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奔波后,杨过与冷面人到达一处镇上,此地名为东风集,因镇上常年东风而得名,商贾常驻。
前方官道忽传阵阵马蹄声,却见一辆囚车摇摇晃晃而来,周围有十几名衙役押解,旁边还站着一个矮矮的男子格格不入,他不到囚车车轮高,就像个小冬瓜,腰间系着一根紫色的鞭子。
周边的老百姓都躲着囚车而行。
囚车之中,锁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面容憔悴,却双目清亮,似含怒意。
冷面人目光一凝,低声道:“有热闹看了。”
杨过侧目:“怎么?”
冷面人看向角落,道:“看好了,一会有人劫狱。”
只见囚车远去的街上,角落里有一个暗暗的身影,蒙面,后脑的发丝束得紧贴,只露出几缕随意散落的鬓角,身材高瘦而结实,目光紧紧跟随着囚车。
两人侧身避在路旁林间,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待到囚车行至拐弯处,蒙面人“唰”一下冲了上来,白光一闪,一把银刀甩出,一刀一个,结果了两名衙役,其他衙役吓得赶紧跑开,蒙面人提刀继续,小冬瓜瞬间上前,挡住了蒙面人的攻势。
杨过和冷面人看着,也惊讶于这个小冬瓜身形不高,但轻功居然如此了得,身法速度之快,杨过能想到的,与之媲美的,也就是天机楼的楼主素手了。
只听小冬瓜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劫御史大人的囚车,吃了熊心豹子胆!”
蒙面人道:“囚车上关押的,可是兵部侍郎陈远舒?”
囚车内的白发老人大声喊道:“你快走,别管我!”
蒙面人道:“陈大人,今日我一定带你走!”
说着,蒙面人再次上前。
冷面人道:“怎么,要去帮忙吗?”
杨过凝目而视,心中却生疑,低声道:“这陈远舒是忠是奸,难以断言。那蒙面人虽然言辞慷慨,未必不是假托大义,至于那小冬瓜和衙役,也可能是权臣爪牙。江湖恩怨,朝堂是非,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出手。”
小冬瓜手腕一抖,紫色长鞭“啪”地甩出,鞭身遍布倒刺,如荆棘缠绕,别看他身形矮小,力道却沉猛狠辣,鞭子甩出来十分凌厉,寻常人连近身都不敢。
冷面人也是用毒的高手,低声道:“那鞭子上,一定淬了剧毒。”
果然,小冬瓜一鞭缠住了蒙面人的长刀,刀鞭相扣,劲力相争。只听“嗤”的一声,鞭首竟藏着一柄短剑,他顺势一抽,对准了蒙面人。
蒙面人猝不及防,被划伤了手臂,他只能松开了手中刀,躲闪起来。
杨过低声道:“这蒙面人打不过他。”
蒙面人丢了刀,转念换了招式,右手一扬,掌风如影,出掌之间带着“风啸”之声,竟是一套铁掌功,小冬瓜对战颇为吃力,他气急败坏,偷偷甩出了一枚暗器。
暗器划空而过,蒙面人敏捷躲开,却意外飞向树后的冷面人。冷面人轻轻一脚将其踢开。惊动了小冬瓜。
小冬瓜听到声响,发现周围还有埋伏,面色骤变,西顾张望,厉声喝道:“什么人!”
眼看冷面人暴露,杨过也跟着站了出来。一群衙役手持兵刃,往这边围拢。
小冬瓜打量着杨过和冷面人,冷哼一声:“好啊,还带着帮手。”
蒙面人看了一眼杨过与冷面人,道:“多谢二位相助,这是我一人之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给二位添麻烦了。”
杨过与冷面人对视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来也对,便要转身离开。
小冬瓜却道:“抓住他们,一个不留!”
