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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余烬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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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口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散了硝烟的味道。林墨蹲在地上,用手指轻轻拂过金兀术尸体旁的一丛二月蓝。花瓣上的血迹己经干涸,变成暗褐色的斑点,像极了陈月日记里那些被泪水晕染的字迹。

“先生,该走了。”阿禾背着受伤的小柱子,站在阳光下喊他。小姑娘的蓝布条被血浸透了大半,却依旧系得整整齐齐——那是她从死人堆里把小柱子拖出来时,被金兵的刀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

林墨站起身,最后看了眼那具渐渐僵硬的尸体。这个曾让大宋军民闻风丧胆的名字,终究成了二月蓝的养料。他忽然想起陈月总说的那句“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原来不止是野草,信念也是如此。

“走吧。”他接过阿禾背上的小柱子,这孩子在粮队伏击战时被流矢擦伤了腿,此刻正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林墨摸了摸他的头,“疼就哭出来,不丢人。”

小柱子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块铁牌——那是李铁匠生前给他打的,上面刻着“星火”二字。“李爷爷说,男子汉不能哭。”

林墨心里一酸。这些孩子,明明还没脱稚气,却己经懂得了“担当”二字的分量。就像当年的小石头,当年的他自己。

队伍往开封城走时,宗泽骑马走在最前面。老将军的铠甲上还沾着泥和血,却把腰杆挺得笔首,时不时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百姓,眼神里满是欣慰。“等回了城,老夫请大家吃麦饼,就着新酿的米酒!”

“宗将军说话可要算数!”一个瘸腿的老兵喊道,他是相州突围时失去的左腿,如今拄着根铁拐,是李铁匠生前给他打的,“我可惦记您那米酒好久了!”

宗泽哈哈大笑:“放心,管够!让李铁匠的徒弟给咱们烤麦饼,那小子的手艺,快赶上他师父了!”

提到李铁匠,队伍里安静了许多。那个总爱说“陈姑娘要是见了这新铁犁准保夸我”的老人,终究没能等到这太平日子。林墨忽然想起李铁匠最后托人带的话——“告诉林先生,格物院的铁炉我修好了,能炼出更好的钢,别让孩子们忘了怎么打铁”。

“等回了城,咱们去看看李铁匠的铁工坊。”林墨对身边的阿禾说,“让格物院的学生们接着炼,炼出比金兵火炮还厉害的钢。”

阿禾用力点头:“还要造陈姑娘说的‘火车’,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车!”她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图纸,是她根据林墨描述画的蒸汽机车,“先生说,有了火车,粮食就能运到更远的地方,就不会有人挨饿了。”

林墨看着那稚嫩的图纸,忽然觉得眼眶发热。陈月当年在山洞里画的炸药图,不也是这样从无到有,最终改变了战局吗?或许再过几十年,这些孩子真能造出“不用马拉的车”,真能让这片土地迎来陈月说的“没有战争的未来”。

走到黄河渡口时,赵构带着开封城的百姓来接应了。年轻的皇帝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常服,手里牵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是刚从相州接回来的孤儿,名叫“念安”,取“思念安宁”之意。

“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赵构快步走上前,先看了看林墨胳膊上的伤,又摸了摸小柱子的头,“都没事就好。城里的房子都收拾好了,百姓们也都回来了,就等你们了。”

“殿下,开封城……”林墨想问巷战的损失。

“放心吧,”赵构笑着打断他,“金兵虽然进城了,却被咱们的‘口袋阵’分割成小块,没伤到百姓分毫。倒是那些炮楼,被咱们的‘连环炸’掀了顶,金兀术的主力想进城支援,被堵在门口三天三夜,最后粮尽投降了。”他凑近林墨,压低声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朕亲手炸了西城门的炮楼,用的就是你改良的‘掌心雷’,威力真不小!”

林墨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山洞里见到的那个皇子。那时的赵构,连看到金兵的影子都会发抖,如今却能笑着说“亲手炸了炮楼”。岁月和战火,终究把怯懦淬成了勇气。

“殿下进步不小。”林墨打趣道。

赵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跟着你们学的。陈姑娘说过,‘勇气不是不害怕,是害怕还敢往前走’,朕现在总算明白了。”

百姓们涌上来,给士兵们递水递干粮。一个白发老奶奶拉着宗泽的手,往他怀里塞了块枣糕:“老将军,尝尝吧,家里最后一点枣做的,甜着呢。”

宗泽眼眶一红,接过枣糕咬了一大口:“甜!比蜜还甜!”

队伍进城时,夕阳正把开封城染成金红色。城头上的红旗猎猎作响,城门两侧站满了百姓,手里捧着鲜花和布条,看见他们进来,纷纷欢呼起来。

“是林先生!”

“还有阿禾姑娘!”

“宗将军回来了!”

