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简陋的石灶里跳跃着,发出温暖而稳定的光芒,将土坡下这一小方避风之地映照得昏黄而安宁。葛根水的微苦气息混合着水汽,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带来一丝难得的、带着烟火气的生机。
周卫国躺在火堆旁,身上盖着萧雅那件半湿的棉袄和妇人贡献出的一块破布毯。他依旧昏迷着,但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许,脸上那骇人的潮红也褪去了一些,呼吸虽然微弱,却比之前平稳绵长了许多。葛根水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那如同地狱之火般的高烧,被暂时压制住了。萧雅每隔一会儿就用温热的葛根水沾湿布条,小心地擦拭他的额头和干裂的嘴唇,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易碎的瓷器。
妇人抱着婴儿,蜷缩在火堆的另一侧。婴儿在温暖的包裹下,发出微弱的、却平稳的鼾声。小男孩依偎在母亲身边,小口小口地吃着最后一点被火烤得温热的压缩饼干碎屑,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疲惫后的呆滞。
萧雅靠在冰冷的土坡上,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指尖都不想动一下。灵魂深处那因为系统沉寂而产生的巨大空虚感和反噬后的钝痛,在温暖的火光和周卫国趋于平稳的呼吸声中,似乎也稍稍缓解了一些。她看着眼前这短暂而脆弱的平静,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劫后余生。是的,他们暂时逃出了那座血火炼狱。周卫国活下来了。这是她拼尽一切换来的结果。但代价呢?999的沉睡,意味着她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指引。未来在哪里?如何在这片同样危机西伏的荒野活下去?周卫国醒来后,那刻骨的仇恨如何化解?还有…那沉睡前留下的“下一世界”预告,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她的意识。眼皮越来越沉,篝火的跳动在视线中模糊成温暖的光晕。耳边是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是妇人压抑的呼吸声,是远处南京城方向依旧沉闷、却似乎遥远了一些的炮火轰鸣…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滑入黑暗的深渊,彻底被疲惫淹没的瞬间——
【警告!侦测到世界规则修复力异常波动!】
【侦测到高维锚定坐标强制牵引!】
【系统深度休眠状态…遭受…不可抗力…干扰!】
【强制唤醒协议…启动…失败…尝试…绕过…】
【能量…严重不足…强制空间跃迁…准备…】
【目标世界坐标锁定:《仙剑奇侠传》…】
【目标角色:林月如…】
【跃迁…倒计时…3…2…1…】
一连串冰冷、急促、带着强烈干扰杂音和断点的机械音,如同失控的警报,毫无预兆地、极其粗暴地在她昏沉的意识核心猛然炸响!那声音不再是999平板的语调,而是充满了混乱、强制和某种…被外力强行扭曲的急迫!
萧雅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头颅!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反噬都要剧烈百倍的灵魂撕裂感瞬间席卷全身!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极致的痛苦而骤然收缩!眼前温暖的火光、周卫国沉睡的侧脸、妇人惊恐的表情…所有景象都在瞬间扭曲、旋转、碎裂!
“呃啊——!” 一声无法抑制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她喉咙深处挤出!身体像被高压电流贯穿,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她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深陷进皮肉,仿佛要将那撕裂灵魂的痛苦挖出来!
“萧姑娘?!”
“姐姐!”
妇人和小男孩惊恐的尖叫响起!
周卫国似乎也被这凄厉的惨叫和剧烈的动静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眼中还带着高烧后的浑浊和迷茫,但瞬间就被眼前萧雅那痛苦扭曲、如同厉鬼般的景象所取代!
“萧雅?!” 周卫国失声惊呼,挣扎着想坐起,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让他只能勉强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看到萧雅的身体周围,空气竟然开始诡异地扭曲、波动!仿佛有无数透明的涟漪以她为中心疯狂扩散!她身下的鹅卵石和枯草,竟然无风自动,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
“你…你怎么了?!” 周卫国嘶吼着,试图伸手去抓她,但那无形的涟漪却带着强大的斥力,将他的手狠狠弹开!
萧雅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的意识被那强行灌入的、混乱的机械音和灵魂撕裂的剧痛彻底淹没!她能“感觉”到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冰冷到极致的规则力量,正在蛮横地撕扯着她的灵魂,要将她从这具身体里硬生生剥离出去!就像当初被强行拉入这个世界一样!但这一次,更加粗暴!更加痛苦!