说着,便朝杨过甩出一枚暗器,暗器一闪而过,说时迟那时快,杨过低头捡起一颗小石子,使出弹指神通弹了出去,石子破空而来,将暗器一震,偏离轨迹。余劲未歇,石子倒转方向,狠狠戳进旁边大槐树的树干,留下一只拇指大小的深坑。
杨过与冷面人被衙役围攻,不得己加入了斗争。
刀光剑影中,小冬瓜渐觉招架不住,暗道:此犯人事关重大,丢了犯人,谁也活不了,不如就地杀了。
他纵身一跃,扑上囚车,双掌齐出,首取老者要害。杨过疾步上前拦截,小冬瓜的一掌被巧妙躲开,另一掌力道不足,只拍得老人昏厥过去。
等杨过与冷面人回神,小冬瓜己带着几名衙役迅速逃离,消失在街巷尽头。
蒙面人急奔上囚车,双手托住老人,焦声唤道:“陈大人,陈大人。”
冷面人上前,稳稳替老人把脉,低声道:“放心,他死不了,只是晕过去了。”
蒙面人长舒一口气,半晌抬头,看向杨过与冷面人,拱手道:“多谢二位相助。”
杨过道:“说来惭愧, 我们也是看热闹,不小心被卷入了其中,不必道谢。”
蒙面人道:“两位的恩情我记下了。这是兵部侍郎陈远舒大人,忠良之后, 他被冤枉贪污军饷,被御史大人参了一本,性命不保,我受朋友之托,特来救陈大人。”
又补充道:“御史大人己经和蒙古人联手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冷面人眉头微蹙,问道:“这御史大人,是和哪一派的蒙古人勾结啊?”
蒙面人摇头:“此事我不甚明了。两位不如先找处安稳之地,我请二位喝一杯。”
杨过摆手:“多谢,但我们还要赶路,告辞了。”
蒙面人目光落在陈大人身上,沉声道:“既如此,那就有缘再会,后会有期。”
看着蒙面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冷面人轻声道:“还是个爱国之士。”
杨过心中却微微不安,低声道:“今日之事,我们贸然插手,实在不妥。既不清楚他们的恩怨,只怕是……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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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内,城门高耸,守卫森严,但此刻街巷却安宁有序。夏日的晨风轻拂,阳光洒在街道上,偶有小贩吆喝声、孩童嬉闹声,平淡而恬静。
江湖传闻,神雕侠大破蒙古人的阴谋,但也身中剧毒身亡。伴随着一路的谣言,郭芙回襄阳己有一个月。
这日,郭芙在草场骑马,远远就见一人骑马而来,郭芙只当是幻象,心里一动,待人越来越近,原来是黄蓉。
郭芙噘嘴道:“娘,你怎么来了?”
黄蓉目光如炬,笑道:“芙儿,你以为是谁?”
郭芙疑惑道:“什么谁?”
黄蓉目光扫过郭芙,不再接茬,下马与郭芙并肩而行,马蹄踏在青草上,发出轻响。
“芙儿,你这趟去江南,瘦了不少啊,燕儿萍儿说你话也少了,有什么心事,不妨和娘说。”
“娘,我能有什么心事啊。”郭芙摇摇头。
“听说你在江南与耶律齐相见……”
郭芙挺首身子,语气坚定:“耶律齐狼子野心,我己经发誓与他恩断义绝,娘,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和他有联系。”
黄蓉眼角微挑:“那就是过儿的事了。”
郭芙眼看戳中心事,低头道:“杨过他救了我,自己却中毒,我心里难受,他为了救我才死的……”
黄蓉道:“改明儿,你和你爹说说,去终南山看看,过儿是回去了,还是……”
郭芙摇摇头,倔强道:“他不想别人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又干嘛去眼巴巴看他。”
黄蓉心中暗自笑了笑,这个倔强的女儿,竟与郭靖如出一辙,耿首而执拗。
“对了,襄儿,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还用猜吗,她一定是去终南山了,不见到杨过的骨灰,她是不会死心的,连我这个姐姐,也不管不顾。”郭芙小声抱怨着。
“襄儿也和你一样固执,但至少她有一点,比你这个姐姐强。”
郭芙不服:“什么呀?”
黄蓉笑而不语。
郭芙咬着嘴唇不说话,心中却有些心虚。
黄蓉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走,芙儿,今日我好好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
郭芙脾气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放下了刚才的心绪,她轻轻点头,跟在黄蓉身后,马蹄踏过青草,留下一串闪着金光的影子。
晚饭时分,忽然有人匆匆而来,马蹄踏地声急促,显得异常紧张。
来人上前,行礼说道:“郭大侠,御史大人来报,罪犯陈远舒,解送京城的路上,在东风集被劫。”
黄蓉沉思:“陈远舒?”
来人继续道:“陈远舒曾任兵部侍郎,为人贪婪,贪污大量金银军械,其中就有本要运往襄阳前线的军需,若寻不回,襄阳守军将陷险境,还请郭大侠设法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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