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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星辉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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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最终还是被凯勒斯以“需要紧急治疗”为由,半强硬地带去了医疗室。离开前,他那双熔岩般的黄金瞳还死死盯着薇拉妮娅,首到凯勒斯关上门才不甘地收回视线。那几块“熔火之心”矿石,被他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薇拉妮娅手里,沉甸甸的,带着他掌心的粗粝温度和残留的狂躁余热。

西里尔倒是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场幼稚的“送礼竞赛”从未发生。他笑意盈盈地将那支星光兰插在了前厅一个空置的金属花瓶中,蓝紫色的花朵与冷硬的金属形成奇异的反差。“就让这朵小花,替我守护这里片刻的宁静吧。”他对着薇拉妮娅眨了眨眼,然后才在雷恩几乎要凝结成冰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告辞,仿佛真的只是来送朵花。

薇拉妮娅捧着那几块温热的矿石,看着西里尔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花瓶里娇嫩的星光兰,蓝紫色的眼眸里依旧充满了不解。人类的雄性……行为真是复杂又难以理解。她求助般地看向雷恩。

雷恩紧抿着唇,冰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阿瑞斯失控的余怒,对西里尔频繁试探的警惕,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薇拉妮娅吸引了过多目光而产生的烦闷。他走到薇拉妮娅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但当他低头看向她手中那粗糙的矿石时,眼神微不可察地软化了一瞬。

“他……没有恶意。”雷恩生硬地解释,指了指医疗室的方向,“石头,收着吧。” 他实在无法违心地说那矿石“好看”或“适合她”,只能承认阿瑞斯的笨拙心意。

薇拉妮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心地将矿石放在旁边一张冰冷的金属茶几上。粗糙的石头与光滑的桌面格格不入。

夜幕再次降临,“银月”莫娜和“狄安娜”双月交辉,将清冷的月华洒满静庭。经历了白天的喧嚣(阿瑞斯的狂暴、西里尔的造访)和紧张(艾莉丝的试探),薇拉妮娅格外渴望月光的抚慰。

她再次悄悄来到花园中央那片柔软的草坪。赤着脚踩在微凉的草叶上,感受着星露草温柔的微光。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吟唱,只是安静地跪坐下来,闭上眼,深深呼吸着带着植物清香的夜风,让月光如同潮水般涌入她依旧有些疲惫的身体。肩胛骨处的鸢尾花纹在月华下若隐若现,贪婪地汲取着能量,周身再次散发出柔和的蓝紫色光晕,比昨夜更加凝实了一些。

清冷的鸢尾花香,如同无声的夜曲,在静谧的花园中流淌。

露台上,雷恩的身影再次隐没在阴影中。他处理完军部紧急公文,狂化值因疲惫和烦闷升到了【79%】,但踏入花园范围,被这宁静的花香包裹,那躁动便如冰雪消融。他静静地看着月光下那如同精灵般的身影,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白日里被强行压下的复杂心绪。

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凯勒斯也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微型记录板,但此刻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数据上。他走到雷恩身边不远处的阴影里停下,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却都落在同一个身影上。

“阿瑞斯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凯勒斯的声音压得很低,打破了沉默,“精神图景的污染被薇拉妮娅的力量净化得很彻底,但强行压制狂化和吸收污染的负荷太大,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和能量补充。他……坚持要留下。” 他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雷恩“嗯”了一声,没有多余反应。阿瑞斯那家伙的固执,他再清楚不过。

“西里尔今天……”凯勒斯顿了顿,推了推眼镜,“他的目标很明确。艾莉丝背后,恐怕也有他的影子在推动。他想把水搅浑,把薇拉妮娅推到明处。” 作为情报高手(虽然是医学情报),凯勒斯看得更透。

雷恩的目光更冷了几分,周身寒气弥漫:“他敢。”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夜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和花园中央那宁静的光晕。

“她肩胛上的图腾……”凯勒斯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和困惑,“在月光下,能量活性是平时的三倍以上!而且……我检测到那里有两个极其强大的、尚未完全激活的能量节点结构,其复杂程度远超现有生物学认知!它们……像是有形的能量器官雏形!” 他终于说出了这个震撼性的发现。

雷恩猛地转头看向凯勒斯,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电:“能量器官?” 他想起了薇拉妮娅净化阿瑞斯时爆发出的远超平时的力量。

“是的。”凯勒斯肯定地点头,镜片反射着月光,“我怀疑……那可能不仅仅是图腾那么简单。它更像是……某种更高阶生命形态的能量核心或者……外显结构的根基?” 他找不到更贴切的词。

雷恩的目光重新投向月光下的薇拉妮娅。她肩胛骨的位置,在月华和自身光晕的映衬下,那淡紫色的鸢尾花纹确实比平时更加清晰,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着。凯勒斯的发现,让他心中那份守护的责任感更加沉重。她身上的秘密越多,价值越大,觊觎的目光就会越贪婪。

“保护她。”雷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在宣誓,“不惜一切代价。”

“当然。”凯勒斯毫不犹豫地回应。这不仅仅是职责,更是源自内心的选择。

月光下,薇拉妮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并没有看向露台的方向,而是抬起头,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蓝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漫天璀璨的星子,充满了对未知宇宙的向往和一丝淡淡的……孤独。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夜空中一颗格外明亮、闪烁着蓝紫色光晕的星辰,用精灵语,轻轻地、带着无限怀念地呢喃:

“伊露维塔……”(精灵语中意为“星辰指引者”或“群星之母”,是她故乡一颗指引方向的星辰名字)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清晰地传入了露台上两位哨兵敏锐的耳中。

雷恩和凯勒斯同时一怔。这不是帝国语,也不是他们己知的任何星际语言。那是一种古老、空灵、充满韵律的音节。

“她在说什么?”凯勒斯低声问,学者的本能让他对任何未知都充满好奇。

雷恩沉默地看着薇拉妮娅仰望星空的侧影,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与这钢铁世界格格不入的遥远思念。冰封的心湖,再次被投入一颗石子。

“或许……”雷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是她的名字,或者……她故乡的名字。”

薇拉妮娅放下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继续安静地望着那颗名为“伊露维塔”的星辰。月光和星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清辉,孤独而美丽。

露台上的两个男人,沉默地守护着这片星辉下的宁静,也守护着那个拥有神秘名字、肩胛藏着星芒秘密、心中思念着遥远星辰的异世精灵。未来的路布满荆棘,但此刻的静谧与守护的誓言,是风暴中锚定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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