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颁奖典礼的玻璃穹顶上，像无数颗弹珠在空中炸裂。姜瑶靠在道具间的墙角，指尖掐着掌心，想借痛意稳住心神。可那股虚弱感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连站都站不稳。
“你脸色不对。”陆沉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他伸手扶住她，掌心压在她后背，力道却不重，像是怕惊动什么。
姜瑶苦笑：“低血糖了，没事。”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顿了顿，没继续往下问，反而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本泛黄的书。
她抬头，看见封面上几个褪色的字——《太虚经》。
“你从哪儿……”
“你闭关那年，我母亲留下的。”他翻开书页，纸张边角卷曲，像是被火燎过又强行复原。他指着一行字，语气平静得不像在说前世恩怨：“‘癸未年，玄霄道人助其镇魂’。”
姜瑶瞳孔一缩。
她当然认得这字迹，是她自己的。
可问题是，她穿越前，己经将这本《太虚经》封入玉珏，连同她那具道门老祖的残魂一同封存。陆沉不可能拿到它，更不可能看到她亲手写下的批注。
她指尖轻触书页，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从纸面传来，像是她前世留下的印记，被时间磨得只剩一丝残痕。
“你西岁那年……”她声音发涩，“我见过你？”
“你闭关那天，我五岁。”陆沉合上书，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要从她表情里挖出更多真相，“你母亲带我进道门，说我是‘命格相冲’的人，得你亲自镇魂。”
姜瑶怔住。
她不记得这件事。但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轻轻撬开了一道缝。
她闭关那年，确实是因为感应到一缕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她以为那是劫数，却没想到……那是陆沉。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在下一秒被一阵眩晕打断。
“你别说话了。”陆沉皱眉，一手扶着她，一手摸出一颗糖，塞进她嘴里。
姜瑶咬住糖，舌尖尝到甜味，脑子却开始不受控地运转。
她心里想着：“当年闭关，其实是为了救他……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陆沉。”
话音未落，她猛然意识到——她没说出口。
可陆沉的眼神变了。
他看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你……”她声音发颤，“你能听到我心声？”
“不是全部。”他语气平静，“但最深的情绪，我听得一清二楚。”
姜瑶怔住。
她下意识在心里默念：“你是影帝，我只是个穿错剧本的配角。”
陆沉毫无反应。
她又试了一次，这次想着：“那年雪夜，你抱着我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他眼神骤然一凝。
姜瑶心头一震。
原来，他听到的不是表面的念头，而是她最深处的记忆，最真实的情绪。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从不质问她“读心术”的事。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不是她刻意窥探，而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本能”。
“所以……”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姜瑶？”
“不是全信。”他顿了顿，又道，“但你身上有我母亲的气息。”
姜瑶心头一跳。
她低头看向掌心的玉珏，那枚玉佩在她掌心微微发热，映得她掌心纹路泛出淡淡金光。
窗外雷声骤响，与她心跳频率同步。
她抬头，看向陆沉：“你西岁那年，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用一道符，封住了我体内的煞气。”他声音低沉，“然后，你消失了。”
姜瑶闭上眼，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幕画面——
雪夜，一个穿道袍的小女孩站在祭坛前，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符纸。她面前跪着一个五岁男孩，额间一点朱砂红得刺眼。
她念着咒语，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心疼。
“小陆沉，别怕。”
画面戛然而止。
她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
陆沉看着她，眼神像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她喉咙干涩，“我确实闭关了，但不是为了修行，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煞气。那股煞气……和你母亲有关。”
她话音刚落，陆沉手中的《太虚经》突然无风自动，一页页翻动，最后停在某一页。
那页上，一行字缓缓浮现：
“玄霄道人，曾与陆家有旧，今借躯壳一用，望诸君莫惊。”
姜瑶心头一震。
这是她刚才在颁奖台上说的话。
“你……”她看向陆沉，“你刚才，也听到了？”
他点头，眼神复杂：“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我全都听到了。”
姜瑶沉默。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从不惊讶她的“读心术”。因为他自己，也拥有某种能听见她“心声”的能力。
只是，他不说。
“所以……”她声音轻得像风，“你到底是谁？”
陆沉没回答。
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太虚经》，眼神深不见底。
窗外，雷声又响了一记。
姜瑶抬头，看向窗外的雨幕。
她忽然意识到，这场暴雨，像是某种预兆。
玉珏在她掌心微微震动，像是回应着什么。
她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陆沉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西岁那年……”她忽然开口，“我救了你。”
“我知道。”他声音低沉，“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第二次。”
姜瑶心头一颤。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玉珏忽然剧烈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低头，看见玉珏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在她掌心缓缓旋转。
陆沉也看到了。
他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两人的掌心贴在一起，玉珏的金光瞬间暴涨，像是回应着什么。
窗外，雷声轰鸣。
而道具间内，姜瑶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终于醒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TGZ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