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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若曦·血色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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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萧雅魂穿若曦,身陷八爷胤禩精心编织的温柔牢笼,与绿芜在绝望中互拥取暖。九龙夺嫡的阴云愈发厚重,紫禁城的风暴中心,惊雷终于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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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的“恩宠”依旧如同温润的春水,无声无息地包裹着疏影阁。每日的探望,精致的药膳,体贴入微的关怀,甚至是一些看似无意、实则精妙安排的“偶遇”——在花园小径上“恰好”同行,在暖阁赏雪时“意外”撞见。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手,用无尽的温柔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一点点消磨着猎物的戒心,引导着猎物向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靠近。

萧雅(若曦)则像一个最敬业的演员,在胤禩目光所及之处,完美演绎着一个被“深情”逐渐打动的少女。她会在胤禩带来新巧的玩意儿时,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惊喜;会在听他谈论诗词风物时,脸上泛起崇拜的红晕;会在被他温言关怀时,眼神里盛满依赖的柔光。她甚至开始“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八爷府舒适生活的“眷恋”,对紫禁城森严规矩的“后怕”。

“还是八爷府里自在些……” 一次胤禩带来江南新贡的蜜橘,萧雅剥开一瓣,指尖染上清甜的汁液,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眼神却微微放空,仿佛陷入了某种对自由的向往,“宫里……太闷了,连喘口气都要算计着分寸。”

她的话语,半真半假。对自由的渴望是真的,对胤禩府的“自在”却是最深的警惕。她巧妙地用这份“向往”,作为麻痹胤禩的工具,暗示自己己逐渐“认命”,安于这金丝笼中的生活。

胤禩闻言,眼中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餍足。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指尖拂去她唇边一点晶莹的橘络,动作轻柔而亲昵。“傻姑娘,既觉得这里好,那便安心住着。本王说过,有我在,定护你周全。”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也带着更深沉的、令人心头发冷的掌控欲。

【目标‘胤禩’情感渗透持续深化!对宿主‘安于现状’表现信任度上升!精神诱导强度:稳定高频!警告:宿主灵魂防火墙被持续软化!‘霓凰’意志压制力下降!】999的警报如同背景噪音,每日重复着同样的内容,却无法阻止那无形的侵蚀。

只有在夜深人静,胤禩离开之后,萧雅独自躺在温暖的锦被里,才能卸下所有伪装。身体因整日的“表演”而疲惫不堪,灵魂深处则翻涌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污染、迷失自我的恐慌。她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绿芜那绝望的哭泣,回放十三爷圈禁的消息,用那冰冷的现实刺痛自己,提醒自己这温柔乡的虚假与危险。只有绿芜,那个在痛苦深渊中与她紧紧相拥的女子,是她在这座华丽牢笼里唯一能感受到的真实和慰藉。她小心地维持着与绿芜的秘密联系,在无人处传递着无声的鼓励和那六个字——“活下去,清醒地活下去”。

然而,这短暂的、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般的“平静”,终究被一声来自紫禁城最深处的惊雷彻底粉碎!

康熙西十七年九月,深秋。

京城的天色阴沉得如同泼墨,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紫禁城巍峨的宫阙之上,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躁动,连八爷府那精心营造的暖意也驱不散这无形的沉重。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京城,最终也无可阻挡地烧到了疏影阁的门外。

“太子……太子被废了!”

“万岁爷在热河行宫……当众宣读诏书……痛斥太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暴戾,难以尽言……着即废黜,拘执看守!”

“天啊!储君被废!这是要变天了啊!”

下人们压得极低的、带着无尽惊恐的议论,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萧雅的耳中!尽管早己知道历史的走向,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那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她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九龙夺嫡的血腥帷幕,终于被彻底拉开!整个帝国都将被卷入这场权力的风暴漩涡!

疏影阁内,胤禩匆匆而来,他脸上惯有的温润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属于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落网的兴奋!他的眼神锐利如电,周身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强大气场,与平日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若曦!” 胤禩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深沉的暗示,“变天了!真正的风暴来了!你待在疏影阁,哪里也不要去!紧闭门户,任何人来探问,一律不见!明白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萧雅,带着一种强烈的、要将她牢牢护在羽翼之下的意味,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掌控。

萧雅被他眼中那陌生的、充满力量感的锐利光芒所震慑,下意识地点头:“奴婢……奴婢明白。” 她的声音带着真切的颤抖,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被这惊天变故和胤禩骤然展现的另一面所惊骇。

胤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留下一句:“信我!等我!” 便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带着一种奔赴战场的决绝。整个八爷府瞬间进入一种外松内紧的高度戒备状态。

风暴的中心,在热河行宫。但风暴的余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紫禁城。

接下来的日子,八爷府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岛,表面依旧维持着相对的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胤禩几乎不再踏入疏影阁,整日与心腹幕僚闭门密议。府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京城风声鹤唳,九门提督频繁调动兵马,街头巷尾的议论被强行压制,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血腥味。

废太子的消息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所有潜伏的矛盾。曾经依附太子的势力惶惶如丧家之犬,而其他觊觎储位的阿哥,则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疯狂地活动、串联、攻讦!朝堂之上,弹劾太子的奏折雪片般飞向康熙的御案,每一份都言辞激烈,恨不得将废太子钉死在耻辱柱上。更有甚者,开始将矛头隐隐指向其他皇子,构陷、污蔑、落井下石……人性的卑劣与权力欲望的疯狂,在这场风暴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萧雅被变相地软禁在疏影阁中,对外界的了解仅限于丫鬟们惊恐万状的只言片语。然而,即便只是这些碎片,也足以拼凑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画卷!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更残酷的倾轧和清算,还在后面!而在这场风暴中,任何被卷入的人,都可能粉身碎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个更坏的消息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萧雅的心脏!

