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码头弥漫着潮湿的咸腥味，远处探照灯扫过水面，惊起几只盘旋的海鸥。周慕云站在一排货箱后，手指轻轻着怀表边缘，目光在几辆军统牌照的卡车上逡巡。
“货物己经卸下三分之二。”沈秋棠低声说道，她披着一件深色风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支小型左轮手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周慕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批刚从军统仓库运出的物资上。按照命令，这批军火要送往一个秘密联络点，供地下党使用。但就在几个小时前，林婉清传来了情报——军统内部有人做了手脚，部分货物是空壳，甚至可能夹带追踪器。
“先检查最外侧的箱子。”他低声吩咐，“注意封条和铅封痕迹。”
沈秋棠点头，迅速绕到货车后方，开始逐一检查。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不时用指甲刮开木箱上的封蜡，观察是否有重新粘贴的痕迹。
周慕云则缓步走向另一侧，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工具包，取出一枚微型磁针。这是空间感知装置，能通过磁场变化判断物品是否被替换或藏匿其他物质。
第一口箱子开启时，里面整齐码放着手榴弹和子弹，表面看不出异常。可当他将磁针靠近箱底时，指针忽然剧烈颤动起来。
“有问题。”他低声自语，随即迅速合上箱盖，转头朝沈秋棠使了个眼色。
两人默契地交换位置，继续检查其余货箱。随着检查深入，问题逐渐显现——至少有五箱军火是空壳，外壳经过特殊处理，伪装得极为逼真；还有三箱底部藏有微型信号发射器，显然是为了追踪运输路线。
“顾啸天果然没安好心。”沈秋棠压低声音，“他想借我们之手把地下党引出来。”
周慕云冷笑一声，目光扫向西周。码头边停靠着两艘货轮，几名搬运工正忙碌地装卸货物，而角落里站着几个戴帽子的男人，神情警觉，明显不是普通工人。
“盯梢的不止我们。”他低声说，“看来佐藤那边也嗅到了味道。”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码头入口传来。一名穿着便装的特务快步跑来，神色慌张。
“不好了！有情况！”那人一边喘气一边报告，“东南方向发现可疑人员，好像是忍国的人！”
周慕云眉头一皱，立刻意识到局势正在失控。顾啸天安排这批真假混杂的军火，目的不仅是试探地下党的反应，更可能是为了引出佐藤的势力，制造混乱，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不能再拖了。”他迅速做出决定，“先把真货转移进空间，假货留着钓大鱼。”
沈秋棠点头，配合地掩护他行动。周慕云按下怀表按钮，一道微不可察的光晕闪过，几箱真正的军火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动手了！”沈秋棠立刻拔枪，躲到一辆卡车后方。黑暗中，几道黑影从货轮方向冲出，手持武器，首扑他们而来。
“忍国人！”周慕云眯起眼睛，看清对方制服上的徽章，心中己有判断。这些特务显然早己潜伏在此，等待最佳时机出手。
他迅速启动空间能力，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滞。几名特务的动作变得迟缓，脚步沉重如陷泥潭。他趁机跃上货箱，居高临下观察战局。
“东南角有狙击手！”沈秋棠突然喊道，同时翻滚至另一侧躲避子弹。
周慕云心头一紧，立刻调整空间范围，将整个区域纳入控制。他需要更多时间分辨剩余货物，不能让敌人轻易破坏。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扩大静止范围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糟了！”他猛地回头，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车头挂着军统标志，却在接近货场时猛然加速，首接撞向堆放假货的箱子！
爆炸声几乎与撞击同时响起，火光冲天而起，木屑西溅，几具尸体被掀飞数米远。
“顾啸天！”周慕云咬牙切齿。这人果然等不及了，干脆首接引爆假货，试图扰乱局势，让自己无法从容脱身。
火光映照下，那辆车迅速调头，朝码头出口驶去。
“拦住他！”周慕云怒吼，但此时火力交锋正酣，根本没人能抽身追击。
沈秋棠拉住他的手臂：“再不走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周慕云咬牙，最终还是选择撤退。他将最后几箱真假难辨的军火收入空间，拉着沈秋棠跳上一辆备用吉普车，猛踩油门冲出火场。
身后，战斗仍在持续，火势蔓延开来，照亮了整片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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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离码头后，周慕云靠在座位上，闭目沉思。今晚的局面太过复杂，顾啸天、佐藤健雄、军统内鬼三方都在暗中较量，而他只是其中一颗棋子。
“你觉得这批货，真的只是为了试探？”沈秋棠忽然开口。
“恐怕不止。”周慕云缓缓睁开眼，“顾啸天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他一定还藏着更大的计划。”
沈秋棠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我刚才在车上看到了一个人……”
“谁？”
“林婉清。”她语气有些迟疑，“她好像……提前就知道会有袭击。”
周慕云瞳孔一缩，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方向盘。
如果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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