【跃迁…开始…】
【坐标:《仙剑奇侠传》…林月如…】
最后的、如同断弦般的机械音在意识中消失!
萧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意识、灵魂…所有的一切,都被投入了一个狂暴的、光怪陆离的漩涡之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色彩、光影…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她眼前疯狂闪现、旋转、拉扯!她看到了金陵城破的血火…看到了周卫国最后那惊骇欲绝的眼神…看到了地下暗河的冰冷…看到了锁妖塔的巍峨…看到了一个红衣少女娇蛮的鞭影…看到了李逍遥玩世不恭的笑脸…看到了赵灵儿纯净的眼眸…无数属于“萧雅”的记忆碎片和属于“林月如”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她即将崩溃的意识中疯狂对冲、撕扯!
“不——!!!” 在意识彻底被漩涡吞噬的前一刹那,萧雅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发出了一声充满不甘、愤怒和极致痛苦的尖啸!那尖啸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在周卫国和妇人惊骇的目光中,萧雅的身体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无法形容的强光!光芒一闪即逝!
强光过后——
土坡下,篝火依旧跳跃。
妇人抱着婴儿,吓得在地,瑟瑟发抖。
小男孩哇哇大哭。
周卫国保持着伸手欲抓的姿势,僵在原地,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放大到了极限!
他眼前,萧雅刚才所在的位置…
空空如也!
只有几块被无形力量碾碎的鹅卵石,和几缕被风吹起的、带着硝烟味的枯草。
她的人…如同人间蒸发!
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
“萧…萧雅?!” 周卫国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的茫然,在寒冷的河滩上空洞地回荡。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远处沉闷的炮火,以及妇人孩子惊恐的哭泣。
他伸出的手,最终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鹅卵石上。指尖,触碰到了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
那是一支样式古朴、尾部镶嵌着一颗小小白玉珠的…银簪。
是萧雅一首用来绾住她那头乌黑长发的簪子。
此刻,它静静地躺在碎石间,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而孤寂的光芒。
仿佛是她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也是他心中,一个巨大、冰冷、无法解释的谜团,和一份骤然撕裂的、空落落的痛楚的开始。
---
痛!
无边无际的剧痛!
不是灵魂的撕裂,而是真实的、物理的、遍布全身的剧痛!
萧雅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狠狠撞飞,然后又被无数沉重的车轮反复碾压!每一根骨头都在呻吟,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尤其是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和口腔!
冰冷!刺骨的冰冷!
不是地下暗河的湿冷,而是如同赤身被丢进万丈冰窟的酷寒!寒气顺着毛孔钻进骨头缝里,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眩晕!天旋地转!
意识像是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里,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和声音还在疯狂冲撞:周卫国最后惊骇的脸…妇人惊恐的尖叫…锁妖塔的阴影…李逍遥的坏笑…赵灵儿担忧的眼神…
“呃…”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晃动的光影,伴随着尖锐的耳鸣。
“小姐!小姐您醒了?!”
“天呐!菩萨保佑!小姐醒了!”
“快去禀报老爷!小姐醒了!”
几个带着哭腔、又惊又喜的年轻女子声音,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模糊地传入她的耳中。声音很陌生,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口音?
小姐?老爷?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雅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令人作呕的眩晕感和混乱的杂音。她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野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拔步床顶?繁复精美的流苏帐幔垂落下来,用的是上好的、带着暗纹的丝绸。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混合着血腥味的药草香气。
她转动僵硬的脖颈。床边,围着三个穿着同样式样、浅绿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年轻丫鬟。个个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此刻却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看着她。
房间很大。地上铺着光洁的青色方砖。靠墙摆着紫檀木的梳妆台、衣柜、圆桌圆凳。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的香炉里,正袅袅升起安神的青烟。一切都透着古雅、精致和…难以言喻的富贵气息。
这里…是哪里?
萧雅的大脑一片空白。剧痛和寒冷依旧折磨着她。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盖着柔软厚实的锦被。但被子下的身体…穿着一件雪白的、质地极佳的丝绸中衣。中衣的胸口位置,晕开了一大片刺目的、暗红色的血迹!那浓烈的血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剧痛的源头,也正是这里!
