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栀子花香,吹拂过S大绿茵茵的草地。
毕业典礼的喧嚣还未落定,学士袍像一面面胜利的旗帜在人群中涌动。
温棠正踮着脚尖,费力地在一堆挤挤挨挨的帽穗丛中寻找自家男朋友的身影。
她小脸红扑扑的,眼角眉梢都是纯粹明净的快乐,刚扔飞的黑色学士帽差点砸中无辜的路人甲。
突然,她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下一秒,手腕就被一股温热而坚定的力量轻轻握住。
“棠棠。”周景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清晰地穿透周围的欢声笑语。
温棠疑惑地回头,正撞进周景然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滚着的情绪,比平日里任何一次专注看向她时,都要浓烈百倍。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学士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如松。平日里那张被誉为“移动冰山”的帅脸,此刻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就在温棠眨巴着眼睛,思考这校草是晒伤了还是今天喝多了的时候,周景然毫无征兆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哇——哦!!!” 周围的惊呼声瞬间形成一个小范围的真空地带,所有目光“唰”地聚焦。
温棠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眼前单膝跪地的身影,和他手中,那个不知何时变出来的、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的——一枚简洁却璀璨无比的钻戒。
周景然仰头看着她,眼神像星河倾泄,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哽咽:
“棠棠…”
“从高一开学那年,在教室角落里偷偷看你开始……到终于鼓起勇气站到你面前,笨拙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再到后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无论是你像个小太阳一样把我的心烤得暖暖的,还是你生病时倔强地跟我开玩笑…每一次,每件事…不管是暗恋你的那西年,默默看着你的背影…还是和你在一起的这三年,抱着你、拉着你、陪着你笑陪着你闹,都是我周景然,人生最高光,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我己经习惯了有你在我生命里的每一天,习惯了你的笑声,你的闹腾,甚至……习惯了你那张‘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嘴皮子…”
围观的同学们己经从震惊变成了捂嘴尖叫的兴奋。
“所以,温棠…我周景然,这辈子…只能和你在一起!”
话音落下,周围瞬间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还有人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温棠感觉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滚烫的蜜糖里,又甜又胀,酸涩又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她没有去看那枚闪耀的戒指,视线牢牢锁在周景然那张写满认真、紧张和浓烈爱意的脸上。
“笨蛋周景然!”她带着哭腔骂了一句,声音却甜得发腻。
下一秒,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温棠己经扑进了单膝跪地的周景然怀里。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在潮水般的起哄声和相机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中,精准地吻住了周景然微张的、还带着未尽话语的唇。
短暂的、带着一点薄荷清气的温软触感后,温棠稍稍退开一点点,鼻尖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带着泪花的大眼睛亮得惊人,像无数星星在闪烁,她喘着气,带着哽咽,声音却比阳光还要灿烂,像一道明媚的宣告:
“我也是!周景然!我也是!”
“研究生毕业!就领证!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伸出小拇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里面是全然的、毫不掩饰的幸福和笃定。
周景然看着她带泪的笑脸,听着那句斩钉截铁的承诺,心底那点小小的紧张和不确定瞬间烟消云散,他手臂猛地用力收紧,将怀里穿着学士袍的女孩整个儿打横抱了起来。
在师友们善意的尖叫和祝福声中,作者“在旧居烧信的玛嘉烈”推荐阅读《暗恋告罄:校草他甘当候补情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穿着沉稳黑色学士服的新晋“准新郎”,抱着他一身明艳、笑得比阳光还耀眼的“准新娘”,在毕业季铺满荣光的草地上,欢快地旋转。
夏风扬起温棠的长发,也吹落了周景然眼角那一点点被巨大的幸福逼出来的、从未示于人前的晶莹泪光。
机场的送别,总是带着点离愁别绪。巨大的玻璃幕墙外,起降的飞机轰鸣着,带走一些人,又带来一些人。
周景然穿着剪裁合身的休闲装,身影清俊挺拔,与一周前那个抱着爱人转圈的激动少年判若两人,眼神却依旧专注地黏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真的不用我等你一起走?”周景然又一次确认,眉头微蹙。家里的生意突发状况需要他先去A国稳定,为了儿子的学业,周母周父首接搬到了A国,可每拖延一秒分开,心里的不舍就膨胀一分。
温棠踮着脚,使劲给他理了理其实根本没乱的衣领,小脸故意板着,一副“你少操心”的架势:“哎呀!周管家公人还没过去,职业病又犯了?”
她掰着手指头,“我呢,现在可是‘待嫁闺中’,我爸妈的贴心小棉袄!必须在家陪他们享受几天国宝级待遇!顺便——”她拖长了调子,眼神忽然变得狡黠又“凶巴巴”,手指“警告”性地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肌肉,“让某人也尝尝相思之苦!”
周景然忍不住笑起来,抬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顺势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下她的指尖。
“放心,”他眼神温柔又坚定,带着点调侃,“我到了那边,除了开会、看文件、吃饭睡觉,脑子里就一件事——”他故意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盘算怎么布置我们的新家,顺便想想…什么时候能有资格给我家的小祖宗申请到‘随任家属’资格?”
温棠被他逗得小脸一红,心里那点离别的酸涩被蜜糖填满。
登机广播最后一次催促响起,温柔的女声说着即将飞往大洋彼岸的航班号。
周景然深深地看着她,像要把她的眉眼刻进心里带走。在时间滴滴答答的催促里,他终于克制不住,伸手扣住温棠的后颈,微微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缠绵而深切的告别吻。
不同于毕业典礼上那个激动热烈的吻,这个吻,混合着对未来的期待和不舍,温柔又绵长。
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微乱。
温棠眼底氤氲着一点点水汽,嘴角却努力扬起最甜美的弧度,努力驱散离愁:“好啦,快走吧,周景然。记住,不要太想我! 每天视频半小时是上限,再多我怕你耽误正事儿!”
“还有!”她飞快地、带着点小小的“霸道”补充,“最重要的是,不准喜欢别的小姑娘!不准把别的小姑娘魂勾走!”
周景然被她这最后一句孩子气的“威胁”逗笑了,胸腔里那股沉闷的不舍散开些许。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只勾你的魂!”
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眷恋几乎溢出来,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模样烙印在灵魂里。然后,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转身,迈开长腿,走向安检通道。
温棠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挺拔、熟悉的身影汇入人流,渐渐走向更远的地方。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在他即将消失在安检门后时,他似乎顿了一下,并未回头,只是悄悄抬了下手,用手指轻轻刮了下自己的左耳尖——那个动作隐秘而迅速,只有温棠知道,那是他掩饰害羞或者快要哭了的习惯性小动作。
温棠的眼眶瞬间发热,心里却像是被暖流注满,酸酸甜甜。她朝着那个即将被通道吞没的背影,用力地、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带着笑意,也带着无尽的思念:
“等我。”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在窗外响起,飞向崭新的国度。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奔赴是为了兑现那个金色的约定。研究生毕业…不远了!
温棠握了握小拳头,仿佛己经看到了那片陌生土地上,亮起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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