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山头，林墨己经站在西南山区大桥的桥头，手里的检测仪器被露水打湿了边角。他指尖划过桥面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见是阿禾抱着厚厚一叠清单走来。
“林先生，您可比鸡叫还早。”阿禾把清单往桥栏上一放，抽出钢笔在封皮上写了个“验”字，“昨天我把验收项再过了三遍，光桥面排水系统就有十七个检测点，您看——”
她还没展开清单，就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铁蛋拽着小石头从桥那头跑过来，老远就喊：“林先生！阿禾姑娘！俺们带了家伙事儿！”他举起手里的小铁锤晃了晃，“蛋哥说这玩意儿敲栏杆，能听出结实不结实！”
小石头踮脚凑到栏杆边，伸手推了推：“林先生，您让俺们干啥？俺眼神好，芝麻大的缝都能瞅见！”
林墨被他俩逗笑了，指着栏杆说：“那正好，你们俩从这头走到那头，每根栏杆都得晃三晃、敲三敲。铁蛋，你教小石头听声音——实心的是‘当当’响，有空隙就是‘咚咚’的闷声。”
“得嘞！”铁蛋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抓起小石头的手就往栏杆上按，“你听这根，当当当！跟敲铜锣似的，这就叫结实！”
阿禾趁机把清单铺在桥面上：“林先生，咱先从结构强度开始？我带了应力仪，昨天校准过三次。”她蹲下身调试仪器，忽然抬头问，“您说这桥通了车，山里的核桃能早半个时辰运到镇上不？”
“不止呢。”林墨看着远处云雾里的村庄，“王大爷家的药材，李嫂子的山货，以后不用再绕那道险坡了。”他忽然皱起眉，指着钢梁接缝处，“阿禾，你看这里的读数。”
阿禾赶紧凑过去，应力仪的数字确实比设计值高了些。她掏出笔记本飞快记下：“会不会是昨晚下过雨，材料有点膨胀？我让老张带无损检测仪来，他昨天还说这钢梁的焊点比图纸上还匀实呢。”
正说着，铁蛋在桥中间喊起来：“林先生！这根栏杆有点松！敲着是‘咚咚’的！”小石头也跟着嚷嚷：“蛋哥还发现螺丝掉了个垫片！”
林墨和阿禾赶紧走过去，铁蛋正用手指抠着栏杆底座：“您看，能塞进小拇指呢！”阿禾蹲下身摸了摸，抬头对林墨说：“是焊接时没焊透，得重新补焊。我记下来，下午就让焊工来。”
太阳爬到头顶时，几人坐在桥栏上啃干粮。小石头举着半个窝头问：“林先生，这桥要是通了车，能跑马车不？我还没坐过马车呢。”
“不仅能跑马车，以后说不定还能跑汽车。”林墨笑着说，“等通车那天，让村长家的大马车第一个过桥，给你留个座。”
铁蛋拍着大腿：“那敢情好！俺得让俺媳妇也来看看，这桥可是俺们一砖一瓦垒起来的！”
作者“妙颜小鱼儿”推荐阅读《穿越者之汴京遗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下午复检时，阿禾忽然指着桥面缝隙喊：“林先生，这里积水了！缝隙比标准宽了两毫米，下雨会渗下去的！”她掏出尺子量了又量，“得用防水砂浆填实，不然冬天冻住会裂得更厉害。”
林墨点头：“还有桥墩那些麻面，虽然不影响结实，可老百姓看着心里不舒坦。让抹灰匠多抹两遍，弄得光溜点。”
等所有问题都记在清单上，林墨召集工匠们时，铁蛋第一个站起来：“林先生您放心！俺们今晚不睡觉也给弄好！明儿一早保准跟新的一样！”
接下来三天，工地上热闹得像过年。铁蛋带着人填缝隙，小石头举着小刷子给栏杆补油漆。阿禾蹲在桥墩边盯着抹灰：“张师傅，这里再刮一遍，要跟镜面似的能照见人影！”林墨则守着钢梁，首到应力仪的数字稳稳落在标准线内才松口气。
通车前一天，铁蛋踩着梯子挂灯笼，小石头在下面扶着：“蛋哥，再往左点！要让山那边都能看见！”阿禾正指挥人摆鲜花，忽然回头问林墨：“您说村长会让谁剪彩？我猜是村东头的老槐树爷，他盼这桥盼了三十年了。”
“准是他。”林墨望着远处赶来的村民，“昨天我见他拄着拐杖来桥上走了三趟，说要摸摸这‘通天的路’。”
通车那天，老槐树爷穿着新做的蓝布褂子，手里攥着红绸子笑得合不拢嘴。鞭炮一响，他举着剪刀问：“林先生，剪哪？俺老婆子说剪中间最吉利！”
“就听您的！”林墨扶着他的手，红绸子落下的瞬间，村民们的欢呼差点掀翻山谷。有个小娃挣脱娘的手往桥上跑，被铁蛋一把抱住：“慢点跑！这桥结实着呢，以后天天能跑！”
马车刚上桥，赶车的王大爷就回头喊：“林先生！这桥比咱村晒谷场还平！明年俺家孙子娶媳妇，就从这桥上走！”
宴席上，李嫂子端着酒碗非要跟阿禾碰杯：“姑娘你不知道，以前俺去镇上卖山货，天不亮就得走，现在有了桥，晌午出发都赶趟！”阿禾红着眼眶刚要说话，铁蛋抢过碗：“嫂子您敬俺！俺给这桥打了八十个铆钉呢！”
夜深了，几人坐在桥栏上看星星。小石头忽然问：“林先生，咱下次去哪建桥？”林墨望着北方：“阿禾说边境有个地方，俩镇子被河隔开，走亲戚得绕三天路。”
铁蛋一撸袖子：“那咱赶紧去！俺还能打铆钉！”阿禾笑着推他一把：“先把这儿的经验记下来，边境的河冬天会结冰，桥墩得埋得更深呢。”
小石头趴在栏杆上，听着桥下潺潺的水声：“等咱建了更多桥，是不是就没人再走险路了？”林墨摸了摸他的头：“是啊，以后的路，都会像这桥一样平平整整的。”
远处的村庄还亮着灯，桥面上的灯笼在风里轻轻晃，像串起了一长串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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