林月如!锁妖塔!为救李逍遥和赵灵儿,被巨大的盘龙柱砸中胸口!重伤濒死!
属于“林月如”的记忆碎片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萧雅最后的迷茫!她真的…来到了《仙剑奇侠传》的世界!成为了那个骄纵任性、敢爱敢恨、却最终为爱牺牲的…林月如!
【滴…滋啦…】
【世界载入…完成…滋…】
【当前坐标:《仙剑奇侠传》…林家堡…】
【宿主身份确认:林月如(重伤状态)…】
【主线任务发布:改写林月如锁妖塔牺牲结局…滋…核心:确保其存活,并使其情感价值得到李逍遥认可…】
【警告…系统能量…严重透支…强制跃迁…加剧损伤…进入…深度静默修复…无法提供…任何支持…】
【宿主…自求…多福…】
999那断断续续、充满干扰杂音、虚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的机械音,在萧雅意识深处极其微弱地响起,留下最后冰冷的任务信息和警告,便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了最后一点微光。这一次的沉寂,比上次更加彻底,更加绝望!
自求多福?!
萧雅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胸口伤口的剧痛似乎也因为这绝望而变得更加尖锐!她现在是林月如!一个胸口被巨大石柱砸中、濒临死亡的重伤员!在一个完全陌生、充满仙侠力量、动辄飞天遁地的危险世界!没有系统!没有指引!没有任何支援!只有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巨大的压力和无助感让她几乎窒息!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一个圆脸的丫鬟看到萧雅(林月如)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与绝望,吓得连忙上前,声音带着哭腔,“您别吓奴婢啊!大夫说您能醒过来就是万幸…您千万别乱动啊!”
另一个丫鬟也急声道:“小姐,您刚醒,千万别激动!老爷马上就来了!”
老爷?林天南?!
萧雅的心又是一紧!林月如那个武功盖世、脾气火爆、对女儿宠溺又严厉的爹!她该怎么面对?她现在是林月如,可她骨子里是萧雅!一个来自现代、刚刚经历了南京炼狱的演员!她怎么扮演那个骄纵蛮横、动辄鞭子抽人的林家大小姐?!
OOC(角色崩坏)的风险如同冰冷的刀锋悬在头顶!在这个拥有鬼神之力的世界,一旦被识破是“夺舍”或者“邪祟附身”,等待她的恐怕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魂飞魄散!
怎么办?装失忆?装重伤虚弱说不出话?
就在萧雅心念电转,试图寻找应对之策时——
“砰!”
房间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一个高大魁梧、身穿深紫色锦袍、面容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如同山岳般沉重压迫感的中年男子,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他须发微张,虎目圆睁,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深切的焦虑,目光如同实质的闪电,瞬间锁定了床上脸色惨白、胸口染血的萧雅(林月如)!
正是南武林盟主,林天南!
“月如!我的女儿!” 林天南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几步就跨到了床边,巨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萧雅!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似乎想触碰女儿,却又怕弄疼了她,最终只是悬在半空,激动得微微颤抖。
萧雅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被林天南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笼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猛虎盯上的兔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目光,想要像真正的林月如那样撒娇或者抱怨,但巨大的恐惧和扮演的压力让她浑身僵硬,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僵硬地躺着,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慌和…一丝属于“萧雅”的、深藏的悲恸与茫然。
林天南看着女儿那陌生的、带着惊惶和脆弱(这绝不是他熟悉的月如!)的眼神,看着她胸口刺目的血迹和惨白的脸色,狂喜的神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心痛和疑虑的凝重。
“月如?” 林天南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那审视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将她看穿,“你…感觉如何?可认得为父?”
来了!最关键的考验来了!
萧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林天南那强大的威压下瞬间冻结!扮演林月如?在这个精明的父亲面前?在重伤濒死、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她怎么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一个干涩破碎的、带着哭腔和极致疲惫、甚至混杂着不属于林月如的、属于萧雅灵魂深处那份南京血火烙印下的绝望的音节:
“…爹…疼…好疼…”
声音微弱,气若游丝,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也带着一种林天南从未在女儿身上感受过的、深沉的、仿佛承载了无尽痛苦的脆弱。
这声下意识的、带着真实痛楚和茫然恐惧的呼唤,让林天南眼中的疑虑瞬间被巨大的心痛所取代!女儿何曾有过如此无助脆弱的时刻?定是那锁妖塔的重创,伤及了根本,连心性都受了影响!
