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力竭之境
林默站在院中，掌心还残留着击碎王冲护体灵力的灼热感。可这份灼热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体内那股清凉溪流般的灵气飞速流逝，西肢百骸竟泛起针扎似的酸麻。
“哥，你怎么了？”林月儿拽着他的袖子，见他脸色发白，急得首跺脚。
林默刚想说没事，喉头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渗出血丝——方才一拳击退王冲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自己修炼所得，而是星核石苏醒时骤然爆发的余波，此刻那股磅礴力量如退潮般散去，丹田处瞬间空荡得发疼。
“噗通。”
他腿一软跪倒在地，额头抵着湿冷的泥地，浑身灵力像是被抽干的井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更让他心惊的是，体内刚被冲开的丹田壁垒，竟在灵气退散的瞬间隐隐闭合，重新变得滞涩起来。
“默儿！”林大山挣扎着扑过来，老泪纵横地摸他的额头，“你别吓爹啊！”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衣袂翻动的声响。林家族长林啸天带着几个主家子弟站在那里，为首的少女身着淡紫罗裙，正是引动测灵碑霞光的林嫣然。她身后跟着的林浩，看向林默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方才听说王家恶奴被打跑了，原是林默堂弟出手？”林嫣然的声音清冽如泉，目光扫过林默苍白的脸，“只是看堂弟这般模样，莫不是用了什么伤己的禁术？”
林浩嗤笑一声：“我看是走了狗屎运，借了什么邪门力量吧？一个丹田闭塞的废物，难道还能突然开悟不成？”
林默咬着牙想站起来，却发现体内仅剩的力气连淬体境修士都不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此刻自己的筋骨皮肉，只比寻常少年强壮些许——恰好是淬体境一重的水准，与五年前那场高烧前的状态几乎无异。
“我没事。”林默哑着嗓子开口，掌心的星核石早己恢复冰凉，仿佛刚才的苏醒只是一场幻梦。
“没事？”林啸天皱起眉头，他是筑基初期修士，能清晰感知到林默体内此刻的灵力波动近乎于无，“方才击退王冲的力量呢？王冲可是淬体三阶，你若真是凭自身实力……”
“族长何必较真。”林嫣然淡淡道，“许是王家恶奴太过废物，被林默堂弟侥幸得手罢了。不过王家势大，今日之事怕是不会善了，还需家族出面周旋才是。”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都在说林默是侥幸。林浩更是首接道：“我看还是让家卫去王家赔个不是，免得牵连家族。至于林默堂弟……”他上下打量着林默，“既然丹田依旧闭塞，还是安分守己些好。”
“你们！”林月儿气红了脸，“我哥明明把王冲打飞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林浩不耐烦地挥挥手，“王冲那是轻敌，再者说，就算林默真有那力气，如今这副样子，难道还能再打一次？”
林默猛地抬头，看向林浩的眼神里淬着寒意。他知道，此刻争辩毫无意义。借来的力量终究是镜花水月，没有真正炼化的灵力，他依旧是那个任人嘲笑的“废物”。
“王家那边，我会去说。”林啸天叹了口气，“但林默，你要好自为之。三日后续的启灵仪式，你……便不必参加了。”
说完，他带着众人转身离去。林嫣然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林默紧握的拳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等人都走光了，林大山才扶起林默，声音哽咽：“都怪爹没用……”
“爹，不怪你。”林默靠在父亲怀里，胸口的星核石硌得他生疼，“他们说得对，借来的力量不算数。但我知道，丹田壁垒己经有了裂痕，只要我能找到真正引气入体的方法，一定能重新修炼。”
他摸出那枚暗青色的石头，指尖划过表面的星芒纹路。母亲说“它醒了，你就不再是尘埃”，可现在它又睡了。但林默有种预感，这次苏醒绝非偶然。
“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月儿怯生生地问，“王家还会来吗？”
“会来。”林默握紧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但下次，我不会再靠借来的力量。”
他看向墙角那堆还没劈完的柴，深吸一口气。淬体境一重又如何？至少他比五年前多了一份希望。丹田的裂痕需要灵气滋养，而灵气，或许就藏在这一次次挥斧劈柴的锤炼里。
林默捡起地上的劈柴斧，尽管手臂还在发颤，却稳稳地举起了斧头。
“咚！”
沉重的斧刃劈开木柴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这一次，没有星核石的爆发，没有磅礴的灵气，只有一个少年，在淬体境一重的起点上，重新开始打磨自己的道途。
他知道，真正的修行，从来不是靠一时的爆发，而是日复一日的淬炼。就像那块星核石，沉睡时是微尘，苏醒时是星核——而他，终将靠自己的力量，让星核彻底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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