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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踏出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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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的金色邀请函如同烫手的山芋,静静躺在雷恩书房的金属桌面上。华丽的纹章下,措辞优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邀请雷恩上将携其“重要随行人员”出席,三日后在帝都“星耀宫”举办的“守望前线”慈善晚宴,为对抗虫族的将士募捐。

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雷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冷硬如铁,冰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窗外花园的景色,却毫无温度。凯勒斯坐在他对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阿瑞斯则像头烦躁的困兽,在有限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一道西里尔皇子的全息投影悬浮在房间中央,他姿态优雅地坐在一张虚拟的高背椅上,湛蓝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扫视着众人。

“所以,雷恩,你的决定?”西里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是带着我们的小蝴蝶去帝都的聚光灯下跳一支舞,还是……继续把她藏在你这座漂亮的笼子里,然后等着议会那些老狐狸和艾莉丝小姐把‘静庭’掀个底朝天?” 他指尖把玩着一朵虚拟的鸢尾花,笑容迷人却暗藏锋芒。

“放屁!当然是藏着!”阿瑞斯猛地停下脚步,熔岩般的黄金瞳喷着火,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帝都那鬼地方龙蛇混杂!多少双眼睛盯着?晚宴?那就是个靶场!老子不同意!” 他指着西里尔,“还有你!少在这儿煽风点火!”

凯勒斯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阿瑞斯的担忧不无道理。薇拉妮娅的存在一旦公开暴露在帝都那种地方,风险呈几何级上升。黑市悬赏、艾莉丝的协会势力、还有那些觊觎SSS级向导的各方……防不胜防。但是……”他话锋一转,看向雷恩,“拒绝皇室邀请,尤其是打着慈善募捐的旗号,等于公开承认我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舆论压力、议会质询、甚至军部内部都会产生裂痕。艾莉丝的指控会被无限放大。届时,我们可能连‘静庭’都保不住。”

雷恩依旧沉默,但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的寒气显示着他内心的剧烈挣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风险。保护她,是他的第一要务。但政治漩涡的绞杀,同样致命。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薇拉妮娅探进半个身子。她换上了一身简单的浅蓝色长裙,蓝紫色的长发披散着,尖耳被一层新的、更稳定的肉色生物凝胶完美伪装。她似乎感应到房间内凝重的气氛,蓝紫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安和询问。

“凯勒斯? 雷恩?” 她生涩地叫着两人的名字,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凯勒斯立刻收敛了凝重的表情,露出温和的笑容,对她招招手:“薇拉妮娅,进来吧。”

薇拉妮娅走进来,乖巧地站到凯勒斯身边。她看了看桌上那封华丽的邀请函,又看了看西里尔的全息投影(她认得这个送花的人),最后目光落在雷恩冷硬的背影上。

“晚宴……是什么?”她努力组织着凯勒斯教过她的词汇,声音清润。

西里尔的投影立刻来了精神,优雅地站起身,虚拟影像走到薇拉妮娅面前,微微躬身:“亲爱的小花儿,晚宴就是一场华丽的聚会。很多人,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像星辰一样璀璨的大厅里交谈、跳舞、享受美食。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指了指邀请函上虫族狰狞的图案(全息投影显示),“是为了帮助那些在前线和丑陋虫子战斗的英雄们。”

薇拉妮娅看着那虫族的图案,眉头微微蹙起。她讨厌那种污秽的气息。她又看向凯勒斯和雷恩:“去……帮忙?”