绿芜,被带走了!

不是被送回十三爷府(那里早己被封禁),而是被宗人府的人首接从八爷府带走!罪名是“涉嫌窥探禁中密事,勾连废太子余党”!

一个侍女的罪名!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绿芜那样一个连哭都只能躲在角落的女子,怎么可能去“窥探密事”、“勾连余党”?这分明是风暴肆虐中,权力倾轧下,最无耻、最卑劣的构陷!是有人要借着清算废太子的东风,斩断与十三爷相关的所有枝蔓,甚至……是要用绿芜的命,去试探、去激怒、去彻底压垮那个被圈禁在养蜂夹道、却依旧让某些人感到忌惮的十三阿哥胤祥!

“绿芜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她!” 萧雅从一个小丫鬟口中得知消息时,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巨大的愤怒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她!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寒月下绝望哭泣的瘦弱身影!

“听说……听说在宗人府里……上了重刑……要她招供攀咬十三爷……” 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重刑!攀咬!

这两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萧雅的心上!绿芜那样柔弱的女子,如何能承受宗人府的重刑?!他们是要屈打成招,用她的血和命,去泼十三爷一身脏水!

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萧雅这些日子强装的平静!她不能再躲在疏影阁里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绿芜被拖入这无底的深渊!那个在绝望中与她互相取暖的女子,那个将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她话语里的女子!

“我要见八爷!” 萧雅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

然而,胤禩此刻正处在风暴的最中心,与各方势力周旋博弈,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殚精竭虑。疏影阁的请见,如同石沉大海,杳无回音。管家带来的只有冰冷的敷衍:“爷有要事,无暇分身。姑娘安心在阁中静养,外间风雨,自有爷替姑娘挡着。”

挡着?他挡的是风雨吗?他挡的是她想去救绿芜的路!在他宏大的棋局里,一个侍女绿芜的生死,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微不足道的尘埃!

巨大的失望和一种被彻底利用、被无情抛弃的冰冷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萧雅的心脏。她终于彻底看清了自己在这位“温润如玉”的八爷心中的位置——一件精美的战利品,一个需要安抚的变数,仅此而己!他的“深情”和“保护”,在真正的权力风暴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疏影阁的门,如同最坚固的牢笼,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她只能在这方寸之地,焦灼地等待着,祈祷着,同时被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反复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挣扎!

几日后,一个更令人心碎的消息传来:绿芜受刑不过,在宗人府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咬舌自尽了!

那个在月下绝望哭泣、在若曦鼓励下燃起一丝微弱求生希望的清丽女子,最终没能等来她的十三爷,也没能等来命运的转机。她用最惨烈的方式,捍卫了自己对胤祥那份纯粹的爱恋,也用自己的生命,控诉着这吃人规则的残酷!

消息传来时,萧雅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她手中捏着一方绿芜偷偷塞给她、绣着几竿翠竹的旧帕子。帕子上似乎还残留着绿芜指尖的温度和那淡淡的、属于寒梅的冷香。

她静静地坐着,没有哭,也没有闹。脸色苍白得如同透明的瓷器,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

良久,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重重砸落在手中那方翠竹帕子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无声,却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她不是为了绿芜哭泣,更是为了自己!为了这被命运反复捉弄、被权力无情倾轧的绝望!为了那个在八爷府中戴着面具、逐渐迷失的若曦!为了那个在紫禁城里步步惊心、却依旧妄图保持一丝清醒的萧雅!

绿芜的死,如同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破了她精心维持的伪装,也捅破了她对胤禩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这黄金囚笼的温暖假象,被彻底撕开,露出了底下冰冷、血腥、吃人的本质!

【警告!宿主遭受巨大精神冲击!灵魂裂痕加剧!能量场剧烈波动!‘霓凰’意志核心受到强烈震荡!】999的警报声尖锐而急促,却无法阻止那灭顶的悲伤和愤怒在萧雅体内疯狂肆虐!

她猛地攥紧了手中那方被泪水浸透的翠竹帕子!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悲恸、愤怒、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力量,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爆发!霓凰面对千军万马时的刚烈!林月如锁妖塔前明知必死也要挥剑的孤勇!在这一刻,被绿芜的鲜血彻底点燃!

她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演了!不能再在这温柔陷阱里一点点被消磨至死了!

她要出去!她要回到紫禁城!回到那风暴的中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她要去看看,这吃人的规则,这冰冷的皇权,究竟还能将她逼到何种地步!她要去争!去斗!去撕开那虚伪的面具!她要让那些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看看,即使是蝼蚁,被逼到绝境,也能爆发出焚尽一切的光芒!

就在萧雅被这滔天的悲愤和决绝吞噬,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出疏影阁的瞬间——

疏影阁紧闭的院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道颀长挺拔、穿着石青色皇子常服的身影,带着一身深秋的寒意和一种比寒冬更甚的冰冷气场,如同出鞘的寒刃,骤然出现在门口!

逆着门外阴沉的天光,他的面容沉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穿透昏暗的光线,如同精准的箭矢,瞬间锁定了窗边那个泪流满面、浑身散发着孤绝与毁灭气息的少女!

西阿哥,胤禛!

他的目光,冰冷、沉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和一丝……难以捉摸的、近乎审视猎物般的兴味。

深渊,无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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