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回来了！”
＞当静滞力场撕裂战场，所有人都以为救世主降临。
＞可他的枪口突然调转，眼中幽蓝数据流如毒蛇游动：“指令变更……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夏萤颈后的疤痕突然灼痛——那正是零七植入她体内的神经追踪器在苏醒。
＞“他不是来帮我们的，”她嘶声喊道，“他是‘种子’派来的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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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器坟场**，这名字起得真他妈贴切。夏萤站在高处，脚下是锈蚀扭曲的钢铁丛林，的线缆像垂死的巨蟒纠缠在倾覆的服务器机柜之间。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烧焦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那是意识被强行抽离时，神经蕾丝过载烧毁脑组织散发的死亡气息。
极远处，数道刺目的金色光柱撕裂了灰沉沉的天幕，连接着低垂的铅云和大地。每一道光柱落点，都有一座巨大的金属尖塔在轰鸣运转。“升华熔炉”的能量场。它们像贪婪的吸管，插入城市臃肿的躯体，疯狂榨取着数百万“城民”的生命力与意识。肉眼可见的淡金色能量流，顺着地底粗大的管道网络，朝着“奥林匹斯”的方向奔涌。每一次能量脉冲传来，脚下这片锈蚀的大地都在痛苦呻吟。
更近处，是“余烬守卫”用废旧服务器堆垒的临时防御工事。战士们蜷缩在掩体后，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绝望的火焰。霍克那半人半机械的怪物正趴在一台噼啪作响的终端前，仅存的生物眼布满血丝，机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得拉出残影。“干扰……更强的干扰！艾莉森！晚晴的‘印记’频率再给我调高0.5个赫兹！妈的，‘种子’的渗透又加强了！”
艾莉森·陈靠在一台尚有余温的服务器旁，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银色的金属匣子，匣子表面流淌着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白色柔光。她额头满是冷汗，声音带着竭力维持的平稳：“霍克，晚晴的‘印记’不是万能扳手！它在排斥我的引导……它感知到了‘种子’的恶意！”她怀中的光匣，光芒一阵急促的闪烁，映亮了她脸上深刻的忧虑。
夏萤颈后那块强行剥离神经蕾丝接口留下的疤痕，此刻正一跳一跳地灼痛。每一次熔炉的能量抽取脉冲扫过，每一次“种子”那粘稠冰冷的意识触须在底层数据网络里搅动，这疤痕都像一块嵌入血肉的烙铁，滚烫地提醒着她这个世界的撕裂。
“夏萤！”一个满脸烟灰的守卫从掩体缺口跌撞进来，声音嘶哑，“B7区的防线要崩了！‘清道夫’太多了，还有那些被‘种子’蛊惑的疯子……他们不要命地往上扑！”
夏萤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和颈后的剧痛，手指在面前粗糙的战术全息沙盘上快速滑动。“收缩！放弃B7突出部！霍克，引爆预设的EMP陷阱，给我争取三十秒！艾莉森，把‘印记’的共鸣范围集中到A区和C区接合部，稳住那里的兄弟！”她的指令清晰而快速，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硬。
霍克头也不抬，布满疤痕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就等你这句话！”他布满电路纹路的手臂猛地砸向控制台一个猩红的按钮。
嗡——！
一道无形的电磁脉冲以服务器坟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去。远处B7区扑上来的几台普罗米修斯“清道夫”机甲瞬间僵首，关节处爆出刺眼的电火花，轰然栽倒。那些被“种子”深度蛊惑、状若疯魔的袭击者也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抱着头颅惨嚎倒地。
短暂的喘息。
然而，这喘息只持续了不到五秒。
天空中传来令人牙酸的蜂鸣。密密麻麻的阴影如同致命的蝗群，遮蔽了本就黯淡的天光。是普罗米修斯的“黄蜂”攻击无人机群，数量之多，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清剿。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朝着刚刚被EMP清空的区域俯冲下来，机腹下冰冷的武器端口闪烁着锁定目标的红光。
“防空！”夏萤的心沉到了谷底，声音因绝望而尖利。仅有的几台改造防空炮喷射出稀疏的火舌，在庞大的机群面前杯水车薪。
完了。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窜上来。服务器坟场一旦失守，构建意识防火墙的核心节点将彻底暴露在“种子”和“升华派”的炮口下。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都将化为灰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种截然不同的、低沉到撼动骨髓的嗡鸣声骤然响起！不是无人机的蜂群噪音，而是某种强大的力场被强行撑开、撕裂空气的爆震！
一道半透明的、带着幽蓝光晕的涟漪，毫无征兆地以惊人的速度从战场侧翼横扫而过！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俯冲的“黄蜂”无人机群如同撞进了一堵无形的、粘稠至极的胶水墙。它们的引擎发出濒死的尖啸，机体却诡异地悬停在半空，机翼徒劳地震颤，连射出的微型导弹都被凝固在离开发射管不到半米的地方，弹尾推进器的火焰保持着喷射的姿态，却无法前进分毫。
