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雨比招标会那天更缠绵。苏晚站在陆氏老宅雕花铁门外，握着那页泛黄的合同复印件，指腹无意识着“陆明远”三个字。三个月来，她以私人设计顾问的身份渗透进陆霆渊的世界，却在离真相最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苏小姐，陆总交代过您可以随意参观。”秦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西装裤脚沾了些许泥点，“只是老宅的佣人不多，若有需要可随时联系我。”
苏晚点点头，推开沉重的铁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老人的叹息。庭院里的香樟树己有百年树龄，枝繁叶茂的树冠遮天蔽日，雨水顺着墨绿色的叶片滑落，在青石板路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藏书室在老宅东侧，是苏晚此行的目的地。根据陆氏集团档案室的记录，1998年父亲参与的旧厂房改造项目资料，很可能保存在这里。她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樟木与旧书的气息扑面而来。
“咳咳——”苏晚被灰尘呛得轻咳两声，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线打量室内。西壁是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桌上黄铜台灯的玻璃罩积着薄灰。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悬挂的油画，画中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眉眼间竟与陆霆渊有七分相似。
“那是先董事长陆明远先生。”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晚猛地转身，看见一位身着深色唐装的老者站在门口，手中端着的青瓷茶杯腾起袅袅热气。他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沟壑纵横，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正紧紧盯着她手中的合同复印件。
“您是？”苏晚下意识将复印件攥紧。
“老奴福伯，在陆家待了西十年。”老者放下茶杯，作者“沐穆子”推荐阅读《都市能量磁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苏小姐来老宅找什么？”
“我…”苏晚斟酌着措辞，“陆氏总部项目需要参考旧厂房的原始图纸，档案室说可能在这里。”
福伯的目光扫过她紧握的纸张，突然冷笑一声：“苏振宏的女儿，果然和你父亲一样鼻子比狗还灵。”
苏晚心头一震：“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福伯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块青铜镇纸细细擦拭，“当年要不是他多管闲事，也不会…”话音突然顿住，镇纸底部的刻字在光线下清晰可见——“明远”。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藏书室的电路似乎受到影响，灯光闪烁两下便彻底熄灭。苏晚听到福伯急促的呼吸声，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她看见老者正将什么东西塞进书架最底层的暗格。
“停电了？”苏晚故意提高声音，悄悄向书架移动。应急灯在墙角亮起，发出幽绿的光芒。
福伯背对着她整理书架，肩膀却在微微颤抖。苏晚的目光落在暗格露出的一角牛皮笔记本上，心脏狂跳起来——那笔记本的封面，和父亲留给她的遗物一模一样。
“福伯，”苏晚轻声说，“1998年7月15日，西郊仓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哐当！”福伯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混着茶水溅湿了苏晚的裤脚。老者猛地转身，眼中是苏晚从未见过的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苏晚缓缓举起合同复印件，雨水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恰好打湿甲方联系人那一栏。在水痕晕染下，一串模糊的数字渐渐显现——那是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电话号码。
突然，福伯口袋里的怀表发出“咔嗒”一声。苏晚的目光被那截露出的表链吸引，上面的家族纹章与陆霆渊袖扣上的图案如出一辙，只是在纹章下方，多了一个极小的“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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