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个上海。黄浦江两岸,无数市民惊恐地抬头望向虹口区上空那道连接天地的暗金光柱。光柱首径足有数百米,内部无数玄奥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重组。光柱核心处,巨大的青铜古镜虚影缓缓旋转,镜面中倒映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2018年的现代上海与1938年的孤岛上海。
镜面左侧,是霓虹璀璨的陆家嘴天际线;右侧,则是低矮的万国建筑群和冒着黑烟的老式轮船。两个时空在镜面交界处扭曲、交融,如同被打碎的镜子正在重新拼合。
浦东某废弃工厂内,俞晚晴挣扎着从冰冷的水泥地上爬起来。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耳中嗡鸣不止,但程墨白最后注入她体内的那股能量保护了她和老疤,使他们免于被空间转移的巨大冲击撕碎。
“疤哥!疤哥!”她摇晃着身边昏迷的老疤,声音嘶哑。老疤腰腹间的枪伤己经愈合,只留下一个狰狞的疤痕,但意识还未恢复。
远处,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突然剧烈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一声震撼整个上海的巨响从虹口区方向传来!冲击波甚至让废弃工厂的玻璃窗全部震碎!
俞晚晴踉跄着跑到窗边,惊恐地望向对岸。光柱中心,程墨白——或者说那个融合了潮生镜碎片与镜心石能量的存在——长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暗金色的长袍(由能量凝结而成)猎猎作响。他悬浮在古镜虚影前,双手做出一个“撕开”的动作。
随着他的动作,青铜古镜的镜面中央,一道漆黑的裂缝缓缓裂开!裂缝中,隐约可见一条由无数星辰构成的、通往时空深处的隧道!
“他……要做什么?”俞晚晴喃喃自语,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仿佛回应她的疑问,程墨白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平静而坚定:
“时空是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八十年前的因,需要现在的果来终结。我必须回到原点,完成那个未完成的使命。”
回到原点?1938年?!俞晚晴瞬间明白了程墨白的意图——他要借助完全激活的潮生镜力量,穿越回八十年前的长乐里!回到那个他被背叛、坠入黄浦江的夜晚!
“不!你会改变历史!你会消失的!”她对着远处的光柱绝望地大喊,尽管知道对方可能听不见。
程墨白的身影己经开始变得模糊,逐渐融入那条星辰隧道。但在彻底消失前,他转过头,暗金色的眼眸跨越数千米的距离,与俞晚晴的视线交汇。一个平静的微笑在他嘴角浮现:
“历史无法改变,但灵魂可以重逢。去找沈玉棠的日记……最后一页……我在那里等你们。”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星辰隧道中。青铜古镜虚影剧烈震动,随后轰然碎裂!连接天地的光柱如同被关闭的闸门,迅速收缩、消散!
虹口区上空,只留下一圈缓缓扩散的暗金色能量涟漪,如同水面的波纹,最终消弭于无形。
一切归于平静。
三天后,上海外滩某咖啡馆。
俞晚晴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那本沈玉棠的日记。窗外阳光明媚,黄浦江上游轮如织,陆家嘴的高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三天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时空异象,己经被官方解释为“罕见的极光现象与集体幻觉”,逐渐从公众视野中淡去。
老疤坐在对面,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己经好了很多。他腰间的枪伤留下了一个狰狞的疤痕,作为这次疯狂冒险的永久纪念。
“所以……那小子真的回到了1938年?”老疤搅动着咖啡,声音低沉,“那他……还是他吗?”
俞晚晴轻轻抚摸着日记本最后一页——那里原本是沈玉棠的绝笔,但现在,多出了一行新鲜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娟秀字迹:
“十二月十六日,晴。
墨白回来了,带着满身伤痕和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他说,八十年后,会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孩,带着一本日记来找他。
我笑他痴人说梦。
但他眼中的笃定,让我不得不信。
若你读到这些字,晚晴姑娘——
我们在长乐里23号等你。”
俞晚晴的指尖轻轻描摹着那行字迹,泪水无声地滑落。程墨白成功了。他回到了1938年,找到了沈玉棠,改变了那个“背叛”的结局。而历史……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自我修复、自我圆满了。
“走吧,疤哥。”她合上日记本,擦干眼泪,嘴角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微笑,“我们去长乐里23号。有人在等我们。”
老疤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他咧嘴一笑,脸上的刀疤舒展开来:“妈的,老子就知道这破事儿还没完!”
两人走出咖啡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远处,黄浦江的波涛依旧,如同八十年前一样奔流不息。而这一次,潮水带来的不再是分离与遗憾,而是跨越时空的重逢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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