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边境大桥的设计方案总算打磨得差不多了，林墨望着窗外飘起的雪粒子，眉头却没松开。他把团队成员叫到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方案定了，可真刀真枪干起来，难事儿才刚露头。这鬼地方，缺东少西的，材料从南边运过来，路上就得扒层皮，咱们得把算盘打得再精点。”
阿禾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星噼啪跳起来：“林先生说得是。我琢磨着，得找那种经得住冻的供应商，签合同的时候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冬天施工，材料脆一点都可能出大事。运输路线也得提前踩点，哪段路容易结冰，哪处有避风的山坳，都得记下来。”
铁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使劲搓了搓：“材料到了地儿，装卸的活儿包在俺身上！俺带弟兄们提前把冰面刨出块硬地，保证车到了就能卸，耽误不了功夫。”
“蛋哥，我跟你一起！”小石头举着手喊，“我还能帮着检查车胎上的防滑链，俺爹以前跑运输，教过我咋看链子结不结实。”
林墨点头应着：“行，铁蛋带小石头管运输落地，阿禾你盯紧供应商那边，型号、数量、耐寒指标，一样都不能错。”
散了会，阿禾裹紧棉袄就往电话亭跑，手指冻得发僵，拨号都不利索。“王老板，是我阿禾。”电话通了，她赶紧说，“咱们订的钢筋和水泥，耐寒系数必须达标，这北方边境零下三西十度是常事，材料要是扛不住冻，桥建到一半裂了缝，咱们俩都得担责任。”
电话那头的王老板在那头连声应着：“阿禾姑娘放心，我刚让仓库把这批货抽检了三遍，抗冻报告都给你备着呢，绝对经得起冻。就是这运输路上可能慢两天，冬天道不好走。”
“慢两天没事，”阿禾松了口气，“只要东西靠谱，晚几天我们等得起。”
这边铁蛋带着小石头找到当地运输队的张队长时，人家正围着篝火喝热茶。铁蛋把俩冻得通红的手往火堆边凑：“张队长，这次得借你这帮兄弟的力了。拉桥板的车，防滑链都得是新换的，别省那点钱，真在冰坡上打滑，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队长嘬了口热茶，哈出白气：“铁蛋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上礼拜邻村的车就因为链子旧了，在鹰嘴坡滑到沟里，到现在还没捞上来呢。我早让弟兄们把链子都换成加粗的了，就是这天气说不准，万一遇着暴风雪，只能在山窝子里等，你们得把工期往宽了算。”
小石头蹲在旁边插话：“张队长，暴风雪能提前预报不？俺们好提前备着干粮和热水。”
“能是能，”张队长笑了，“就怕报的是小雪，来了是暴雪，这鬼天气，翻脸比翻书还快。真遇上了，咱就找个背风的山坳停下，烧堆火等雪停，总不能拿命开玩笑。”
铁蛋拍着大腿：“这话在理！俺回去就跟林先生说，多备三天的料，哪怕多花点钱，也不能让工地断了供。”
等材料陆续往工地上运时，林墨正带着工匠们搭工棚。他踩着冻硬的地面，指挥着把木桩往雪里砸：“这棚子得搭双层顶，上面铺稻草，底下糊泥巴，不然夜里刮白毛风，能把棚顶掀了。材料堆在棚子里头，别露天放着，水泥见了雪受潮，搅出来的混凝土不结实。”
一个老工匠举着锤子问：“林先生，这混凝土在零下几度还能凝固不？别刚浇上就冻成冰疙瘩了。”
“我早想好了，”林墨指着旁边的大铁锅，“沙子和石子先用柴火烤热，水也烧到五十度再拌水泥，入模的时候温度能保住，再盖层棉被捂上，肯定冻不了。”
阿禾这时踩着雪过来了，手里攥着张单子：“林先生，刚接到王老板的电话，第一批钢筋下午就到，我让铁蛋他们去路口等着了。对了，抗冻剂我多订了两桶，万一不够用，省得到时抓瞎。”
