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炼器坊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晃出细碎的金斑。
马工匠捏着刻刀的手突然顿住——他刚在阵盘边缘刻下的《只狼》机关术纹路，正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涟漪。
“怪事。”他凑近些，鼻尖几乎要碰到阵盘中心的月光石。
那宝石原本流转着清润的幽光，此刻却像被人从背后扯了根线，光晕正朝着某个方向微微偏移。
金属摩擦声就是这时传来的。
像极了百年老钟的齿轮卡壳，又混着铁链拖过岩缝的刺响。
马工匠的后颈瞬间炸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记得三十年前在缅北地下工坊见过的傀儡——那些被剥去灵根的修士残躯裹着铁皮，动起来时就是这种令人牙酸的声响。
“江宗主！”他抓起案头的传讯符，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山门外有古怪！灵气乱得像被搅浑的池塘，那动静……不像普通修士！”
传讯符刚捏碎，江岚的身影就从炼器坊外掠来。
他腰间的全息界面浮着淡蓝光晕，《英雄联盟》的技能树正在快速闪烁——系统检测到危险等级飙升至橙色。
“召集所有弟子到山门。”江岚扫了眼马工匠发颤的指尖，又看了看阵盘上扭曲的纹路，“花清柔呢？”
“在演武场教新弟子雷诀。”马工匠突然抓住江岚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那声音……我在缅北见过，他们用活人灵根炼傀儡，说是要‘帮修士提前体验飞升’。”
江岚的瞳孔微缩。
他想起徐道友脚边那把淬了蚀骨粉的短刃，想起那些藏头露尾的缅北商会爪牙，此刻所有线索在脑海里炸成一道雷——缅北王这是要血洗游戏仙宗立威。
“去演武场。”他反手拍了拍马工匠的肩，“启动雷火双极阵的阵眼交给你，记得用《只狼》机关术锁死傀儡的关节。”
山门前的月光突然暗了。
江岚带着花清柔赶到时，三十余道黑影正踏空而来。
那些“人”足有两丈高，胸腔部位嵌着拳头大的灵根碎片，每走一步都震得青石板龟裂，碎岩像暴雨般砸向下方。
“这是你逼我的，江岚！”缅北王的声音裹着阴风卷来，虚空中浮起他伪善的笑脸，“我本想与你共掌修真界财脉，可你偏要当这出头鸟——”
“闭嘴。”花清柔的雷瞳亮起刺目紫光，她指尖的雷球瞬间胀大如斗，“你灭我满门时，可曾说过半句‘共掌’？”
江岚按住她欲抬的手腕。
全息界面弹出实时分析：每具傀儡都融合了至少五根修士灵根，核心处有微弱的因果波动——和他在飞升通道感应到的一模一样。
“马叔，启动雷火阵！”他扯开嗓子吼道，同时从系统背包里掏出《绝地求生》的战术目镜，“董药师！把《太吾绘卷》的归元丹和《阴阳师》的返魂香混着喂下去，灵气紊乱时能护住心脉！”
话音未落，最前排的傀儡己挥出铁臂。
那臂上缠着带倒刺的锁链，擦着江岚耳畔扫过，在山墙上犁出半人深的沟壑。
“战术跃迁！”江岚激活《Apex英雄》的滑索技能，整个人借着气流斜掠到傀儡头顶，手中凝聚的诺克萨斯之力化作猩红光刃，“空中支援！”
数道由系统能量凝结的火箭弹从云层坠落，精准轰在傀儡膝关节处。
金属炸裂声中，那傀儡踉跄着单膝跪地，胸腔里的灵根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竟是在吸收同伴的灵气修复损伤。
“它们在共享灵根！”董药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提着药箱穿梭在人群中，指尖捏着的丹药泛着青金双色，“这颗归元返魂丸能阻断灵根共鸣，但只能撑半柱香！”
花清柔的雷弧突然缠住江岚的腰。
她踩着雷球腾空而起，发梢根根竖起如利刺：“我来引开左边那七具，你找核心！”
江岚的界面突然跳出警告：因果波动浓度突破临界值！
他望着傀儡核心处流转的暗红纹路，想起系统曾提示“因果之力需在生死局中觉醒”——此刻山门前躺倒的弟子，花清柔发间被雷火烧焦的碎发，马工匠在阵眼处咳血的身影，都是因果的线头。
“拼了。”他咬碎舌尖，血腥气在口中炸开，“《命运石之门》的时间线锁定，《崩坏3》的律者权能……给我融合！”
全息界面瞬间黑屏。
再亮起时，江岚的瞳孔里浮起无数金色光粒，周围的一切突然变慢——傀儡挥臂的动作像被按下0.25倍速，花清柔的雷球正缓缓凝聚成蛇形，连空中飘落的岩屑都停在半道。
“因果跃迁·时间剪切！”他低喝一声，光粒如利箭射向所有傀儡核心。
那些暗红纹路被光粒穿透的瞬间，原本共享的灵根链突然断裂，最中央那具最高大的傀儡胸口裂开，露出枚嵌着半张人脸的玉牌——竟是用活人魂魄炼的阵眼。
“清柔！”江岚抓住时机拽动花清柔的雷链，“因果裁决！”
花清柔的雷瞳里闪过万千雷霆。
她双手结印，原本分散的雷球突然汇聚成碗口粗的雷柱，精准轰向那玉牌。
炸响过后，山门前的灵气突然变得清冽，所有傀儡像被抽走提线的木偶，“轰”地砸成一堆废铁。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在江岚耳畔炸成惊雷：“检测到因果之力觉醒，解锁进阶形态【因果逆转·轮回重启】。当前等级：35级。”
江岚扶着花清柔落地时，掌心全是冷汗。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傀儡残骸，又看向远处逐渐消散的缅北王虚影，突然想起系统曾说过的“破界镜”——那是能连通不同界面的上古神器，而刚才因果之力觉醒时，他分明感应到……
“叮——”
全息界面突然弹出鲜红提示，字体在夜空中格外刺目：“检测到‘破界镜’现世，坐标……”
话音戛然而止。
江岚猛地抬头，却见花清柔正担忧地看着他，马工匠捂着渗血的手臂朝这边跑来，董药师正蹲在受伤弟子身边喂药。
山风卷起“江”字玄旗，旗角扫过他发烫的脸颊。
他摸了摸腰间的全息界面，突然笑了。
原来因果之力的觉醒，不过是撕开了第一层幕布。
而幕布后面，藏着缅北王都未必知道的，更大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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