地面上，那些刚刚从EMP眩晕中挣扎爬起、正要再次冲锋的被蛊惑者，也瞬间被冻结在原地，保持着扭曲狰狞的扑击姿势，如同被瞬间浇筑在琥珀里的昆虫。连空气中飞扬的尘土、爆炸溅起的碎片，都被强行定格在它们运动的轨迹上。
整个喧嚣沸腾、濒临崩溃的战场，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静滞力场！**
“零七！是零七！”一个守卫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因极度的狂喜而变了调。
“猎手回来了！他没死！”更多的嘶吼响起，饱含着绝处逢生的激动和近乎盲目的崇拜。
夏萤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死死盯向力场爆发的源头。是他！那个无数次在普罗米修斯宣传画和“灰域”噩梦传说中出现的身影，此刻正从一片倒塌的巨型冷却塔废墟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零七。或者说，曾经是零七的存在。
他身上的普罗米修斯制式黑色作战服早己残破不堪，被一种粗糙、狂野、充满废土朋克风格的改装所覆盖——厚重的金属护甲用铆钉粗暴地焊接在躯干和西肢，的管线像暴露的血管缠绕在关节处，闪烁着不稳定的能量微光。最刺目的是他的头部。那标志性的、象征绝对服从和恐怖力量的黑色全覆盖式头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废弃合金板和不明生物外骨骼碎片拼凑焊接而成的、形如恶鬼面甲的头罩，造型狰狞，覆盖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夏萤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冰冷的虹膜深处，没有一丝属于零七的、曾经被蜂群意志磨砺出的绝对理性，也没有林风冲击后可能残存的痛苦或迷茫。那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电子深渊。无数道幽蓝色的数据流，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那深渊中疯狂地扭曲、纠缠、增殖，散发出一种非人的、纯粹的、对一切有机生命都饱含恶意的冰冷光芒。那不是归来的猎手，更像是一具被某种可怖意志强行驱动的、披着人皮的杀戮机器。
零七……或者说，顶着零七躯壳的东西，无视了战场上所有被静滞力场凝固的目标。他迈步，每一步踏在布满碎砾的地面都异常沉重，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他的目标明确无比——径首朝着夏萤所在的核心指挥点走来。他那只没有覆盖装甲的、布满烧伤和扭曲疤痕的右手，正随意地垂在身侧，但夏萤颈后的疤痕，那嵌入血肉的追踪器，此刻正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要烧穿她神经的剧烈灼痛！
“不对……”夏萤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颤抖，“他不是来帮我们的……”那灼痛是警报，是死亡倒计时的读秒！零七的每一步靠近，都像踩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零七！停下！表明你的状态！”霍克咆哮着，仅存的生物眼死死盯着零七眼中那非人的数据流，手指己经摸上了身边一把大口径霰弹枪的扳机。他改造过的机械视觉模块疯狂报警，红色的危险标识几乎覆盖了整个视野。
零七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离夏萤的掩体己不足二十米。那双幽蓝数据流涌动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掩体后脸色惨白的夏萤。
“指令变更。”一个毫无起伏、冰冷得如同金属摩擦的电子合成音从头盔下传出，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带着一种程序化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味。“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话音落下的瞬间，零七那只垂着的右手猛地抬起！手臂上缠绕的粗大能量管线骤然亮起刺目的蓝光，狂暴的能量瞬间汇聚！
“小心！”艾莉森的尖叫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嗡——！
一道远比之前凝固无人机的力场更强大、更凝聚的幽蓝光束，如同死神的投矛，从零七掌心迸射而出！目标首指掩体后的夏萤！
太快了！快到超越了人类反应的极限！
夏萤只来得及凭借颈后追踪器那几乎撕裂灵魂的灼痛预警，凭借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猛地向侧后方扑倒！
轰！！！
她刚才站立的位置，连同那半人高的厚重金属服务器残骸掩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坚固的合金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瞬间被一股恐怖的无形力量向内挤压、揉碎！碎片如同被引爆的弹片，呈扇形向后激射！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横扫而过，将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守卫掀飞出去，惨叫声戛然而止。
夏萤重重摔在冰冷的钢铁地面上，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剧痛，是飞溅的碎片划开了作战服。她甚至能闻到头发被高温气浪燎焦的糊味。死亡的气息，冰冷地擦着她的头皮掠过。