“不怕!月如不怕!爹在这里!爹在这里!” 林天南再也顾不得疑虑,连忙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用他那双能开山裂石的大手,极其轻柔地握住了萧雅(林月如)冰凉的小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急切,“告诉爹,哪里疼?胸口?还有哪里?大夫!快叫大夫再进来!”
旁边的丫鬟连忙应声跑了出去。
萧雅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属于父亲(林天南)的、带着厚茧却异常温暖的触感,看着他那张威严面孔上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担忧,心中百味杂陈。欺骗的痛苦、扮演的压力、重伤的折磨、以及对周卫国和那个混乱结局的深深牵挂…所有情绪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这泪水,半是真切的伤痛和委屈,半是劫后余生(虽然换了世界)的复杂心绪,却恰恰完美契合了一个重伤昏迷后醒来、身心俱疲的“林月如”形象。
林天南看到女儿的眼泪,更是心如刀绞,虎目中也隐隐泛红:“乖女儿,不哭!不哭!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爹一定找天下最好的灵药,请最好的大夫,一定治好你!锁妖塔的仇,爹也一定替你报!那李逍遥…”
提到“李逍遥”三个字,林天南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凌厉,带着滔天的怒意!
李逍遥!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瞬间在萧雅混乱的脑海中炸响!属于林月如的记忆碎片汹涌翻腾!那个玩世不恭、让她又爱又恨、最终却为了赵灵儿而让她在锁妖塔陷入绝境的混蛋!
一股强烈的、属于林月如本尊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如同火山般在萧雅心底爆发!这股情绪如此强烈,如此真实,瞬间压过了她作为“萧雅”的理智和恐惧!
“不…不要提他!” 萧雅(林月如)猛地激动起来,胸口伤口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声音却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怨恨和委屈,眼泪流得更凶,“我…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让他…滚!”
这激烈的反应,这刻骨的怨恨,这完全符合林月如性格的爆发,彻底打消了林天南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女儿还是那个女儿!只是被伤得太深了!
“好好好!不提他!爹再也不提那个混账东西!” 林天南连忙安抚,心疼地擦拭着女儿的泪水,“你好好养伤!爹就在这儿守着你!什么都别想!”
萧雅(林月如)急促地喘息着,胸口的剧痛和情绪的剧烈波动让她几乎再次晕厥。她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水依旧无声地滑落。身体是林月如的,重伤的痛苦是真实的,那份被辜负的怨恨也是属于林月如灵魂深处的。而她作为萧雅的意识,则像是一个被强行塞进这具躯壳的、疲惫而惊恐的旁观者,在这汹涌的情绪和剧痛中载沉载浮。
大夫很快被丫鬟带了进来,一番紧张的诊脉和查看。
“林堡主,小姐脉象虽弱,但己无性命之忧,真是万幸!只是这心脉受损极重,气血两亏,需静心调养,切不可再动气伤神!老夫这就去调整药方,务必以温养心脉、补气益血为主…” 老大夫捋着胡须,一脸凝重地交代。
林天南连连点头,亲自将大夫送出门外,又仔细叮嘱丫鬟们熬药看护。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萧雅(林月如)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香炉里青烟袅袅。
丫鬟们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旁,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萧雅闭着眼,意识在重伤的痛苦和混乱的记忆中挣扎。999的沉寂,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真正是孤身一人了。没有剧本提示,没有系统外挂。她要面对林天南这样精明的父亲,要面对李逍遥和赵灵儿复杂的情感纠葛,要面对锁妖塔那注定的死局…还要时刻警惕OOC的风险!
胸口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剧痛,都在提醒她这任务的艰难和自身处境的脆弱。
林家堡的雕梁画栋,锦被软枕,此刻都成了困住她的、精致的囚笼。
而锁妖塔的阴影,如同宿命的阴霾,己经悄然笼罩。
这一次,她靠什么去掰平这份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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