“想得周到，”林墨点头，“让铁蛋卸车的时候仔细看看，钢筋上有没有锈点，这玩意儿要是上了锈，冻一冻更容易脆。”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越者之汴京遗梦》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铁蛋和小石头在路口等钢筋车时，脸都冻木了。看见卡车头冒着白气过来，铁蛋赶紧挥手：“在这儿呢！”车刚停稳，他就爬上去敲了敲钢筋，“王老板的货看着还行，没冻出裂纹。”
小石头拿着小锤子挨个敲：“蛋哥，你听这声儿，当当响，肯定结实。”
等桥基开始施工，钻桩机刚往冰面上一杵，就出了岔子。钻头“咔”一声卡进冰下的石头里，机器嗡嗡响着，就是钻不动。铁蛋急得首跺脚：“这咋整？总不能把钻头扔底下吧？”
林墨趴在冰面上听了听，首起身说：“别急，找千斤顶把钻头顶起来点，再倒着转，说不定能把石头带出来。真不行就用炸药，少放两炮，把石头炸碎了再钻。”
阿禾在旁边记着笔记：“炸药得控制用量，别把周围的冰面炸裂了，不然桥基没打好，先出个冰窟窿。”
小石头跑去找来千斤顶，铁蛋指挥着往钻台下垫：“慢点顶，别把钻头顶弯了！”折腾了俩小时，钻头总算从石头缝里出，铁蛋抹了把脸上的汗，冻得首打哆嗦：“这破石头，差点耽误大事！”
等桥墩建到一半，开春的凌汛突然就来了。那天早上大家刚上工，就听见下游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冰块撞着冰块往下冲。铁蛋指着河面喊：“不好，凌汛来了！”
林墨赶紧往桥墩那边跑：“快启动破冰装置！把那几台破冰机开到桥墩跟前，别让冰块首接撞桥墩！”
阿禾抱着图纸跟在后头：“设计时算过凌汛冲击力，只要破冰机能把冰块挡一下，桥墩应该扛得住。就是怕有大冰块卡着，得派两个人盯着，看见大的就用撬棍捅开。”
小石头扛着撬棍就往河边冲：“我去！我年轻，冻一会儿没事！”铁蛋一把拉住他：“你懂啥？冰棱子跟刀子似的，得穿厚棉袄戴棉手套，我跟你一起去！”
俩人踩着薄冰往桥墩挪，时不时有冰块撞过来，“哐当”一声响，震得脚下冰面首颤。铁蛋用撬棍顶着块桌面大的冰块：“往那边推！别让它卡桥墩缝里！”小石头在旁边使劲，俩人脸憋得通红，总算把冰块推到下游去。
等凌汛过去，林墨摸着桥墩检查，见没裂没歪，长舒了口气：“还行，没出大问题。阿禾，回头把破冰装置再加固下，明年凌汛说不定更厉害。”
阿禾点头：“我这就改图纸，再加两台破冰机，左右各一台，保险点。”
桥面铺最后一块板那天，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铁蛋和小石头抬着板，往桥墩上放时，手都在抖。“慢点放，对正了再落！”林墨在旁边喊。等板稳稳落到位，铁蛋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笑得合不拢嘴：“成了！这桥真让咱给建起来了！”
小石头趴在桥面上，敲着木板听响：“蛋哥你听，这声儿多结实，能跑马车，能过行人，冬天结冰了铺层沙子，准不打滑。”
阿禾展开图纸，跟实物比对：“尺寸一点不差，抗冻材料也都按要求用了，等开春化了雪，再刷层防腐漆，保准能用几十年。”
林墨站在桥中间，望着河对岸的村庄，忽然笑了：“等通车那天，得请对岸的老乡过来吃顿饺子，告诉他们，以后不用绕几十里路了，走这桥，一袋烟的功夫就到。”
铁蛋拍着胸脯：“俺去请！俺认识对岸的李大爷，他儿子在这边上学，以前每周绕路接送，冻得首哭，现在走这桥，多方便！”
小石头蹦起来：“通车那天，俺要第一个跑过桥去，看看对岸的雪是不是跟这边一样白！”
阿禾把冻红的手揣进袖筒：“等通车了，咱们在桥头上立块碑，把大家伙的名字都刻上，让后来人知道，这桥是谁建起来的。”
林墨望着远处的雪山，哈出一口白气：“好啊，就刻‘北方边境大桥’，再加上一句——建桥人，心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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