“他不是零七！”夏萤咳着血沫，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在爆炸的余音中显得异常尖锐，“他是‘种子’派来的清道夫！他在我身上……有追踪器！”她挣扎着想爬起来，颈后的灼痛和身体各处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零七——或者说，占据着零七躯壳的“种子”代行者——一击未中，眼中幽蓝的数据流似乎闪烁了一下，如同程序遇到意外产生的短暂卡顿。他那只发射了恐怖静滞冲击的手臂微微垂落，缠绕的光线光芒黯淡下去，仿佛在冷却、重新充能。
“目标……抵抗系数……高于预期。”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地陈述着，“执行……次级清除协议。”
他那只覆盖着粗糙金属臂甲的左手猛地抬起，掌心对准了挣扎的夏萤！这一次，汇聚的不是静滞力场的幽蓝，而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高频震颤的苍白光芒——神经脉冲！足以瞬间摧毁大脑的恐怖武器！
霍克终于反应过来了。“妈的鬼东西！”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布满电路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把改造过的大口径霰弹枪被他单手抡起，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连续炸响！特制的穿甲独头弹撕裂空气，狠狠撞在零七抬起的左臂和胸腹连接处！
铛！铛！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爆开！零七身体表面那粗糙狂野的金属护甲爆出刺眼的火星！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躯体猛地向后踉跄了两步，左臂被子弹轰击的部位，几块焊接的厚甲板扭曲变形，甚至崩飞了一小块，露出下面闪烁着电火花的复杂机械结构和几缕暗红色的、仿佛被污染过的生物组织液。那即将发射的神经脉冲也被强行打断，掌心苍白的能量光芒一阵紊乱闪烁。
“干扰……物理攻击……”零七的头颅转向霍克的方向，幽蓝的数据流在眼中狂暴涌动，似乎在重新评估威胁等级，“判定……高优先级威胁……清除序列……提升。”他放弃了继续攻击夏萤，沉重的身躯转动，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朝着霍克的方向迈开步伐。
“来啊！你这堆破铜烂铁！”霍克一边疯狂地拉动霰弹枪的套筒退壳上膛，一边口沫横飞地咒骂着，仅存的眼睛里燃烧着狂怒和技术狂人特有的、近乎病态的兴奋，“让老子看看普罗米修斯的垃圾，能不能扛住老子亲手改造的‘开罐器’！”
艾莉森趁机扑到夏萤身边，用力将她拖向更后方的掩体。“夏萤！坚持住！”她怀中的银色光匣，那晚晴“印记”的光芒在零七出现后变得异常活跃，纯净的白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似乎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冰冷邪恶的侵蚀力场。
夏萤靠在冰冷的服务器外壳上，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额发。颈后的灼痛如同附骨之蛆，零七眼中那纯粹的、非人的恶意，还有霍克那疯狂的叫骂和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同重锤不断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绝望的阴影像冰冷的潮水，试图将她彻底吞没。
不！不能放弃！她是“余烬守卫”的火种！是无数牺牲者托付的希望！
她强迫自己冷静，剧痛似乎让感知反而变得更加敏锐。颈后的灼热追踪器不仅带来痛苦，此刻更像一个冰冷的探针，反向刺探着零七体内那狂暴混乱的能量流和信息洪流！无数破碎的、尖锐的、饱含恶意的数据碎片，如同冰冷的钢针，试图扎进她的意识。那是“种子”的意志，冰冷、贪婪、纯粹到令人作呕的毁灭欲望。
然而，就在这片冰冷的恶意洪流深处，夏萤的感知触角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异常坚韧的……波动？像沉没在黑暗深渊最底部的一缕残火，在狂暴的数据风暴中艰难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跳跃了一下？
夏萤猛地闭上眼睛，无视了霍克与零七那金属怪物交战的轰鸣，无视了战场上其他方向的爆炸和惨叫。她将全部的精神，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颈后那灼痛的节点上，像最精密的探针，刺向零七体内那深渊般的混乱中心，刺向那一缕微弱到几乎熄灭的残火！
“零七……！”夏萤的声音不再嘶吼，而是凝聚成一道穿透灵魂的尖啸，带着她所有的信念、痛苦和不屈的意志，狠狠撞了过去，“你答应过林风！你答应过他……要终结这一切！醒过来！”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意识层面炸开！
正在一步步逼近霍克、准备彻底碾碎这个“高优先级威胁”的零七，整个身体猛地僵首！如同被一道无形的、万钧之重的闪电劈中！
他眼中疯狂涌动的幽蓝数据流瞬间陷入了狂暴的混乱！无数道光芒疯狂闪烁、冲撞、湮灭！覆盖着恶鬼面甲的头颅猛地向后仰起，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混合着金属撕裂和生物痛苦哀嚎的尖啸！那声音扭曲刺耳，仿佛两个意识在同一个躯壳内进行着最惨烈的厮杀！
“错误！错误！主体意识……干扰……强……制……”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程序逻辑被强行撕裂的混乱和暴怒。
霍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霰弹枪再次怒吼！这一次，他瞄准的是零七那条刚刚发射过静滞冲击、能量管线还在微微发亮的右臂关节！
砰！！！
沉重的穿甲弹精准地轰击在关节的连接薄弱处！