欢呼声浪此起彼伏,孩子们跑在最前面,手里举着用彩纸做的小旗,上面画着星星和火苗,是“星火书院”的标志。林墨忽然觉得,这场景和陈月日记里写的“抗战胜利时的街头”,或许有几分相似。

走到陈月的石碑前,林墨停下脚步。碑前摆满了鲜花,有二月蓝,有野菊,还有城里花店送来的牡丹。王掌柜正带着伙计们给石碑描红,青石板上的“陈月传”三个字被朱砂涂得鲜红,在夕阳下闪着光。

“林先生回来了!”王掌柜抬起头,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您看这字,描完红就更精神了!”他指了指碑旁新栽的小松树,“这树长得快,明年就能遮阴了,陈姑娘在这儿歇着,也能凉快些。”

林墨走到碑前,轻轻抚摸着崭新的朱砂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赵构抱着念安走了过来,孩子手里拿着朵二月蓝,正好奇地打量着石碑。

“念念,给陈姑姑献朵花。”赵构把孩子放下来。

念安迈着小短腿,把花放在碑前,奶声奶气地说:“姑姑,谢谢你。”

林墨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些从未见过陈月的孩子,却能从长辈的讲述里,从这方石碑里,感受到那位姑娘的存在。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纪念——不是刻在石头上的字,是刻在心里的念想。

“朕打算在碑旁盖座‘思贤亭’。”赵构望着石碑,“让来星火书院的学子都来这里看看,知道今天的太平日子是怎么来的。”他顿了顿,“还要把李铁匠、相州牺牲的百姓,所有为家国流过血的人,都刻在亭子里的石碑上,一个都不能忘。”

“好。”林墨点头,“我来写碑文。”

夜幕降临时,开封城亮起了灯火。星火书院的教室里挤满了人,有百姓,有士兵,有书院的学生。赵构坐在最前面的木凳上,宗泽坐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块没吃完的枣糕。

“今天,咱们不讲课,讲故事。”林墨站在讲台上,手里捧着那本日记,“讲一个来自未来的姑娘的故事,讲她怎么教咱们造炸药,怎么打金兵,怎么在开封城的城门下,用生命换来了春天……”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孩子们瞪大眼睛,士兵们挺首腰杆,老人们抹着眼泪。当讲到陈月最后倒下时,阿禾忽然站起来,用清脆的声音说:“陈姑娘没有死!她变成了二月蓝,长在咱们的土地上,每年春天都来看我们!”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泣声,却没人觉得这孩子气的话荒唐。林墨望着窗外,月光正落在陈月的石碑上,碑前的二月蓝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仿佛真的有个身影在微笑。

“对,她没有死。”林墨合上日记,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她活在咱们的心里,活在这片她深爱的土地上,活在每一个为太平日子努力的人身上。”

赵构忽然站起来,走到讲台上,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那支陈月用过的步枪。“这把枪,朕决定交给星火书院,作为‘镇院之宝’。”他把枪放在讲台上,“它不仅能打敌人,更能提醒咱们——和平不是等来的,是拼出来的,是一代一代人守出来的。”

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林墨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陈月就在身边,正笑着对他说:“你看,我就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吧。”

夜深了,人们渐渐散去。林墨和赵构坐在思贤亭的地基旁,看着工匠们连夜施工。月光下,青石板一块一块被砌起来,像在垒起一座通往未来的桥。

“朕明天要去相州。”赵构忽然说,“那里的堤坝得加固,学堂也得重建,孩子们不能耽误念书。”

“我跟你一起去。”林墨道,“格物院的学生们也该去看看,怎么把水利的学问用到实际里,不能总在书本上打转。”

赵构点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字:“这是朕这几天想的,格物院该加些什么课——算学要学,工学要学,农学也要学。还要请些老农来讲课,他们懂的,比书本上的有用。”

林墨看着那认真的字迹,忽然笑了。这场景,像极了当年他和陈月在山洞里商量战术的样子——一个写,一个画,为了同一个目标,眼里都闪着光。

“对了,”赵构忽然想起什么,“朕让工部在太行山口修了座‘凯旋门’,上面刻着所有牺牲者的名字,下个月就能完工。到时候,咱们请所有百姓去看看,告诉他们,这些人没有白死。”

林墨望着远处的太行山,那里的灯火像星星,一闪一闪的。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那些埋在土里的忠魂,那些刻在石上的名字,那些记在心里的念想,终将化作种子,在这片土地上开出更美的花。

第二天一早,林墨和赵构带着格物院的学生往相州去。马车里,阿禾正给小柱子讲陈月的故事,孩子们的笑声从车窗里飘出来,落在刚抽芽的麦田里。

林墨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生机勃勃的景象,忽然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翻开最后一页。阳光下,那句“愿以吾血沃国土,换得山河永无恙”的字迹,仿佛有了生命,在纸页上跳动。

他知道,陈月的愿望,正在一点点实现。

而这,仅仅是开始。

车窗外,二月蓝开得漫山遍野,像一片蓝色的海洋,在春风里翻滚,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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