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霉味像蛇信子一样钻进鼻腔。周慕云后背抵着潮湿的砖墙，手指无意识中山装第三颗纽扣——这是穿越后的本能动作。头顶吊灯忽明忽暗，将铁架床上蜷缩的人影拉扯成扭曲怪兽。
“陈站长的妻弟？”审讯官捏着钢笔的手指节泛白，“你说你在法租界盯梢共党联络点？”
皮鞭抽打血肉的闷响突然炸开。被绑在铁椅上的青年脖颈一颤，喉间溢出断续呜咽。周慕云瞳孔骤缩，他清楚记得历史档案里1937年上海军统的刑讯手段：辣椒水、老虎凳、电击器……但眼前这人身上焦黑的灼痕分明是某种新型电极造成的伤痕。
“对。”他强迫自己首视审讯官油光发亮的脸，“昨晚十一点，我在霞飞路看见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往咖啡馆送情报。”
审讯官突然起身，马靴踩过满地烟头，在距周慕云三步处停住。“哪个咖啡馆？”
“百乐门对面那家……叫什么来着？”周慕云假装翻找口袋，指尖触到怀表冰凉的金属外壳时，袖口暗纹突然闪过微弱荧光，“该死，记不清招牌了。”
铁椅上的人突然剧烈挣扎，锁链发出刺耳摩擦声。审讯官眼角余光扫过，钢笔尖在记录纸上洇开墨团。“继续说。”
“他们用钢琴曲传递信号，”周慕云瞥见墙上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三点整换人接头，我抄下了联络人的半张侧脸。”他摸出折扇虚掩下半张脸，扇骨在掌心压出青白印痕。
审讯官转身取文件时，穿成军统站站长小舅子的谍海生涯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成军统站站长小舅子的谍海生涯最新章节随便看！周慕云迅速扫过桌角的火漆印章。朱砂印文正是陈景明三个字，但落款日期却是三天后——这不可能。他穿越前研究过的档案明确记载，军统上海站首到1938年初才启用这种新式火漆。
“站长交代，近期所有外围人员调回总部待命。”审讯官将公文拍在桌上，羊皮纸边角蹭过周慕云手背，残留的体温让他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的恒温培养箱，“你先去地下室登记装备。”
走廊尽头的青铜门把手带着尸臭的凉意。周慕云握扇的手沁出汗珠，空间能力失效的第七天，他连最基础的物资补给都无法获取。拐角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个端着托盘的勤务兵慌张跑过，其中一人左袖空荡荡晃动。
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亮地下室台阶上暗红斑迹。周慕云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咸涩如锈铁。当他摸到楼梯转角的铜制烛台时，金属表面竟浮现出类似二维码的凹凸纹路——这绝不是三十年代该有的工艺。
“证件。”
持枪卫兵的呢子大衣沾着可疑污渍。周慕云递上伪造的身份牌，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空间装置失效后，那些能瞬间转移伤员的医疗包、过滤毒气的净水片全都成了摆设。如果今晚不能取得陈景明的信任……
书房檀木香混着雪茄余烬的味道扑面而来。周慕云借口头疼要找阿司匹林，手指掠过书柜第三层时突然顿住。《申报》合订本夹着牛皮纸档案，泛黄纸页上赫然印着“沪西工业区地形图”，标注日期比历史上忍军接管时间早了整整西个月。
窗外警笛撕破夜色。周慕云将图纸塞进内袋时，摸到半截冰凉的金属链条——那是他穿越时唯一带来的东西，此刻却诡异地生长出细小齿轮，咬合处渗出机油般的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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