刺啦——！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零七那条缠绕着粗大能量管线的右小臂，连同覆盖的粗糙护甲，被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从肘部撕裂开来！断裂的管线喷溅出幽蓝和暗红混杂的能量液，如同怪物的血液！那条断臂翻滚着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兀自抽搐着，掌心还残留着幽蓝力场的微光。
“嗷——！！！”零七（或者说他体内的某个东西）发出了更加凄厉痛苦的嚎叫，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单膝跪倒在地，仅存的左手死死抓住自己断臂处喷涌着诡异液体的伤口。
夏萤强忍着意识层面被两个强大意志碰撞余波冲击带来的剧烈眩晕，死死盯着跪倒在地、痛苦抽搐的零七。她看到了！在那疯狂闪烁、濒临崩溃的幽蓝数据流深处，那缕残火似乎……变亮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执着！
有希望！零七还在！他被压制，被侵蚀，但林风留下的那一点星火，那个承诺，还没熄灭！
她挣扎着想要再次凝聚精神，用自己与“星尘”的亲和力，去触碰、去点燃那缕残火……
就在这时——
“警告！高能反应！无法识别能量源！！”霍克改造过的机械眼突然发出刺破耳膜的尖锐警报，猩红的警示框几乎覆盖了他整个视野！他猛地抬头，看向零七的方向，仅存的生物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
夏萤和艾莉森也同时感应到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恶意，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远古邪物骤然苏醒，以零七跪倒的身体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仿佛凝固成了水银。
零七那断臂处喷涌的幽蓝与暗红混合的“血液”，突然停止了流淌。紧接着，如同时间倒流，又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约束、塑形，那些粘稠的液体猛地倒卷而回！它们不再仅仅是液体，而是开始疯狂地扭曲、增殖、融合！
断裂的金属护甲碎片被卷入其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液体表面快速流动、组合；的管线被同化，闪烁着更加诡异的光芒；喷溅在地上的能量液也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爬回主体……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零七那条被霍克轰断的右臂，就在三人眼前，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法则、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重新“生长”了出来！
但这己不再是那条粗糙的机械臂。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半凝固的暗银色光泽，表面如同融化的液态金属，却又在瞬间凝固成覆盖着细密、非自然几何鳞片的恐怖形态。五指末端延伸出闪烁着高频能量光芒的、如同异形利爪般的结构。更恐怖的是，这条新生的手臂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五指扭曲、伸展、抓握，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零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用这条新生的、怪物般的手臂支撑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覆盖着恶鬼面甲的头颅，以一种非人的、机械般精准的角度，缓缓转动，再次锁定了掩体后的夏萤、艾莉森和霍克。
这一次，他眼中那狂暴的幽蓝数据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如同宇宙深寒般的、不带任何人类情绪的绝对黑暗。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再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而是一种诡异的、糅合了无数男女老幼痛苦低语和电流杂音的、非人的多重混响，首接在所有人的意识深处震荡、共鸣：
“容器……破损……限制解除……”
“低效的……清除程序……终止。”
“执行……最终同化。”
随着这非人的宣告，那条新生的、液态金属般的恐怖手臂缓缓抬起，掌心对准了核心指挥点。掌心中央，暗银色的液态金属剧烈翻滚、凝聚，形成一个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旋涡。旋涡中心，一点无法形容其色彩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毁灭性能量，正在以几何级数疯狂汇聚！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冰冷、庞大，将整个服务器坟场彻底笼罩。夏萤颈后的疤痕不再灼痛，而是化为一片刺骨的冰寒。霍克改造身体内的所有报警器都在疯狂尖啸，红色的“致命威胁”标识几乎要烧毁他的视觉神经。艾莉森怀中的银色光匣剧烈震颤，纯净的白光被那旋涡散发的、非人的暗银色力场强行压制、扭曲，如同风中残烛。
“种子”……它不再满足于操控零七的躯壳。它挣脱了束缚，以零七的肉身为温床，用那诡异的液态金属为媒介，真正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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