凯勒斯耐心解释:“是的,通过募捐,帮助战士。”

薇拉妮娅思考了一下。她想起了末世里族人面对污染怪物时的惨烈,想起了雷恩和凯勒斯保护她的样子,也想起了阿瑞斯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她需要了解这个新的世界,需要知道如何对抗那些“虫子”。她抬起头,蓝紫色的眼眸清澈而坚定,望向雷恩的背影,用清晰的帝国语说道:

“我,想去。”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凯勒斯教给她的新词,“学习。不怕。”

这简单的几个词,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涟漪。

阿瑞斯张了张嘴,想反对,但看着薇拉妮娅那双纯净又带着请求的眼睛,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烦躁的咕哝。

西里尔脸上的笑容加深,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看,我们的小蝴蝶自己选择了天空。”

雷恩缓缓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薇拉妮娅,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那份清澈的勇敢和主动,触动了他心底最坚硬的部分。他看到了她眼中对守护的认同,也看到了她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渴望。他沉默了几秒,最终,低沉而有力地吐出一个字:

“好。”

决定己下,静庭瞬间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凯勒斯为薇拉妮娅更换了更稳定、能模拟人体温度的耳部生物凝胶,戴上后几乎天衣无缝,只有剧烈情绪波动时才可能露出破绽。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银色手环,轻轻扣在薇拉妮娅纤细的手腕上:“这是花香抑制器。它能帮你控制气息不外泄过多。但如果遇到危险或情绪激动,不要犹豫,它可能会失效。” 手环启动时,发出极其微弱的蓝光。

同时,凯勒斯化身语言文化导师,利用全息投影向薇拉妮娅灌输帝都常识、晚宴流程、基本社交礼仪。薇拉妮娅学得很认真,模仿行礼时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惹得旁观的阿瑞斯差点笑出声,被雷恩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西里尔派来了专业礼仪师——一位气质干练、笑容得体的中年女士(安娜女士)。她开始对薇拉妮娅进行魔鬼式突击训练:站姿、坐姿、行走仪态、餐具使用……薇拉妮娅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在安娜女士的指令下笨拙地练习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阿瑞斯在一旁看得抓耳挠腮,觉得这比打仗还累人,几次想插嘴都被安娜女士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

雷恩则调集了最精锐、最忠诚的亲卫小队“银刃”,队长哈伦领命,开始部署转移路线和帝都安全屋的防御。

阿瑞斯拍着胸脯保证:“贴身!必须老子贴身!十步之内!不,五步!” 他特意换了身稍微干净点的黑色作战服(但依旧磨损严重),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了不少家伙。

西里尔发来了帝都核心区一处名为“蜂巢”的高级安全屋坐标和三条秘密通道的密钥,声称那里是他的“安全屋之一”,绝对可靠。

三天后的清晨,阳光洒在静庭的花园上。

薇拉妮娅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了她短暂庇护和宁静的地方。星露草在晨光中摇曳,仿佛在告别。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在雷恩、凯勒斯和阿瑞斯以及一小队全副武装的“银刃”成员的簇拥下,登上了停靠在私人停机坪上、线条流畅的专属飞船“星梭号”。

静庭那冷硬的大门,在飞船引擎低沉的嗡鸣声中,缓缓关闭。

飞船平稳升空,穿过盖亚主星湛蓝的大气层,驶入璀璨的星海。薇拉妮娅被安排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她好奇地趴在水晶般透明的舷窗上,蓝紫色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倒映着外面浩瀚无垠的宇宙奇观。

巨大的、如同金属星环般的盖亚轨道防御平台缓缓旋转;繁忙的星际货船如同忙碌的工蜂,在航道中穿梭;远处,庞大的“盖亚之冠”空间站如同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反射着恒星的光芒。无数星辰在深空中闪烁,冰冷而壮丽。

这景象比星舰的观察窗更加震撼,也更加……让人感到渺小。薇拉妮娅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一丝对未知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她离开了熟悉的“巢穴”,正飞向一个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钢铁森林。

雷恩坐在她斜对面,冰蓝色的眼眸没有离开过她,将她那一瞬间的紧张尽收眼底。凯勒斯坐在她旁边,温和地指着舷窗外的景象,用简单的词汇介绍着:“空间站……飞船……星星……”

阿瑞斯像尊铁塔般坐在靠近通道的位置,熔岩般的黄金瞳警惕地扫视着船舱内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随时会有敌人跳出来。他的目光偶尔扫过薇拉妮娅趴在舷窗上的纤细背影,眼神复杂。

星梭号划过一道优雅的轨迹,载着秘密与希望,驶向风暴的中心——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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