯满仓。”
郭襄点了点头。
饭桌上,郭芙说起糊涂面的事情。
李梁道:“这个冯满仓,我也有所耳闻,是绍兴首富,到处搜刮民脂民膏,我爹施粥济民,他却趁机诱那些难民去赌坊‘翻盘’,输了便将人拘去做苦力。我爹己数次派人前去营救。只可惜冯满仓仗着丐帮撑腰,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郭襄问:“他名下有多少家赌坊?”
李梁道:“三十一家。不过他最常现身的,是市中心的‘万金坊’。如今那家赌坊,正是由丐帮八袋长老牛大癞接管。”
郭芙冷笑一声:“那就正好,我倒要会会这‘癞头牛’。”
夜幕低垂,绍兴城南却灯火如昼。郭芙、郭襄与李梁,三人乔装成江湖客,悄然来到“万金坊”门前。
“两位女侠!”只见糊涂面在“万金坊对面的街道上躲着。
郭芙道:“糊涂面,你怎么来了?”
糊涂面道:“我打听到牛大癞在这,担心你们回来,就想等等,看能不能碰到你们……”
郭芙拍了拍糊涂面的肩膀:“你在这等着我们,如果救出人,你就带他们跑,去污衣派的地盘。”
糊涂面点了点头。
三人一进门,就感觉人声鼎沸,骰子声、喝彩声交织如市井狂潮。
几人边赌边留心观察,片刻后,郭襄眼尖,瞥见角落转角的走廊上,一名伙计正在点燃墙上的油灯,唯独落了一盏没有点。
郭襄小声道:“这墙上点了酒盏油灯,唯独少一盏,凑不齐这十全十美。
说着,便背着手,自顾自走向没有点燃的油灯。只见那扇油灯底座和平常的一样,钉在墙上,只是其他油灯的钉子和这盏灯不太一样。
郭襄伸手去摸那盏油灯底座,只觉得冰凉刺骨。她用力左右一扭,居然可以轻松转动,只听“咔哒”一声脆响,油灯背后的墙壁竟缓缓开启,现出一道幽深的暗道。
郭襄招了招手,三人交换了个眼色,悄然离开赌桌,趁人不备悄然潜入密道。走了数丈,空气渐冷,隐有血腥味扑鼻而来。
灯火一亮,眼前景象让人不禁变色——
十余名身着破旧乞衣的汉子,被铁链悬吊在墙上,个个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昏迷者有之,呻吟者有之。
郭襄惊呼一声:“这些是污衣派的弟子。”
忽然密道深处传来粗哑笑声,一名壮汉扛着铁棍走了出来,正是丐帮八袋长老牛大癞,身高八尺,头秃牙黄,满脸横肉,身后跟着白天见过的陈竹风和沈光彦。
牛大癞冷笑道:“谁敢在老子的地方放肆?”
陈竹风认出了郭芙和郭襄,喝道:“好啊,白天饶了你们一命,居然追到了这里!”
郭芙迎身而上,与牛大癞交手。牛大癞臂粗如柱,铁棍沉猛如山,一招一式力道万钧。
面对这种强劲的敌人, 李梁持剑而上,使出《听风引》第一式听风入窍,通过牛大癞迅猛的动作,感知他的运功流动,感知他接下来一步的动向,提前捕捉破绽。李梁轻轻一引,便将他的攻势卸去大半。
郭襄看向郭芙,称赞道:“想不到这个李公子,不仅是绍兴知府的长子,还是个武林高手呢。”
此时,李梁正奋力拖住牛大癞,郭芙见状,趁机拔剑冲上前去,劈开囚禁众人的铁链。陈竹风与沈光彦见势,急忙围上前阻拦。
这两人不过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妄想借入丐帮之名捞取名利,降龙十八掌连皮毛都未曾学到,只会些花拳绣腿。怎敌得过郭氏姐妹?转瞬便被撂倒在地,哀嚎不己。
郭芙一剑斩断了囚禁污衣派弟子的锁链,高声道:“快走,糊涂面己在外接应!”
污衣派弟子闻声而动,纷纷跪地一拜,口称“多谢”,旋即西散而逃。
郭襄目光一转,落在地上的陈竹风与沈光彦身上,淡笑道:“你们这点本事,也好意思自称丐帮弟子?丢人现眼。”
此时,李梁与牛大癞依旧缠斗。郭芙与郭襄并肩赶来助阵。郭芙身法轻灵,剑招灵动,几番试探后,终于寻隙突入其招中,一剑挑断他护腕绷带,剑锋一转,逼得牛大癞连连后退,李梁看准时机,使出一招“落雁穿梭”,一掌拍在牛大癞肩口,将他重重摔倒在地。
郭襄踏前一步,点住了牛大癞的穴道,冷冷问:“你为何要囚禁这些污衣派弟子?”
牛大癞嘴角渗血,眼中满是怨毒,冷笑不语,只咬牙道:“臭丫头,老子今天是栽了,要杀要剐随你,别想问出半个字。”
郭芙走入密室西处查看,忽然在角落发现一个沉重的铁皮箱。她撬开一看,不禁神色一凝,竟然是污衣派的令牌,足有上百枚,整整齐齐,编号分明,如军令一般。
郭芙沉声道:“近来总有江湖人士失踪,现场会留下污衣派的令牌,难道是你,故意嫁祸给污衣派,想挑起污衣派和江湖的矛盾?”
牛大癞一声冷哼,仍旧闭口不言。
李梁怒斥:“好狠毒的心肠!同为帮中人,竟下此毒手。洪老帮主若在天有灵,见此情景,只怕也会寒心透骨。”
郭襄盯着牛大癞,道:“李公子,你翻翻这个‘癞头牛’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此话一出,牛大癞脸色一变。
李梁翻开他衣襟,果然从内袋中取出一封信,他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
“十五日太湖大会。”
郭襄一算日子,凝声道:“今天是初十,也就是说——还有五日。”
郭芙凑过来看信,目光一扫,忽地在落款处停住,神情一滞,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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